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末熠成分，谨慎使用，不喜勿喷。
零.
若思念便思念，终会相见。
一.
刚执行完任务回来总是难免沾上些血渍。
这很正常的。
洛小熠如是想。
殊不知自己吓到了还经验不足的值班弟子。以为大师兄受了什么重伤，当时一封术.报就传给了大长老。
隔着那玄色的衣裳根本看不真切伤势。只是鼻尖的血腥味太过浓烈。
说来……值班弟子看向了龙武族的大门。
大师兄和大长老关系已经僵了很多年了。但大长老时不时会走来大门口远望。
那悠远而无边的天际，是不定归期的挂念所无法到达的远方。
自大师兄上次离开，已两年有余。
这种高强度，又损心力的卧底任务和清理任务。
果然，不愧是大师兄。
二.
洛小熠在看见斜倚在大门柱子旁的人时，有些讶然。
“洛小熠，你是去血池里爬了一遍吗？”东方末拧着眉，淡淡地抬眸。
“啊……也差不多。”洛小熠眼角泛上些许笑意，“话说，为啥每次我任务回来你一直都在这？”
东方末语气平常：“怎么？不乐意？”
洛小熠摊摊手。
浸了血的衣裳的角落处还时不时滴下几滴血珠。缓慢，又好像永远也不会停止。
东方末很平静地看着。这确实太平常了。他想。
凯风走了以后，洛小熠一直这样。他在无言地与长老反抗。
一个在边防，尝尽风沙，一个也就不让自己在族内呆着，血浸满身。
他想起了洛小熠第一次出任务回来。
也是这样。
他也在门口等着。
不一样的是，洛小熠举着一手的鲜血，然后很轻又很慢的说，他杀人了。
像是给一个无知孩子讲故事一样。
东方末知道，这是他的第一次卧底任务。
他花了一年半才取得那个头目的信任。又呆了两年进行收网。
与一群人虚伪与蛇，把自己的情绪埋葬。
甚至是把“洛小熠”埋葬。
他记得。洛小熠回来后，他有好几次叫他的名字，洛小熠都没有反应。
他去时十五岁。
回来已经快十九了。
东方末想，这一对师徒，谁也说不准到底谁更狠心。
那凯风呢？
东方末想，如果这个傻子再不回来，洛小熠迟早给自己玩死。
但是，这些事他都不知道。
他也不会回来。
东方末二十六了。
看着他们这样耗了十年了。
三.
洛小熠被东方末领着去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清朗的面容上才显出些青年人的意气。
洛小熠挥了挥略显宽大的袖口。带着几分从前的少年稚气。
东方末没做声。
这是他两年前的衣服。大了。
……
这些年来，他高了些，但几乎没怎么重。说是高中生也未尝不会没有人信。
这不是件什么好事。
有些宽松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添了几分慵懒。像是绷了很久的弦突然就舒缓了。
“走啊？”洛小熠回身唤道。阳光映亮了他的眉眼，是独属于烈阳的配色。
东方末抬眸。
很耀眼。
所以他问心有愧。
四.
洛小熠拉着东方末找了一家小菜馆吃饭。
在去的路上遇见了天画。她手里拿着一摞卷轴，正急匆匆地向仪式楼走去。
天画高了不少，之前周身浮躁的气息也淡了下去。淡绿色的袍子衬她几分恬静，脚步快而不乱
“看来和百诺学了不少。”洛小熠笑道。
天画没有注意到他们，洛小熠也没叫住她。
“不打个招呼吗？”东方末问洛小熠。
“不啦。”洛小熠释然般地弯了弯眼角。
他没说，但东方末这几年将他性子也摸了个大概。
因为马上又要离开，索性免了重逢。
东方末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只余了沉默。
五.
