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一个随手就能碾压全世界还企图把自己的孩子回（吃）收（下）掉（去）的老妈是怎样的情感体验呢？
完全是毁灭性的打击呢！会产生不得不给全世界赔礼道歉的愧疚感和责任感吧……就是希望不要再发生这种事，因此才会有忍宗的存在啊。大家要是能和平相处就太好了。
被采访者大筒木羽衣如是说。
比起母亲，还是兄长的选择更麻烦。我一直都认为人类的历史只能由他们自己创造，试图改变他人的想法、妄想修正历史的路线都是不可能办到的。世上原本就没有绝对的正确和绝对的力量可言；而且远在母亲吃掉神树果实之前就一直存在着战争。有纷争就有复仇，有杀戮也有救赎，一代又一代周而复始，连绵不绝，这才是人类的历史啊。
不过即使兄长的想法如此天真，却也有可取之处……但作为一族之长，在承担守卫外道魔像的工作之外无暇帮忙；作为弟弟，也只能在遥远的月球默默祝福他的理想成为现实。
另一个老妈症候群患者、大筒木羽村本来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来自兄长的信件却让他分分钟破功；在把信纸撕成碎片的下一秒，羽村留书一封简单地交待了自己的去向，便怒火万丈地连夜飞往地球。
——几个时辰之后，从小做事就颇有效率的羽村成功地胖揍了哥哥一顿。
***
天还没亮，大筒木家的厨房就传来切菜的声音。因为被大半夜院子里传来的短暂打斗声吵醒导致睡眠不足，打着哈欠的因陀罗顶着魔性的发型一手揉眼睛一手牵着目光呆滞的弟弟走出卧室，打算去河边再泼冷水让阿修罗彻底清醒过来。
然后他看到老爸正坐在矮桌边无精打采地撑着脸颊捣萝卜泥。
那刚才在厨房里的人是？！
因陀罗警觉地瞪向厨房，发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联想到老爸昨天晚餐时说的话，他立刻明白那个在切圆白菜丝的人是谁了。
“羽村叔叔！”
啊！靠谱的叔叔回来了！开心地蹦过去像小时候一样抱住叔叔的大腿，因陀罗险些喜极而泣。照顾了一只神经大条的弟弟这么些年，他完全明白了当年羽村在给他科普大筒木家二三事时对于自己老爸的作风欲言又止的感觉——这就叫心累啊！！
“早上好因陀罗，好久不见，你长大了啊。”羽村放下菜刀，在围裙上擦擦手，拍了拍大侄子炸毛的黑脑袋，再摸了摸被因陀罗扯过来后稀里糊涂抱住他另一条腿还不住往下滑的小侄子的刺猬头，“阿修罗这是还没醒过来吗？准备吃早饭了。”
“好的！我们马上就去洗漱！”
——哎呀，因陀罗很少这么元气满满呢……背对着厨房却一直在偷听弟弟和儿子们互动的羽衣爸爸好像有点吃醋。
***
今天的早餐是卷心菜炒面，还搭配了炸土豆饼和萝卜泥。阿修罗好奇地看着正襟危坐的羽村双手捧着木碗优雅地品尝着味增汤的样子，‘悄悄’地和哥哥耳语，“哥哥，叔叔好像哪里和爸爸不太一样呢，但又不完全是长得帅气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啊？”
“…………”
在座的其余三人都听到了他的‘耳语’，羽衣尤其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因陀罗淡定地吸溜着炒面，无视了老爸可怜的样子，转头教育弟弟道：“叔叔是族长，当然和老爸不一样。”
“诶？可是爸爸也是很厉害的啊？”阿修罗不解的继续问，“爸爸是忍宗的首领喔？”
“所以他之前才会经常不在家啊。”
“嗯……爸爸会飞？”
“叔叔也会。”
“呃……爸爸有角……？不对，叔叔也有……”阿修罗抱着脑袋苦苦思索父亲的优点（？），“村里的大家都很尊敬爸爸？”
“叔叔没离开的时候一样受欢迎，而且月亮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叔叔说了算的。”
对不起爸爸，我帮不了你——阿修罗望向父亲的哀伤眼神如是说；羽衣已经木然地扭过头，不肯再看弟弟。
