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寒风凛冽,拂面而来,吹得枂鹿眼眶生疼。
枫荷的魂魄被打碎,枂鹿无法为她安葬,她想把这只簪子带回桐叶湖,带回她们的家。
总归年岁苦短,没有什么好蹉跎的。
她自小就与枫荷玩的要好,姊妹情深不假,犹记得几月前,她们还在桐叶湖戏弄垂垂老矣的槐树精呢。
枂鹿把发簪贴在脸颊,恍惚中就像是枫荷还在抚摸她的脸微笑着。
那一年,枂鹿刚知晓山外的冷酷人情。从梧州城回来后的人总说,外面的世界与桐叶湖内很是不同,有各种各样的人,有各种各样的事。
那时枫荷与枂鹿约好了,一定要努力修炼,然后携手同去看看湖外的世界。
“听说梧州城有一位箭法了得的公子,据说是岛外来的,你要是想有天赋的话要不要去那儿拜个师什么的。”流狸拿着早点铺顺走的一张宣纸,看着上面的字若有所思的说。
枂鹿对流狸无语,她哪有什么天赋?别说射箭了,说不定弓都拿不起。
“流狸你这是什么不靠谱的消息啊,我怎么可能会这个呢?”
枂鹿心生好奇,就把流狸手中的宣纸抢来瞧瞧。
“反正你现在什么都不会,要真想杀了洛镇我劝你还是学点什么好。”说着,流狸又把宣纸抢了回来,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怎么比我还激动?”
“好了快走吧,像这些世外仙人都起得很早的。”
于是枂鹿在流狸的带引下从梧州城中心走到最西边的山庄,累得枂鹿直喊这苦命日子。
枂鹿一边弯腰喘气,一边问:“我不找了!再厉害我也不学了!我要回家!”
流狸挥了挥手企图把她的脑袋敲爆,又推了她一把,终于把她带进了这仙气缭绕的青色庭院。
此时快是傍晚,群山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此情此景,很难想象住在这里面的会是个什么样的仙人。
流狸前去敲门,枂鹿忙凑过去,他开口,又露出一副笑里藏刀的面孔:“你可要好好和里面的江大人交流哦。”
枂鹿白了他一眼,这狸猫怎么总是一副狡猾又舔狗的样子。
“何人?”自远处有人慢步走过来,枂鹿听见红木门推开的声音,看着那人从门里渐渐露出白色的身影。
枂鹿微微仰头,征征地看着眼前的人,暗暗想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男子。
肩头如墨的头发松松琯起,眼角一颗动人心魄的泪痣,衬着慵懒迷离的墨绿眼眸。
他见如此蠢萌的小鹿,便垂下头来看她,刹那间如明光流泻,面似白玉,鼻梁直挺得仿佛被尺子量出来的一般,双唇嫣然红润却无脂粉气,上挑的弧度有几分玩世不恭。
“小鹿,你可让我好等。”他的眉眼,唇角却
“进来吧。”
枂鹿愣了一下,这就让她进去了?
按照话本里说的,拜师学艺的时候师父们不都是要摆着一张臭脸然后叭叭一堆吗?
流狸推着枂鹿往里走,嘴里还念叨着:“我就说江大人厉害你还不愿意来…瞧你现在的痴呆程度…”
枂鹿不予理会,走进庭院环望着四周,院墙上铺陈着密密麻麻的藤蔓,院子的西面,有几根长长的竹竿架上爬满了花藤,生长出几颗不知唤何名的红色果子。
见客厅的大门敞开着,内放置着几张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面上刻制着不同细致的花纹。
靠近窗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柄青竹伞,伞纸上是几片青翠欲滴的竹叶,细腻的笔法…
大致看下来似乎是个不错的落脚地,家具和环境都算是有着大工程的装修,庭外的四周也布满了不少的古树,待到春分时必是绿树成荫,鸟语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