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山 VS 桐皇 1

雨还在下。桐皇的队员们在校门口集合，阴雨的天气让气温又下降了好几度。除了若松穿着篮球裤若无其事的玩着手机，其他人都换上了长裤。这是唯一一次青峰大辉和队员一起在校门口集合，而不是在随便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比赛现场。他挎着青色的包，一个人坐在便利店外的长椅上，紧紧皱着眉。他们一起上了公交车，青峰大辉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任由风雨吹在他的脸上。星野川想凑过去和他一起坐，但是在半路上被五月拉了回来。她回望着竹马疲惫的眼神，也只是抿了抿嘴，就由着他去了。有些事情，是只能靠当事人自己想明白的。决赛在市中心的体育馆举行。IH的受关注度并不算高，所以看台上能看见的无非是那些曾经的对手。桐皇的人在休息室换衣服的时候，青峰自己已经默默地换好了衣服，从挎包里捞出自己的篮球上了场。洛山的人果然训练有素，他们显然很早就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在演练战术了。果然是他们最习惯的阵型。赤司此刻没有在场上，只是在场边捧着水杯喝水。他在看见青峰的那一刻显得有些意外，视线在他身后探索了一会儿，没有看见别的什么，便又收了回来。显然，赤司并没有和他叙旧的想法。青峰也没有。他沉默地在场上投篮，上篮。赤司曾经是一个很好的队长，很好的控卫，很好的组织者。他们曾经在一起不间断地长时程体能训练，熬夜研究战术，共同为了能让黑子发挥最大地效用一起三个人在初中的外场晒着太阳一遍遍地演练。忽然有一天起，他就再也没有输过比赛了。忽然有一天起，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切曾经耀眼的画面就都褪色了。桐皇的其他队员也陆陆续续地上场了，或许是因为不想暴露战术，他们也都站在各自的位置投篮。记录台还没到位，主裁和副裁先到了。主裁问桐皇要球，今吉翔一示意青峰把他的球给裁判。裁判对比了一下桐皇和洛山的球，还是选了桐皇的，把桐皇和洛山的球都给了洛山，让他们熟悉熟悉球。青峰回到替补席上，坐下。以前他只是不在意篮球而已，这一次，他并不只是不在意的篮球。他隐约的感觉到自己的注意力被其他的、对他来说更加重要的东西吸引开了，但是他翻来覆去的想，除了相叶纪夜之外，什么字都想不到。但是，明明就像五月说的那样，他不该去干涉相叶的自由。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垂着头盯着木地板的纹路。他左侧的记录台来人了，陆陆续续地嘈杂起来，忽然，他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来去看，正对上相叶纪夜低下头看他的漆黑眼睛。他的心刚刚开始跳动，便立即看到一个白色连衣裙栗色长发的女孩，她拉着相叶纪夜的手，朝着记录台走去。那是玉木温子。他的脉搏又开始迟缓下来。“哎，青峰。”玉木温子空着的一只手拿着记录台的记录表，她抬起它对青峰挥了挥，然后把相叶纪夜往前一带，让他站在了青峰的身旁，“正好，我现在去给记录台帮忙，阿阳先交给你。”玉木温子很快奔向了主裁，桐皇的长椅旁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到底是…”怎么找到你的？青峰迟疑着想问这样的话。“她闺蜜是秀德学生会的，这次轮到他们出人做记录台，所以她拜托人家让她去记录台看着，并不是去做记录台。”而相叶纪夜以为青峰想问为什么一个桐皇的人可以记桐皇的比赛，所以顺着解释了下来。青峰仰着头看相叶，他已经不再是当时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又变回了那个孤僻的男孩儿。或许每一个人都曾有过非同寻常的时刻吧，但是所有人都必须把那些深刻的，异常的，痛苦的一切掩盖起来，再混迹到人群中去。青峰再一次的，放弃了任何提问的念头：“更衣室在107。”“没带球服，我被玉木拉过来的，我一会儿去观众席。”相叶纪夜在他身边坐下。“藤野。”青峰叫26号队员。男孩儿指了指自己，得到青峰肯定的眼神之后，跑了过来，“有什么事吗，青峰桑？”“队服，脱给他。”青峰伸出来手。“你有病吧。”相叶用胳膊拐了拐青峰，“那是你们替补，我又不上场的。”藤野用征询的眼神看了看青峰又看了看今吉翔一，今吉远远地在篮球场上示意他听青峰的，但相叶拉住了青峰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离开。青峰没有反驳他，于是藤野又回到了场上，帮忙捡了一个弹得太远得球。“纪夜。”赤司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手中拿着一团蓝白色的布料，显然是洛山的球服“你可以坐到洛山这边。”青峰明显感觉到相叶瑟缩了一下，于是他站起身，恰好遮挡住赤司的视线。主裁响哨，记录台三分钟开场倒计时响起。玉木温子小跑着从副裁那边过来，停住后理了理耳畔的长发，她皱着眉打量这三个人，然后抬起头问青峰：“这又是在干什么？“青峰并没有想回答她，倒是赤司征十郎开口说话了：“这位同学，没有穿队服的人是不能坐在替补席的。”“那和你有什么关系？”玉木温子转过脸去盯着他。青峰第一次对这位女班长的高傲性格产生了好感。赤司抖开手中的队服，白色为主色调的球服上有着浅蓝色的条纹，球服编号11，印着纪夜的罗马音。“这就是他的队服。他可以坐在洛山。”赤司环视记录台和洛山的席位，“没有人会有意见。”玉木温子扁起嘴，用“你脑子不太好使吧”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赤司，又拉起了相叶纪夜的手：“走，阿阳，跟我去坐记录台吧。”“温子，相叶君。”五月横穿球场快步走来，诹取佳典和今吉翔一跟在她申身后，在开开赛前三分钟才加入了赛前热身，“我带来了相叶君的队服。”相叶看了一眼青峰，青峰偏过头去没有看五月，但也没有对这件事产生什么反对意见。相叶接过队服，居然是11号，他的视线在五月和赤司之间扫过，把这件队服套在自己的白色T恤外面，在一群只穿着球服的球员中显得格格不入。赤司轻轻一笑，收起来了队服，似乎对这段小插曲毫不在意。临走前，他又看了一眼青峰：“有时候，我倒是觉得你们挺相似的。”主裁第二次鸣哨，倒计时一分钟。洛山替补下场，赤司把队服抛给了洛山那边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手中，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上了场。桐皇的人围在一圈战前打气，青峰站在外围，没有凑到前面去。当场上只剩下首发的时候，青峰和根武谷永吉面对面站在中线附近。倒计时清零，哨响。球被高高地抛起，青峰伸手把球拨到自己的进攻方向。副裁做挥砍的动作，记录台落笔跳球球权。比赛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