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景周阻拦：“他还是个孩子，你别吓唬他。”

赵祯（宋仁宗）“起来吧，朕又不是暴君，不会杀小孩子的。”

景周走到梁怀吉身边：“不哭了，官家说的都是气话，不作数的。”

赵祯（宋仁宗）“起来吧。”一向心疼下人，“你也陪着朕走了大半个皇城，这么小的年纪，倒也是不容易，过来。”

梁怀吉看向景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赵祯（宋仁宗）“叫什么名字？”

梁怀吉（小）“小人梁怀吉。”

赵祯（宋仁宗）“现在中书省当差？”

梁怀吉（小）“小人在御书院当差，常常会来往中枢和枢密院，送劄子书卷。”

赵祯（宋仁宗）有些意外：“你才多大？刚入宫？”

梁怀吉（小）“小人十一岁，入宫半年了。”

赵祯（宋仁宗）“今日，他们差遣你跟着朕，你入宫前定是读过书的。”

梁怀吉（小）“禀官家，小人在私塾里学过写字，跟着先生读过几本书。”

赵祯（宋仁宗）“家里没有人了？”

梁怀吉（小）“父亲去得早，母亲年前感染了瘟疫突然去世。”

景周见他说道这里有些难过，赵祯也有些伤怀。

赵祯（宋仁宗）看向了远处，颇为感伤：“徽柔刚出生，我做父亲的那一瞬间，我抱着她，激动地发抖，喜欢的心里发疼，生怕一不小心没抱好，摔着她了，又怕抱太紧，弄疼了她。”

赵祯（宋仁宗）“那天回去的路上，我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黄门，被杨怀敏罚掌嘴，脸都红肿起来了，却还不敢停。”

赵祯（宋仁宗）“朕突然想，父母怎舍得让自己的孩子，自伤身体，进入宫中，一生不得相见，哪怕头上有片瓦遮雨，灶上有半碗粟米果腹，必也是舍不得的，让亲生骨肉如此，必是伤病贫瘠，无法照顾幼子，除了此法之外，走投无路。”

赵祯（宋仁宗）“有那么多的百姓走投无路，那便是朝廷不够好，是朕，没做好你们的君父。”

赵祯（宋仁宗）“不管是谁派你跟着朕，你今日都做的甚好，你陪朕会福宁殿，朕写几个字给你，你便可以回去交差了。”

赵祯（宋仁宗）“不过你要答应朕，朕今日跟你说的话，不要告诉他们。”

梁怀吉（小）“小人，遵旨。”

赵祯（宋仁宗）“这不是圣旨，这是朕与你的秘密，怀吉，保守这个秘密，好吗？”

梁怀吉（小）“小人不会跟旁人讲，小人日日祝祷陛下福寿康建，公主永远有爹爹珍爱保护。”

赵祯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也在心里为梁怀吉庆幸，终是有了一条出路。

赵祯（宋仁宗）“你先退下吧，朕与周儿单独说会儿话。”

梁怀吉退下后，景周看着赵祯，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景周“官家心情好多了吧。”

赵祯（宋仁宗）“幸好你在，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你都在，哪怕一句话也不少，我心里也觉得安稳。”

景周“周儿一介女子，不知道能为天下做些什么，能让官家安稳，也算是出了份力。”

赵祯（宋仁宗）“周儿……”

赵祯握住她的手，景周想抽回来却被握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