羽村心里觉得父子三人的相处模式非常好玩，脸上也流露出些许笑意，“兄长，你和他们讲过关于母亲的事情吗？”
“还没有……，”羽衣承认道，“其实一开始我并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个，后来改变主意了，可也不愿意在你不在场的情况下说。毕竟我们都是亲历者啊，我一个人的视角也许不够全面。”
“诶？？这是在说奶奶的事情吗？”阿修罗好奇地问。
“没错。是关于我和兄长的母亲、你们的奶奶，大筒木辉夜，曾经被称为‘卯之女神’，后来却被神树的意识影响成为‘恶鬼’的故事。”羽村平静地回答。
过了这么多年，羽村他终于可以放下了吗……羽衣释然地想。
因陀罗皱起他的短眉毛。“我记得叔叔你告诉过我，是因为奶奶想要伤害别人吗？”
羽村笑了笑，“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神树原本是个活着的意识，但母亲却吃掉了它的果实——查克拉聚合体，利用它的力量平定了这片大陆持续了数年的战争，并生下了两个天生就携带着查克拉的人，就是我和你们的父亲。”
他放下手中的小碗，认真地看着两个侄子；受到这种态度的影响，两个孩子不由得也挺直了背回视叔叔，
“在母亲做统治者的最初，因为体内庞大的查克拉让她能够体察人民的心声，所以她其实是非常受大家爱戴和尊敬的；但每个人的愿望都不尽相同，人类的要求永远也没有彻底满足的一天，于是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出现了质疑的声音……他们开始叫她邪恶的‘魔鬼’，觉得母亲只是个运气很好的女人，认为自己才有资格做既得利益者……愚蠢的家伙，只懂得争权夺利，他们完全遗忘了她当初消除战争的时候用的是怎样的手段。不知道是由于贪婪的人性还是神树意识的影响，在我们察觉到的时候母亲好像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开始变得易怒，时常不自觉地陷入情绪失控，只乐意见到服从，憎恨一切不同的意见；”
“是的，母亲竟然想要抹杀一切反对她的人。”羽衣补充道，“该怎样才能让全人类都乖乖听话？那么大家只存在一个意识就好——这个星球只需要顺应辉夜姬一个人的想法来转动就足够了。”
“母亲首先下手的就是我和你们的父亲，这是神树在催促她收回我们身上的查克拉。不过我们有能力反抗，所以她开始镇压那些胆敢质疑和反对她的人；对活生生的人类施以‘无限月读’之术，让他们被神树的力量吞噬陷入梦境，成为她永恒国度中白色的木偶。”
“……母亲已经彻底变成了神树的傀儡。我们不能让她继续这样下去了，就算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清醒过来的一天，可即使是为了赎罪我们也不能对她的行为置之不理。”
“所以我们联手对抗了已经变成神树化身的母亲……那个时候，她的意识里依然残留着关于我和哥哥的记忆……她还爱着我们，爱这片她曾经努力保护过的土地和她的人民；但这份爱不足以令她摆脱神树的控制……所以她同时也恨着我们，憎恨她生命里的一部分想要离她而去，憎恨我们夺走了属于神树的查克拉，憎恨我们居然要封印她……”
“活着的神树被我们称为‘十尾’，字面意义上的长着十条尾巴的怪物。我和羽村剥离了十尾的查克拉，并把它的空壳封印起来，制成了一个地外天体，希望它永远不再复活。”羽衣拍拍因陀罗的头，这孩子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听得眼睛都直了，“十尾的查克拉目前就封印在我的身体里，至于那颗天体——”
“你们没想错，就是月球。我带着族人离开这里前往月球，因为大筒木一族有义务为辉夜姬制造的悲剧赎罪，也必须有人看守十尾的空壳。”
羽村好笑的看着小侄子傻乎乎地张着嘴巴望着他，还没来得及吞下去的土豆饼碎屑掉了一地，“不过月球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巨大石球，我们也不是住在月球表面吹风的傻瓜，这么些年，大家已经在大空洞中修建了属于大筒木一族的城市。”
