33·魔法石

”你说什么？“西奥多真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点去找什么泥巴种……好好好，不这么叫不这么叫。“西奥多嘁了一声，”话都说不稳了还有功夫瞪我。现在已经快午夜了，大半夜找女孩子不太礼貌，明早再说吧。“

”不……“德拉科深吸了口气，”如果我这辈子告状晚了一天的话……“

德拉科一把掀开被子，拽下衣架上的斗篷。

“德拉科·马尔福！”西奥多愤怒地向前走了几步，“你是变态吗？”

德拉科正好翻出魔杖，顺手给了西奥多一记咧嘴呼啦啦，被躲过了。

德拉科要不是心情不好，还能和他闹一阵，现在却只想快点走：“别把我想成那样，她今晚估计会跟着波特他们去冒险的，我得去找她。”

“你自己去？”西奥多问。

德拉科看了他一眼：“嗯。你给我留个门就行。”

“我明天要是看到斯莱特林扣分了就把你腿卸下来。“

“你卸，你卸了我再告诉我爸爸，给你预留逃跑时间。”德拉科说完，摔门走了。

西奥多自知拦不住他，揉了揉眼睛，关掉夜灯，又回床睡觉了。

德拉科的斗篷虽是纯黑，但不能隐形，小少爷还怕黑，只得点着荧光闪烁快步走，会不会被抓纯靠运气了——好在有皮皮鬼帮忙吸引火力。

走到三楼的走廊，破旧的木门里隐隐传出三头犬沉重的呼噜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德拉科有些无措地盯着木门看了半晌，靠墙坐下，左腿申得笔直，右腿弯曲，右手搭在膝盖上，魔杖在指尖摇摇欲坠，一片漆黑中，淡金色的头发格外瞩目。

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眸低垂。

为什么杀掉邓布利多的人会是我……

为什么是我，这不应该……这到底是不是梦呢……

从前的德拉科是多么幼稚，自以为高贵地歧视他人的家庭，咒骂他人的父母，却在自己的家庭受到伤害，自己的母亲遭到怒骂时无力保护，徒有愤怒和懊悔。

现在的德拉科又何尝不是幼稚的呢，艾玛做了噩梦向他求助时只有敷衍的答复，而自己噩梦缠身时又是多么渴望她的帮助和劝慰。

大少爷还没学会以己度人，感同身受，但他真的想，想试着成为他们的朋友，想试着改变什么……

门开了。

德拉科如梦初醒，赫敏则被门边这一抹黑影结结实实下了一跳。

“啊！德拉科？”赫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你怎么在这？”

艾玛比赫敏更震惊，本就大而圆的眼睛瞪大得简直有些吓人了，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德拉科低头无措的扫了眼四周，强行道：“罗恩没事吧？”

艾玛莫名被德拉科这毫无预兆的做法气到了，一甩魔杖给了罗恩一个清水如泉。

一汪水从杖尖喷出，从罗恩头顶一直浇到胸口。罗恩狠狠一激灵，彻底清醒了。

“抱歉罗恩，总得想办法叫醒你。你和赫敏先去找邓布利多，他应该快回来了，哈利需要帮助。”艾玛快速说，“德拉科，你跟着我，好吗？”

罗恩和赫敏率先点头离开了，留艾玛和德拉科大眼瞪小眼。

“你来干什么？”艾玛气愤道。

德拉科僵住了。

他与艾玛不同。德拉科·马尔福骨子里是在爱和宠溺中长大的，识大体，守礼节，连自我介绍都有经训练，若连夜跑出休息室来找艾玛是冲动，此刻冲动也消失了，胸口剧烈的心跳也归于平静。

艾玛见德拉科在发愣，以为是自己语气太重了，低了低嗓：“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德拉科一下有些紊乱，身体快于大脑地点了头。

艾玛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声音更柔了：“你想跟我说是么？好。我陪着你，你想说多久都行。”话毕，艾玛挥起魔杖念了“闭耳塞听”。

魔咒的蓝光下，德拉科抬了一下眸，没和艾玛对上视线。

德拉科抿唇，酝酿半晌才终于开口：“是我杀了他……邓布利多……”

“噩梦？”艾玛轻声道。

德拉科点头：“我梦到六年级，天文台……是我害死了他……”

“你除去了他的武器，对不对？”艾玛试探着牵住了他的袖口，“不要太自责，德拉科。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邓布利多的死不是你的错……”

话到嘴边，又难以出口了。

德拉科说不出那句“是我杀了他”便已泣不成声：“是我的错……原谅我，艾玛……原谅我……”

十一岁的小孩身高大差不差，艾玛此时较德拉科不相上下。她走近男孩，轻轻抱住了他，用没有握魔杖的手轻抚着他的后肩：“没事的德拉科，那件事不能怪你，我们现在也还有机会，一切会好起来的。”

“原谅我……”

艾玛略微侧头看他，脸颊贴过少年的耳廓，是一阵炽热：“我原谅你，德拉科，无论如何我都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