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pa冷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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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跟我说过世间最合适的爱情莫过于一眼万年。”
“可我却感觉已经和你沉淀了好多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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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霓虹灯都是固定在夜晚璀璨，不管红绿青蓝都上映在高速路上或者大厦的广告牌中央。城市里五颜六色的火还有人群漫过大街小巷的喧嚣很容易在不知不觉中隔离出某些低头带帽刻意疏离的人。
他们大多拿一个忽亮忽暗的手机，套一个看上去沾满杀马特潮流的壳子，用耳机堵住本来就已经黏上薄膜的耳朵走在路上。
眼神空洞，神情麻木，没有刻意放大的笑意也没有明显外露的低落。就这样混迹在人堆子里—— ——或者说，大多数这样的个体组成了一大堆汹涌的人群。
卡米尔也像大多数淡漠的人一样，他穿普通的灰色卫衣和深黑色工装裤，脚上踩的既不是昂贵张扬的AJ也不是低调奢华的Stan Smith，仅仅一双不加修饰的平底板鞋就够他走上一整天，全身上下最显眼也最让人不解的恐怕就只有他头上的浅绿色帽子。
这年头的年轻人，脑壳上哪能不带点暧昧不清的绿。
漫无目的地活了20个年头过后，再一腔热血的追梦少年都会因为成年这个略显沉重的话题耷拉下曾经高昂起来用眼睛直视正午太阳的头。更何况是卡米尔这样，对生活本身就不容易带上除了活下去以外再明显一点的欲望的无志青年。
没有恋爱，没有目标，没有宏图大志，没有沸腾血液的佳话，没有一技之长，甚至不明白自己到底所向何方是他目前唯一出现的状况。
除此之外他的生活只有平平安安以至于太过平淡。
所以他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只有叛逆青年才会停留几个小时甚至长达一整个夜晚的网吧。
那种传说中会有烟气缭绕至整个空间和若有若无的酒气和脚臭，并且只有逃学学生和油腻大叔会去的神秘网吧是他这样安分守己的青年路过都会加快步伐的地方。
手机还没来得及灭掉的惨白色屏幕上还残留着某个莫名阳光灿烂的室友先入为主的邀约。地址和时间标注的明明白白，甚至多出来一个为了卖可怜而特意加上的黑色爱心。
卡米尔手上套着装满蛋糕和矿泉水的透明袋子站在门口徘徊了足足半个小时。而屏幕那端的室友还有听起来就很傻逼的讪笑请求他再等一小会儿。
经过严谨的分析和紧密的思考过后他推开网吧大门，比起一个人吹着冷风和头顶的帽子干巴巴地等人，还不如直接进门装一回大爷。
“开一个小时。”
“看你门口站半天了。这是没进过网吧啊？”
回他话的是个带星星头巾明显就处于中二时期的男人。
叼着一根不知道牌子燃了快一半也似乎没吸几口的烟含糊不清地说话。他可能是为了装一次非常明显的逼，眼睛被墨镜挡住，让卡米尔看不清他打量自己的眼神。反正他的确是感受到鸡皮从手臂冒出来酸爽的感觉。
那个男人面前还放了半杯啤酒，别出心裁竟然还放了几块方形的冰块做一点修饰。他说话的时候嘴里的烟雾有几缕去卷了卷卡米尔的头发，但是出乎意料他并不感觉讨厌。
“……”
实际上沉默比反驳更加能够做一个有力的狡辩。卡米尔身体力行这一真理，并且用自己眼中的淡然神色直视那一副墨镜下面的眼睛。
“算了，你可以去那。”
