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盛宴

“我不愿为您流泪，好像我真的很在乎您似的。”

卡米尔双眼湿透了，紧紧攥住双手站在一边，咬紧了双唇瞪他，好像他一腔痛苦都与雷狮毫无关联。

他本应该开心待在家里，靠在松软沙发上与散发淡香的粉蔷薇共度一个下午。在听到地下室的电锯又一次响起之前，在雷狮又一次地若无其事瞒下他之前，他本来可以端起红木桌上加了三块方糖和牛奶的甜咖啡，再翻开诗集的最后一页。

把他关在门内的金锁他大可无视，因为他知道大哥给自己留了一道只消解开一个随机迷题就能打开的密码门。窗外有削尖的金属栅栏，拿了匕首的守卫和训练有素的恶犬，但卡米尔知道那些东西防的从来都不是他。

但他无法忍耐，雷狮有一个最佳选择，一个最安静，最听话的下手对象。他不会告密，不会逃跑，也不会像以往的某些女人一样歇斯底里地尖叫求饶—— ——卡米尔甚至会主动递上刀子，主动把自己的脖子凑过去。

这样最方便不是吗？雷狮杀了他比杀了其他人要省事一百倍，除了他们两人谁也不需要知道。

“但您就是不杀我。”

卡米尔很委屈，他把手心扣出血，猩红的水顺着手心流下来滴在地板上，凝成小小一滩。

“您觉得杀我会很容易么？如果您需要，我甚至可以催眠自己，装作普通人，然后由您开启一场单方面的狩猎。我不会让自己记起来的。”

雷狮沉默着看卡米尔逐渐被染红手心，从指缝流出更多令人惊心的色彩，他虽然看的心惊。脑海里却不住开始念想，他顺着那抹红，心脏开始不由自主狂跳。

卡米尔的手臂很白，上好的骨瓷也不过如此，摸起来这样脆弱，看上去如此干净，他只消用力，卡米尔的手臂就能像维纳斯一样被他折断。他的锁骨，用力呼吸让他显得更加消瘦，轻轻舔吻就能留下触目血痕。

他的喉结不甚明显，阴柔的面庞，湛蓝的双眼溢满泪水，打湿了他平日里宝贝的娃娃，此刻他柔软的脸皮上涂了生理盐水，咸淡的调味料，舔一口混上少年身体独有的馨香，像新鲜牛乳，像初来月季，像他手心滴下香氛。

“卡米尔，转过去，或者把眼睛闭上。”

雷狮倏地呼吸一滞，他差点走过去，露出一口獠牙，对准少年脆弱如花茎的脖子。所以他闭了眼—— ——现在还不是时候。

“抱歉，我不。”

他第一次不听话，那件白衣服被他当做擦手布染了色，自腰际开始零零散散划了血痕出来。不同于清水打湿的状态，血液微黏，一些地方承受不住他用力，被血打湿后布料就停在他腿上，这便勾勒出双腿的形状，从雷狮的视线看过去就像一只蓬松的白面包上淋了厚厚一层草莓果酱。

入口鲜甜，充斥了口腔的甜蜜和满足感足以融化他的理智连同仅剩的克制。

“卡米尔。”

雷狮闭了眼，最后喊他一声。

“大哥，我不。”

“卡米尔，你在逼我么？”

一双手捧在他脸上，受伤的那只手又重新溢出甘霖。妄图把事情做绝，卡米尔伸进自己沾了血的手指。

电石火光，耳边划过一阵急促的风，混杂着雷狮的呼吸烫了卡米尔的耳朵。卡米尔的手还没放开，脖子便感到一阵压迫，雷狮把他压在身上—— ——

“要么出去，要么，从今天起，给我把你的后悔吞进肚子里，想吐出来，你做梦。”

他把手指压进卡米尔嘴里，眼神平静，如同暴风雨前即将肆意的暗海，一双紫眼极亮，却又含满威压。

“为了爱您我把自己都毁了，您觉得，我还会在乎有没有被您毁灭吗？”

卡米尔下嘴极狠，迅速而用力地在雷狮手指上咬出两枚澿血的孔洞。

“这是你自己说的。”

雷狮不再看他，看准了他的脖子便不管不顾咬下去，像是对待觊觎已久的佳肴准备狼吞虎咽。

“大哥，您可是是我的太阳。没了您我就看不见光了，怎么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