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泠月刚换好罗裳坐在铜镜前梳妆，而林怀瑾就好像预谋好了一样早早就到了院外，泠月梳妆罢叹了口气：“怎么还假戏真做啊。”

林怀瑾为泠月摆正了发簪，还惹得她脸红，道：“做样子，做足。”泠月仍是不乐意，“本就有名无实，随便挑几个就好了，还劳我大驾。”

林怀瑾只觉得好笑，两人熟络了这丫头越来越口无遮拦，惹得一旁下人都羡慕他们这对所谓“神仙眷侣”。

但是听她这般讲，他却还是觉得有些酸楚，不知为什么，“有名无实”让他的内心涌动不止。他心中的空虚不表现出来，只是轻挽着泠月的葇荑，上了轿子。

一路上听她的小牢骚，林怀瑾竟是出奇的不觉得心烦，反倒希望这段时间能再长一点，这丫头从来没这么高兴过，之前从不把表情溢于面上，向来是不表露真实情感。在宫中待闷了罢，才能高兴成这样。

事与愿违，轿子很“识相”地就到了，他们到了蕃宫，几个使臣出来迎接，当中两个衣装颇为华丽的先走出人群向林怀瑾行礼：“九殿下大驾光临，臣等有失远迎。”

林怀瑾皮笑肉不笑：“本王今日携本王未来的王妃前来挑选几具宝玉饰品，作为她的首饰。”言罢，还对着泠月温和地笑了笑，泠月反应过来，与林怀瑾的手交织在一起，甜蜜地笑着。

两个使臣似乎有些尴尬，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冲泠月作揖：“九王妃。”

泠月愣了愣，林怀瑾捏了捏她的手心，泠月才又忙着向他们点了点头。她今天呆愣愣的，似乎是没从“九王妃”这个称号走出来。林怀瑾这般想着，对着两个使臣讲道：“你们便不进去了，王妃不太适应与人交涉。”“是。”一行人退下。

泠月忙换上准备好的笑容，却与先前些许变化：似乎……没那么干净了，带着点阴霾，但是又很难察觉。

她还是有仇恨在身的。但她不能泄露，她发现，那两个蕃国的使臣衣衫上的花纹……是刺杀师父的那人佩玉上的花纹！但是她一旦路出马脚，这边林怀瑾也不好应付。只得装出一份无忧无虑的完美笑容，但是是由无数的鲜血流成的……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和田宝玉，泠月到底还只是个小女生，呆呆地望着那些个首饰，全然忘记了林怀瑾还牵着她的手。

见泠月这般眼里有光，林怀瑾道：“随意挑，你的聘礼。”泠月回过神来，颇不自在的抽出还在林怀瑾手心里的葇荑，道：“做戏罢了……你可有心悦的女子？”

林怀瑾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顿了顿，才缓缓道：“……没。”她低下眼睑的样子真是惹人怜惜：“那便好，也不好。”林怀瑾不解，“好在于我没有在强谁的夫君，不好在于你得先假装喜欢我了。”

林怀瑾道：“假装喜欢你……有什么不好吗？”泠月憋不住笑了出来：“怎么，殿下还觉得好么。”林怀瑾不再讲话，泠月也别过头去，脸上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苦笑。

两人安静了许久，泠月还是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氛围：“我想要那个玉簪罢。”随即又指了指那个玉扳指，“殿下戴那个扳指肯定会多几分君王味。”林怀瑾去下簪子，将泠月头上的银簪拆掉，缓缓地把玉簪插在了泠月的云鬓上：“颜安戴着，美极了。”这人怎的如此爱惹人脸红！泠月赌气般的别过头去，也将扳指取下来，抄起林怀瑾的手，把那个清澈的玉扳指戴进林怀瑾修长的手指中。随即立刻跳到一旁，可爱极了：“嗯，好，好看。”

林怀瑾看眼前少女脸红的样子，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跳跳的那么快，不禁向着泠月走进，那个少女浑然不觉，取下玉簪在手中把玩。

“泠月。”“嗯？”林怀瑾如蜻蜓点水般，在泠月额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吻，那个温热的湿度让泠月的脸红到了耳根子，“你，你干什么。”泠月有些小恼怒，林怀瑾也觉得自己鬼迷心窍，但还是嘴硬：“你好像……”泠月紧紧逼问：“好像什么。嗯？”“很好吃的样子。”

宫里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股凉风，把少女的青丝撩起，那清丽的面容带着淡淡的红晕。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有什么东西生长了。是心门、是花苞。

两人的心已经不自觉地连到了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