那个男人像是对他失去兴趣，尽管刚才他也并没有表现出无聊以外的动作。把烟往外面一抽，就给卡米尔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恰好还剩下一个位置。
系统自带的电脑桌面和网吧清一色的鼠标键盘，就连上面的味道都和学校计算机房间里的一模一样。
卡米尔不玩游戏，不看日剧，不追漫威，不学痴汉。无奈那位神行室友还没有点亮他手机屏幕的任何想法，仍然安静地远离他的某个地方躺尸。
被人盯着实在太过尴尬，他确实能感受柜台那个男人反复移开又放在他背上的视线。
所以他被逼无奈，电脑自带的耳机里面响起明天的天气预报。从本市天气状况再到由天气而决定的旅游景点或者本地产品，又到天气中心专家对第二天天气的预测到是否到本市旅游足足循环了三遍。
卡米尔其实也坐如针毡，他曾经回过头悄悄看过一次，那个男人从张大嘴巴到被烟呛到打喷嚏又到取下墨镜。全程都一脸不可思议地看他和他面前无聊透顶的节目。
也许他可能觉得我有病也说不一定。
好不容易要死要活熬完了能扎死他的一个小时，天气预报也不知道循环了多少遍。他也没有想法换个新闻联播打开看看，过程中他在心里把室友杀了千百遍。
那位被惊讶到说不出话的吧台男人竟然也将就着盯着他连动作都没变。
“结账。”
卡米尔拿起桌子上五颜六色的塑料袋和糖纸片，一点一点用纸巾把上面可能沾染到蛋糕的地方擦干净拿着一堆空了的蛋糕盒子和原封不动套在手腕上的口袋走到吧台准备离开。
手机被他直接关机，他拿出钱包只打算使用现金。
站在那里的男人取了墨镜就没再戴上。星星头巾在他头上显得更加招摇。仔细看才能看出来上面的纹路其实还挺漂亮。说明他的品味也没有十分差劲。更别说这个家伙长的并不难看，相反，可以算做惊艳。
卡米尔抬头才发现墨镜下面原来藏了一双胜利者主导的紫罗兰。可以说成锋利的眉毛挂在他脸上，还有一个挺拔的鼻梁。他的嘴唇不厚，一看就是可以到处拈花惹草多情却从不真心的玛丽苏男主角色。
少见的颜色和怪异的表情在他脸上迸发到五彩斑斓—— ——也许这样形容挺滑稽，但事实如此。你见过哪个傻子画大量时间的金钱重复一个无聊透顶的天气预报，哦，也许你的爷爷会。
“你叫什么？”
可能是为了给自己留下一个发现奇闻的纪念，那个男人主动问起卡米尔叫什么名字。怕自己盯了他一小时的诚意不够，还用手指了指自己胸前别的白底黑字的名片夹，上面雷厉风行的用手写着“雷狮”这两个超出纸片还嫌不够的连笔大字。
为了给自己挽回一点形象，也可能纯粹是天气预报洗刷了他的脑子。卡米尔多看几眼雷狮胸前的牌子从兜里拿出一张纸，顺带一支0.5毫米的黑色签字笔。
学着雷狮的手法更加雷厉风行和风骚地滑拉出三个粗体大字。
他抬手拿走找给他的几十块零钱淡淡的忧伤看一眼仔细辨认字迹的雷狮，扶了扶淡绿色的帽子一脸潇洒地推开了网吧大门。
“喂，卡米尔？”
正当他准备跨出通往正常世界的一大步的时候，雷狮突然急急叫出他的名字。这一声喊的如此迫切和不确定，内里涵盖的感情就像是面对自己初次见面正准备牵手的情人。带着一点羞涩和停顿。
他转头看到雷狮意料之中开始抚摸自己的脸庞，并且不自然的把玩头巾垂下来的尾端。
“你垃圾忘拿了。”
雷狮放下来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正在一下一下敲打白色的高台，上面除了一个透明的玻璃杯子还有一团被卷了又卷明显还有奶油的蛋糕纸，粉红色的。
“哦。”
这一声才要去真正的冷锋过境。让人感到心里透凉。
也幸亏卡米尔没有回头看，雷狮把卡米尔留下的名片拿起来转了圈，出口气丢进了自己兜里。
“嘿，卡米尔。”
雷狮站在前台一饮而尽被子里还剩半口的啤酒，重复一遍卡米尔的名字，低声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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