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

娴虞轻声道：“殿下该谢太上老君。”

润玉摇了摇头，却是话锋一转：“那日你说的都是气话，是不是？是我不好，你骂我，打我，都是我该得的，只要你不气便好。”

娴虞心中升起一种酸涩的感觉，他真的知道，自己为何生气吗？

她嘴角凉凉一笑：“殿下别这么说了。”

润玉的声音带了丝难以捉摸的颤栗：“那日，你要用元灵救我，我便知，你心中还有我的，对不对？”

娴虞将头埋在他胸口，听着里面紊乱的心跳，她不敢回应他。

她不敢承认，她还爱他。

她怕自己如前世般，轻易言爱，就此输个彻底。

润玉没有逼问她，只是轻轻笑了：“不论如何，我希望，今后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再轻易牺牲自己救任何人，包括我。”

娴虞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头来，反问道：“若易地而处，殿下会救我吗？”

昏黄灯光下，她星眸点点，坠入他温柔的眼波：“会的，一定会的，但换过来，我不想你救我，因为，你若有事我怕是会疯。”

他嘴角挂着笑，看着她，但眼角却渐渐染上殷红，让那笑里也蕴了几分凉意和伤心。

娴虞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忍住那滴即将滚落的泪珠，她伸手轻抚他苍白的面颊，安慰道：“殿下，我们都会没事的。”

润玉握住她的手，目光变得清亮：“虞儿，接下来一段时日，我送你去凡间躲避一段时间，可好？”

娴虞探究地看着润玉，直截了当问道：“此事，与你和师兄商议的事有关吗？”

润玉原本温柔如水的瞳孔里，浮现一丝淡淡的锐利之色：“他身在鸟族，如今在鸟族有些实权。”

“我懂了。”只这一句，娴虞便什么都明白了，他终究还是像前世那边，朝着那个方向，无可改变地前进了，只是这一世，他走得更快了。

润玉抿紧了唇，许久，才缓缓开口道：“虞儿，你怕吗？”

娴虞淡淡一笑：“殿下你可知，同样的话，娘亲曾问过我。”

她迎着润玉有些紧张的神色，一字一句道：“那时我告诉她，不论殿下做什么，我都陪在殿下身边。如今，我还是这个答案。”

“虞儿，谢谢你。”润玉将她紧紧抱住，只是仍不安地抚着她后脑的长发：“只是，我还是放不下了，我怕我保护不了你。”

娴虞将他轻轻推开：“殿下为何总是想着保护我，殿下就没想过，和我一起并肩而立吗？”

润玉讶异的目光中，娴虞黑白分明的眼眸，熠熠生辉：“殿下护得我一时，能护得我一世吗？我不想做躲在你身后的小儿女，只想与你一同面对。”

前世她那般脆弱，仰望他的背影，她也想站在他身边，只是没有那个能力。他已经向前走了，而自己还停在原地，渐渐追赶不上他的脚步。

如果可以，她也想与他同进同退，就如这一世，面对着穷奇凶兽时，他们并肩作战，她不必再做依附他的菟丝花，不再什么都是他一人承担，而自己什么都懵然不知。

“好。”他将这生生世世心爱的女子，拥入怀中，今生今世，他与她一同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