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离恨苦

中秋那天，宫里头开始忙碌，令贵妃虽然没有正式册封为皇贵妃，但皇后断发禁足后，她又有着协理六宫之权早已经是妃嫔之首，便由令贵妃带着各宫的妃子、嫔、贵人、常在向皇上和老佛爷恭贺，之后便是由荣亲王永琪带着阿哥和公主像皇上、老佛爷恭贺

傍晚，明月端来了石青色缂丝八团龙吉服给小燕子换上，换好衣服后，小燕子坐在妆台前，明月给她耳朵带上三钳，这三钳宫里也是有规定的，一般嫔或者嫔以上妃子、皇后、福晋在重大场合或者行册封时可佩戴，常服只带普通耳环即可

她微笑道

“中秋家宴又是看戏的时候了”

明月不明白小燕子话里的所指，便随口说道

“格格，在宫里我们每天都在看戏，我们也都是戏子，好了，格格，我们该过去了，省着回头王爷等急了”

永琪和小燕子、陈知画来到了家宴，行完礼后便在安排好的位置上坐下，她悄悄打量了一眼，只见贵人以上的妃嫔穿着吉服耳朵上带着三钳，位分在贵人有吉服但耳朵上只能带着普通耳环，位分在贵人以下的没有吉服只能穿着宫装带着普通耳环，如今宫里最夺目的便是怀有身孕的陈知画和即将封为皇贵妃的令贵妃

还未开宴，她看到离陈知画较远空的座位，心里多了些紧张和害怕，害怕要见到永瑢，更害怕他会怨恨自己

她愣了片刻，直到永琪喊才缓过神

“小燕子，你怎么了？”

小燕子刚要说话，胃里的恶心袭来让她很是难受，永琪见状小心拍着她的后背，小声关心的问着

“害喜还是那么严重？”

小燕子点了点头，永琪忙道

“皇阿玛、令娘娘、皇祖母，小燕子最近胃病犯了，不能吃辛辣的菜，也不能喝酒，重做一份也比较耽误时间，要不然把小燕子的菜换成跟知画一样的吧？”

永琪已经把小燕子怀孕的事告诉了乾隆，原本乾隆还想找个借口给小燕子换菜，既然永琪已经开口，他自然也是同意的，便开口道

“小路子，把还珠格格那菜撤了换成跟知画一样的菜式，如今虽已入秋，但多少还是有些炎热，回头去御膳房给端些酸梅汤来解解渴”

小路子听后急忙去办，待他走后，一个身穿石青色绣五爪行龙四团的郡王吉服的永瑢走了进来，他的脸很是憔悴，拱手而拜

“儿臣参见皇阿玛、令娘娘、庆娘娘、众位娘娘，孙儿参见皇祖母”

乾隆看着永瑢关切道

“起来吧，去你五嫂旁边空的位置坐下，永瑢，你怎么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永瑢淡淡一笑，看了周围人一眼又看了小燕子一眼，只见她眼神里有些闪躲，他沉声说道

“儿臣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在游玩的途中着凉又发烧了五、六天，本来病好了结果又着了风寒，所以看起来有些憔悴，忘皇阿玛恕罪”

乾隆听后大为吃惊，有些生气道

“身边的人是怎么照顾的，质郡王生病也不来告诉朕”

“皇阿玛，林玉是想告诉皇阿玛的，但是儿臣怕皇阿玛担心就拦着林玉没有让他告诉，请皇阿玛恕罪”

乾隆听到永瑢这么说也不好再怪罪，看到他如此恭敬，乾隆想到了对自己疏远的小燕子，心里多了些感触

“行了，今日是家宴不要一口一个恕罪了多见外，见下你的皇兄皇姐和嫂嫂吧”

他向晴儿、紫薇、尔康道

“紫薇姐姐好、姐夫好、晴姐姐好”

紫薇和尔康向永瑢回了笑意

晴儿起身回道

“同好”