“告诉你们这些，是希望你们了解我建立忍宗的初衷，因为你们将会是我的继承人。”羽衣垂下眼睛淡淡道，“起先我希望人们体会并相信人性中美好的部分，想要利用查克拉在不同阵营不同诉求的人们之间建立联系，在大家发展出坚固的信任后，相互合作，一起创建和平的世界。但这股来源于人类自身的能量究竟能引领这个族群走向何方，需要后继者不断地努力才能找到答案。也许我的理想会成为现实，也可能会彻底失败；也许我们的人生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变成史书里的一段神话；也许在我死之后，甚至在你们也离开这个世界以后，会有人觉得我们都太过愚蠢……那都仅仅是后世的事了。时代和经历局限着我的目光，世界和平就是我现在的愿望；在我之后，得轮到你们俩加油了。”
“……”
“……”
大概是信息量太大了，两个小鬼都呆住了。是不是不该这么早就对他们说这么多呢？羽衣有点犹豫；不过他转念一想，哎呀，后世不也有早教的说法嘛，好像还有父母在孩子没出世的时候搞什么胎教来着？所以早点告诉小孩大概可以避免他们长歪……吧？
“兄长你封印着的十尾怎么样了？那么多的查克拉对你没有影响吧？”羽村有些担心地问道，“难道你还会寻找下一个十尾人柱力？”
“不，做人柱力并不是一个无辜者应该承受的命运，而且如你所说，如此庞大的查克拉量也不适合封印在别人身体里。”羽衣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安慰地笑道，“在我死前会解决的，放心吧。”
“……好吧，我相信你。那么你信里说的，所谓的‘母亲的第三个儿子’……又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啊，说来话长了，……”
羽衣正要和弟弟解释关于黑绝的由来，因陀罗和阿修罗就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人柱力！老爸，你在说什么啊！”因陀罗拍桌而起大声喊道，“你才不会随随便便就死掉的对不对！”
喔，这孩子今天怪激动的呢，真难得。羽衣看着大儿子瞪着红眼睛的样子闲闲地想，不过他好像完全没抓到重点呀……
“呜——爸爸我不要你死！”阿修罗扑过去抱住父亲的腰直接哭了出来，“我们一家要永远在一起的！”
呃，阿修罗好像一直都是抓不到重点的小孩……算了。羽衣蹲下身，拍着阿修罗的背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又拉着因陀罗一起抱在怀里，“人都是会死的呀，你们以后或许会找到其他的人生伙伴，到时候就会离开家啦，说不定还会嫌弃我这个老爸拖后腿呢。”
“我才不会！虽然偶尔会觉得你们都是笨蛋，可我们才是一家人啊！我才不要什么其他伙伴！呜……”
噫！为什么因陀罗也在哭！所以你果然觉得我和你弟弟是笨蛋咯！？真好奇上辈子你究竟怎么会被黑绝洗脑的！
“呜呜呜——爸爸我以后会听话的，你不要死掉好不好——”
阿修罗你本来就挺听话的，不过死这个事情我真的不敢保证啊……
羽衣抱着两只儿子求助地看向弟弟，但羽村貌似不太想帮他这个忙的样子，“对了，来之前给因陀罗和阿修罗准备了礼物呢……我去找找看。”
自说自话转移着话题的大筒木族长假装没看到哥哥的示意，果断地离开了抱成一团的父子三人，大概等两个小孩彻底冷静了才会回来吧……
他就这样冷酷无情地丢下一个快要被泪水淹没的父亲和两个哭唧唧的小崽子，直接走人了。
***
今天的早餐还没吃完就被大家遗忘了……
今天的小少年们知道了一个大秘密，但这个秘密有眼泪的味道。
头痛欲裂哄孩子的六道仙人：……………………救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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