东方末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他看着洛小熠一杯一杯温酒，淡琉璃色的酒液有几滴划过了洛小熠的下颚，显得绮靡极了。
他猛得按住洛小熠的酒杯，在洛小熠反应过来前就一饮而尽，将酒杯倒扣。
“洛小熠，我是来陪你作贱身体的？”东方末站直了，看着洛小熠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感觉。
“啊……”洛小熠抬起头，眼中一片清明。
“凯风要回来了。”东方末放轻了音量，“你知道了？”
“嗯……”几乎是微不可查的一声叹息。
“你还走吗？”话一出口，东方末自己都觉察到了中间的小心翼翼。
“啊，走啊。”洛小熠声音很轻，仿若风吹即散，“我不走，他就要走啊。”
明亮的灯光虚笼在他们身上，倒扣的酒杯内壁上之前晕开的水幕又汇成了水珠状。
“东方末，十年了。”洛小熠说得很慢，“你别把自己困住了。”
“我不觉得自己有错，我只是喜欢一个人。”东方末看洛小熠笑着，平淡又宁和。
“你也没错。”犹如心上的蝴蝶轻轻扇动翅膀，像是神话中最后的审判，“对不起，回答晚了。”
“何其有幸，谢谢你的喜欢。只是我没有办法给你相同的回应。”洛小熠眸中满是真诚。
这回答过于平和委婉，东方末心上一颤。
他也释然。
但他不曾甘心。
东方末的暗恋自是不曾窥见过天日，一如洛小熠那绵长未绝的思念。
东方末想过很多理由，洛小熠为什么不喜欢他。
他，孤斗星门大弟子，金象斗龙战士，龙武族的顶梁柱……
单单拎出一件，就足以让人艳羡不已，就有很多人喜欢他。
可洛小熠没有。
他将这一个个华丽的名头一个个拽过来，一个个抵消。
洛小熠都有，凯风也都有。
抵到最后，他们还剩下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东方末没有。
他在此刻大悟，他来得太晚，第一次见面更没留下过什么好印象，他们刻骨铭心的经历，他不曾掺和。
孤斗星门的天才第一次无力，也只能认输。
“洛小熠……”东方末语气平静，“我的喜欢，不用你的回应。”
“……”
东方末的眼睛其实很好看。洛小熠想。像上好的琉璃琥珀。
不该噙着泪光。
“唉……”洛小熠站起身，酒精的作用让他有些头晕。
他给了东方末一个拥抱。
“可是…东方末啊，没有回应的喜欢，你就是在内耗自己啊……”洛小熠几乎是喟叹。
十二年的喜欢，换来一个拥抱。
值得吗？
不值得啊。东方末想，这是他最亏本的买卖。
可是，他喜欢的人这么耀眼，这么温柔，这样的好……
值得吧。
……
可惜了，他没法学会放弃，只学会了希望他一切皆好。
六.
东方末冷冷看着刚到房间的凯风。
风霜将这人周身的少年意气全部沉寂下来。
“你tm就是个懦夫！”东方末被凯风的沉默几乎要气笑了。
“长老不会为难他的…我不走，他就得走。”凯风的身形在略显昏暗的屋内显得模糊极了。
“……呵”东方末真是被这俩死犟的人气笑了。
他俩活该一对。
话nm都一模一样。
“是，但洛小熠这傻逼，他除了会折腾自己，他还能干什么？”东方末厉声说道。
“他那脑子有毛病的人，你在外受一次伤，他就在任务里受十倍的。他就在赌长老什么时候能松口。”
“我从没听说过！”凯风手里的卷轴落到地下，碰出清脆的响声。
“……他是卧底任务，要不就是清理任务。消息都不外放的。”
“你以为他那破身体，还能再撑几次任务？”东方末看着凯风颤抖的手，心中又快意又无奈。
……
“他明天早上走。”
东方末撂下这一句就扬长而去。
阳光照得他眼眶发酸。
……是了…
“洛小熠，你说不公平就不公平啊？”
他几乎是呢喃。
你会幸福的。你必须幸福。
七.
“卷轴呢？”洛小熠皱眉，询问发放任务的弟子。
那弟子恭敬道：“大长老取走了，师兄。”
这一趟仪式楼，是非走不可了。
他上次见大长老……如今这么一算，也过了十年。
……
洛小熠自嘲道，他真是个坏孩子。
悔吗？
不悔。
悔吗？
不悔。
悔吗？
悔。
——
hhh突然诈尸，这篇我尽量早点更完。
预计这周内。
本来想一发完，一看快3000了。
最后几个问分别对应——你后悔爱他吗？
——你后悔外出一身伤吗？
——你后悔不孝不敬吗？
队长我真的喜欢了好多年。
写着写着我都觉得东方末可怜孤单……
可是喜欢本来就不公平，也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能有回应。
在故事里，他们谁都可怜，谁都难过。
笔墨未及处，非苦难未及。
所以，可以浅磕，但不可以过分哦。
谢谢观赏，可能文笔还是有欠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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