他又向陈知画问好

“小嫂子好，听说小嫂子怀孕了，六弟就在这恭喜小嫂子了”

陈知画起身谢过

“多谢王爷”

小燕子看着他为了问自己是否过的好，一个个向他们问好，心里抽痛了起来，她很想这个家宴很快就结束了，但那是不可能的

他目光倏然一紧，澹澹的笑意向小燕道

“五嫂好”

五嫂，五嫂，小燕子多么希望他不要这么叫，这“五嫂”两个字简直刺心一般，叫小燕子心痛不已，然而再难过，终究勉强回了一礼

“六弟好”

永瑢怕大家看出他和小燕子的关系，便点了点头

行礼完后，大家都在吃着晚膳或者闲聊，歌舞结束后，乾隆高兴的说着

“今天是中秋佳节，朕和老佛爷也商议过了，孝贤皇后的弟弟富察.傅谦之女富察.清妍为人端庄贤淑就赐给质郡王永瑢当嫡福晋，钮祜禄悠然为侧福晋，日子由礼部和钦天监共同商议，永瑢可还满意？”

一道赐婚圣旨，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他，不接，皇阿玛肯定会怪罪，要是疑心肯定会查下去，接了，那两个女子是自己不爱的人，他抬头悄悄看了下小燕子，心里是无限的心酸，没办法旨意以下，他没法抗旨

永瑢无奈说着

“儿臣接旨，谢皇阿玛赐婚”

小燕子的心里也很难受，但在难受心里不断说着

“他有人照顾了，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小燕子却高兴不起来，她是如此，永瑢又何尝不是，众人围上来纷纷致酒作贺

小燕子因胃不舒服便退了席，永琪知道小燕子害喜的厉害便没有疑心，她抬头看着月亮心中酸涩不已，胃里的难受几乎要吐了出来

月颖走过来，搀扶道

“格格，你没事吧？”

她摆了摆手，她没事的只是害喜的厉害，不用那么担心，月颖扶着小燕子下了台阶后来到了很隐蔽的地方

一个熟悉的手掌握住小燕子的手臂，关心道

“小心”

这双手好熟悉，好熟悉，是他来了，永瑢

她胃里的难受差点干呕了起来，永瑢看到小燕子如此难受，心中不禁绞痛了起来

“不止你难过，我也难过”

明日开始他就有福晋了，她怕自己管不住心里的感情，推开他道

“我和你是兄嫂关系”

“兄嫂关系？”

他冷然笑着，这种带有讽刺的笑，小燕子多希望他能停下来

“你可知道你什么都没说就离我而去，你可知道我这心里是有多么难受”

永瑢紧抓着小燕子胳膊，她越挣扎，他就握着越紧

“告诉我，你为什么离开我？”

她没有说，他看着她没有回答没有忍心的再说下去

“你要不愿意说我不勉强你，他待你好吗？”

小燕子笑笑

“好也可以说不好，不好也可以说好”

他问道

“那你爱五哥吗？”

爱吗？不，不爱了，她不会再爱那么渣的男的，她早已经对永琪死心了，只不过她不能告诉永瑢那些事情

永瑢见小燕子依旧未回答，颔首退了两步

“为避嫌疑，我还是回去了”

永瑢刚走，小燕子突然坚定的说着

“是，我爱永琪，我爱他”

小燕子忍着心里的伤心说道

永瑢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心中微微叹息着：小燕子你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苦衷

待永瑢走后，月颖扶着小燕子一步步走着，一滴，两滴，三滴，是雨吗？原来下雨了，这场雨，下的比她和永瑢的新婚之夜那场雨小多了

那时他对她说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那时她对他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终究是有缘无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永瑢，我对你亦是入骨的相思

到景阳宫时，宫里的晚宴还没结束，小燕子困极了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想起了与他的点点滴滴，然而人却已不是当年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