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盈拐了个弯,直接出了宫,直奔辰康王府而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莫名地觉得有萧景在,她就会心安了许多。
就像昨晚,明明她已经感觉自己快si了,可一听到萧景担心呼唤她的声音,她就莫名不害怕不畏惧了。
她的脑子也一下子清明了,似乎所有思路都清晰了,让她差点忘记她也是经历过这一遭的人了,怎么说也是一个有底气硬气的人才对。
而且如果她没猜错,今日便是除了丞相与刑部侍郎,其他官员上奏弹劾她的日子。
可是……她走了一条与前世不同的道路,虽然路还是坎坷,但也走的比以前快乐多了,坦荡多了,他们自然说不到她这里去。
那么……今日那几十张嘴要讨论的恐怕是……
是长忆!
李长盈停在了街头,她看着面前街道人来人往,对着这仅剩的十几步路,她突然有些犹豫了。
她稍微一愣,转过身退了一步,看着生华轻声问道:“生华,你真的、不认识辰康王吗?”
生华不明白,为何殿下一醒来就是问这个什么辰康王,看殿下担心的小模样,生华心里有些难受。
“殿下,生华从未听过,除了霁王殿下之外被封王的王爷。”
李长盈的内心,突然一瞬间说涌上了不清的失落。
或许……真的只是她做的一场梦吧!
也许是来自她心里再次升起的恐惧,她不敢让满怀期待最终化为废墟。
也好,反正她和他原本就不该有任何纠葛,长忆也已经没事了,她也该做回她自己,做她还未做完的事情了。
李长盈面容恢复冷峻,转过身毫不留情地走了回去。
在她走远后,街尾的府邸刹那消失,慢慢变成了一片荒地。
……
进了宫门,李长盈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几次还是想再确认下,可是最后还是到了门口,她又害怕起来。
她极力控制住自己想折回去的心思,强忍住一步一步往毓清殿的方向走。
生华推开殿门,李长盈叹了一口气,便走了进去。
突然,她的目光被房门外的那口大缸惊住了。
等下,昨晚什么事都发生了,就唯独有关萧景的就……没了!
李长盈走过去,凑近一看,缸里有一条银白色的鱼在里头游得可欢了。
李长盈:……
这里……不是种荷花吗?怎么还养鱼了?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生华,生华却是笑了笑,道:“殿下,您不记得了?这是昨夜你吃晚饭的时候发现的鱼,您看它因为缺水而奄奄一息,便说要把它放在了养荷花的缸里去了。”
李长盈听了这话,眼皮都跳了好几下。
是她放的?
李长盈有些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看了看,才发现这是一条品种还不错的……方正银鲫。
不过,鱼嘛,炖着吃,更营养。
正在学习‘游泳’的鱼,冷不丁防哆嗦了一下。
……
寐沉苑。
“阿容,李长忆暂时死不了了。”
李仲疏眯着眼,一手持着长剑,一手轻抚擦拭着剑身。
“表哥,你说什么,李长忆没死?”
沈静容拧起眉苦着一张脸,一副心不甘的模样。
没想到,筹划了如此久的计划,李长忆居然还能活得好好的。
不对,一定有蹊跷。
“表哥,你不是说你的毒药……是你亲自下的量吗,怎么还会出差错?”
李仲疏料定她会这么问,嘴角一弯,并未回应。
那人给他毒药,也是说得这般笃定,就好像一定能让李长忆si了还投不了胎一样。
其实,若非那人来无影去无踪,又让他放心,他也不会相信,也不会孤注一掷,让萧景发现了端倪。
不过,还好,李长忆和萧景这两人,他至少让一个人消失了。
“今晚子时过后,不可出闺房,听到没有?”
沈静容本想拒绝,可是看到李仲疏那张阴森可怕的笑脸,她顿时收起了黑脸,笑着应是,随后便退了下去。
李仲疏看到沈静容离开,才慢慢闭上了眼睛凝神。
沈静容这个成事不足的女人,什么事都办不好,还敢觊觎阿渠。
若非沈家对他来说还有价值,他一定会亲手先解决了她。
他想了想,抬手挥了下,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走了出来。
“去,去趟义平侯府见顾公子,就说本王有办法撮合他与皇长姐的婚事。”
小厮应了一声是,便从马厩里牵了一匹马,纵马离去。
李仲疏缓缓睁眼,背身望着窗外,目光是复杂又带了一丝阴冷。
这是最后一次,他把阿渠让给李长盈。
等他所有事都完成了,他就把阿渠接回来。
没有多久,顾渠便赶来了。
一进门,顾渠第一句话便是问:“王爷有办法让我与殿下在一起?”
李仲疏自嘲一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反问道:“阿渠,自从那次出事后,我请你入宫你不是直言不来,就是推脱有事不肯来。可一旦我差的人说了皇长姐的名字,你便这般急不可耐!”
李仲疏本想说些难听的话,可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顾渠,他又舍不得了。
顾渠听李仲疏说了这些话,当下就垂下了脸,道:“你不该骗我,更不该设计她,最终害了自己,也害了我。”
李仲疏见事到如今,顾渠还是维护李长盈,他是一句话也不想听到,李长盈这个人从顾渠的嘴里喊出来。
他气得直接挥手一扫桌上的茶盏,眉眼间是满满的恨意。
他转过身,伸出双手将顾渠推至墙上,用力掐着他的下颚。
“她的母后本来就是比我母妃晚认识我父皇的,可她母后还是先抢了父皇唯一的深情,更是夺了父皇许我母妃的后位。”
“而至于她,也不见得有多好,明明我才是皇长子,明明说好疼爱我宠溺我,明明我才是第一个见到你的,就因为我是庶出的,最后皇位是李长忆的,而你却喜欢她。”
李仲疏看顾渠并无任何动容,心里更是气愤不已。
自己都已经对他如此步步紧逼了,可他却对自己带着疏离步步后退。
李仲疏本来想听顾渠向当初那般,对他就那么说一句软话,他也会说服自己松开禁锢顾渠脖颈的手。
可是,他看到的是顾渠一副从容赴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