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序曲

快乐，快乐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吗？

青峰有多么爱篮球，就有多久不曾快乐过。

那晚回到家，相叶避开伤口洗了个澡，捧着手机窝在沙发上看topgear，他最喜欢的英国综艺节目。

托语言不熟的福，青峰对这档节目没什么兴趣，趴在茶几上写作业。

这个天气，开空调太冷，不开空调又着实有点热。

青峰想起冰箱里还有相叶那天说的“全村最好的椰汁”，甩了甩酸痛的肩膀去冰箱那里拿。一盒递到相叶的手里，一盒拧开瓶盖，咕咚咚灌一口。

“啧。”咽下去这口椰汁的青峰表情扭曲地盯着盒子看，“相叶纪夜，这就是最好的椰汁？这也太难喝了！”

相叶暂停了手中的综艺哈哈大笑，青峰强行把自己喝过一口的椰汁塞给相叶，表示自己打死也不会再喝一口。

相叶狂笑不止，好像一早就预料到青峰会出现什么反应。青峰气的面目狰狞，但相叶只是笑，拿起那杯被喝过的椰汁就往嘴里灌。

“先说好啊，”相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可是觉得还挺好喝的。”

青峰警觉起来：“你之前这么耍过别人吗？”

“没。”相叶回答的很干脆。他攥着椰汁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之前有人找我玩，去我家的路上说想喝椰汁。那天很晚了，我们那偏，她非要喝，只有小卖店还开门。

那家小卖店是个大叔，我说要买椰汁，他就给我这瓶，说是全村最好的椰汁。

结果后来她喝的时候——和你的表情一模一样，哈哈哈哈哈！”

“你自己喝吧你。”青峰恶狠狠地白了相叶一眼，起身把没开的椰汁塞回冰箱，顺手拿了一罐可乐。

室内又重回寂静，只剩下综艺节目里主持人夸张的声音。

青峰笔尖的墨水在劣质的作业本上沁出一小个原点。

他无法不在意——他有种预感。他发现过的相叶纪夜的疑点，都来源于同一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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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五，因为已经没有人再堵相叶放学回家的路，相叶很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做作业。

温子早早和他道了别，去了自己的社团，最近旧物改造社在策划一个活动。

原因无他，青峰趴在桌子上睡得很香，他懒得从桌子上跨出去。况且，要回家，也是两个人一起回，也要把青峰叫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不如等他自然醒。

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他把课上没写完的作业写完了，然后看了一眼手机，惊讶的发现了七八个未接来电，都是桃井五月的手机和陌生的号码。

相叶拨回了五月的号码，对方清甜的女声如同打雷一样劈头盖脸的压过来：“青峰大辉在哪，他怎么还不来？！”

“他在我旁边睡觉。”相叶说，“今天训练吗？他没跟我讲。”

“今天训练个鬼啦！”对方的声音变得很无奈，“今天是IH的决赛第一场啊！对阵诚凛啊！”

“行我知道了。”相叶换了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毫不留情地推搡着青峰的脊背，“地点呢？”

“就在市体育中心，快点，再晚一点连下半场都赶不上了！”桃子的声音十分激动。

青峰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怎么了？”

“你今天比赛，你还能睡忘，我真服了你了。”相叶急匆匆的把桌面上的东西扫进自己包里，连带着把青峰的包从抽屉里抽出来，把桌面上的作业本丢进他的包，“快走，我们打车去还能赶上。”

青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如果没有我连打那种球队都输，全国大赛也没有什么参加的必要了。”

如果这个人是我的对手，我真的会气死的。相叶想着，摇了摇头。

两人在出租车的后座上并排而坐，看着窗外的路灯一盏一盏划过，最后，车停在体育馆的正门。相叶拉着显然并不在乎的青峰从下车就往前宠，然而却在体育馆侧门迷了路。

早就轻车熟路的青峰觉得好笑，跨了两步走到相叶身前，领着他的体育场里走。

青峰牵着他，在白炽灯下的空旷走廊行走，能听见主馆里篮球拍打在地面的声音，球鞋和地板的摩擦声，选手的欢呼声。

一扇门虚掩，有工作人员看守，青峰和相叶出示学生证之后被放过。

更衣室比走廊安静许多。青峰掏出两套球衣，一套扔给了相叶：“板凳队员是必须要穿球服的，这套是我找昨天五月要的，你的还没做好。”

相叶狐疑地看青峰，心想，你连给我要球服都想得到，难道记不起来比赛么？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忽然就明白了。青峰抵触的，大概率是和昔日的朋友成为对手这件事本身。

相叶换好球服的时候青峰已经站着等他了。外面的欢呼偶尔会透过厚厚的隔音墙传进来。青峰看见相叶结束便要走，相叶拽住他的胳膊，说：“既然都晚了这么久，干脆热热身再去。”

青峰原好像没这个打算的，愣了愣，说好。

于是青峰在更衣室拉伸着的时候，桐皇的人便陆陆续续进来了，大概是中场休息。

第一个进来的是队长。他看见了青峰，并没说什么。若松孝辅是反应最大的，他几乎暴跳如雷，一旁的樱井翔从背后抱住了他，拼命道歉。五月脸色也不大好，不过还算平常。青峰照例对这些毫无兴趣，只是蹲在角落扭踝关节。

相叶也坐在角落，说不上是在发呆还是在干嘛。一个饭盒伸到相叶面前，里面是泡着糖汁的柠檬片，相叶抬起头，是樱井翔的娃娃脸。

“要吃吗，相叶同学？”

“不用了。”相叶说，“我只是路过的，不用管我。”

桃井拿出战术板，召集大家过去，准备讨论战术，相叶坐在原地没有动。青峰慢悠悠地在众人的目光中压完腿才向桃井那里走过去，路过相叶的时候拉起他的大臂把他拽了起来。相叶尝试挣脱了一下，但是青峰的手完全钳住了相叶的胳膊，他只能被一起拽到了讨论战术的圈子。

青峰看着战术板，相叶看着青峰的侧脸。

他完全不懂为什么青峰要把他拉过来，明明他就不会上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