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珞一个早上下来听课质量都奇低，虽然她有很努力的想要听进去可由于她心里还是很躁动导致她除了文科相关理科至多都才听了个半懂。
她的脑袋有些发胀，打了下课铃后还呆坐在位置上，指尖无意识地轻揉太阳穴。李莲韵收拾好东西背上帆布包起身想要叫她一起去食堂，回头见她这个样便知道她还是没把唐晓翼放下来。
李莲韵重新坐下来，有些头疼地看着顾清珞。
“你要不要去食堂啊，顾清珞女士？”
清珞这时才被她叫回魂来，呆呆看了她几秒，然后才麻利地把自己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背起自己的小包包起身。
“不好意思啊，我们去食堂吧。”
可能是错觉，顾清珞好像听到李莲韵起身的那一刻叹了一口气，不过她也没那么多的精力去纠结这些东西了。
去食堂的路走了大半两人都还是保持沉默，似乎谁都还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顾清珞是在想自己要怎么安排把今天学的东西补回来，李莲韵是在想要怎么劝说顾清珞用平常心对待唐晓翼。
结果当然是两人都没在去食堂的路上想出个了然来，李莲韵只得在跨进食堂的前一秒干巴巴地抛了一句“你保持平常心就好了”给顾清珞。
下一步跨入食堂，还没等顾清珞反应过来李莲韵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迎面撞来了两个人——唐晓翼和乔治。
顾清珞呆了呆，李莲韵直是皱眉，手在背后轻轻拉了拉她示意她快点离开。可事实总是不如愿，还没等她们绕道走，唐晓翼那欠扁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们好呀，顾大小姐和我们的副会长。”
“嗯。”李莲韵敷衍着应了一句拉着顾清珞就要走，唐晓翼却又拦住了她们，扬着嘴角笑了笑。
“如果没有位置的话，可以去那边找我们。我俩旁边的位置基本没人坐。”
然后不等李莲韵发作，就拽着乔治走到食堂角落的一个位置去了。李莲韵白了个眼，顾清珞看了唐晓翼的背影几眼就和李莲韵一起去打饭。
学校食堂虽然也挺大，但由于她们这次的确是晚了一些，待她们打完饭已经没有什么空位了。她们在食堂若无头苍蝇似的瞎转，顾清珞往唐晓翼刚刚去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发现的确是他们旁边有空位，但也仅仅只有两个。就是说她们如果去那边坐要不就是和他们挨着要不就是面对面。
虽然她有点难接受，可顾清珞环顾了下四周，如果不坐他们那里的话，就怎么也要在这站着等个十几分钟才有位了。
“莲韵，要不要我们就坐唐晓翼那边？”
李莲韵其实不是很愿意的，她就算是不吃饭也不想坐在乔治旁边，可想到身边的顾清珞，如果是坐唐晓翼旁边的话也许能让她慢慢适应这种情况，也就点点头默许了。
唐晓翼在她们打好饭乱逛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们了，刚刚还有点担心俩小姑娘会不会直接出食堂不吃饭了，此时看到她们朝这边走心里松了一口气。
李莲韵走到唐晓翼身边，空出一只端盘的手轻轻点了点桌面，客客气气地道：“这位同学，能不能让个座坐到对面去？”
唐晓翼也是个知趣的人，这两人能过来坐就不错了他也不再要求什么，端起盘子在乔治旁边坐下，清珞和莲韵也纷纷落座。
空气是沉闷的，没有人说话，只有碗筷碰撞一起发出来的声音。顾清珞全程低着头专注扒着自己碟里的饭菜，丝毫没有要抬头看对面唐晓翼一眼的意思。唐晓翼其实已经吃饱了，还在这一是为了等乔治，再然后就是为了看顾清珞。
他放下筷子，从旁边乔治的外套里拿出一包小纸巾，颇为讲究地擦了擦嘴巴，然后就有些无聊地看对面的清珞吃饭。
应该是因为练舞都对形体有要求，顾清珞在他的印象里就没有胖过，永远都是这样纤细的身材，听说练芭蕾的人一般都是有肌肉的，可这在身上本就没有几斤肉的她身上并不明显，但也看得出是很有力量。
她吃饭也和她人的性子一样不紧不慢，良好的家教在此时就很好的体现出来。果然，仙女连吃饭都是这么优雅。
不过这么优雅对唐晓翼来说也不全是好事，毕竟仙女到现在都没抬头看过他。
李莲韵向来是个干练的人，就算是吃饭她也是能保持良好的吃相快速地解决。所以在她放下碗筷时也看到了唐晓翼在盯着自己身边的人，只是她也懒得去管了，再看了看身边的顾清珞，碟里的东西已经解决近一半了，可在自己放下碗筷时仍是没有丝毫反应。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顾清珞都是吃很少的，一般情况下她吃一半就会吃不下，而每当李莲韵吃完饭后她也会放下筷子和她一起去倒饭。但看今天这个情况，明显是在走神啊。
没法，李莲韵只好出声提醒：“清珞，我吃饱了噢。”
顾清珞才回过神来，抬头有些抱歉地看着李莲韵，正准备要放下碗筷，却被对面唐晓翼一嗓子吓到呆住。
“李莲韵，人家都还没吃完你就催她？要人陪的话我身边这个反正也吃完借你一下？顾大小姐我会陪着她的。”
李莲韵脸都黑了，但她还是努力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勉强稳住自己的声音。
“你吃完了吗？清珞？”
顾清珞虽然因李莲韵为了自己而忍住不发火有点抱歉，可她觉得她自己的事情也需要解决。只能一脸歉意地道：“抱歉，莲韵，你可以先回教室。”
“好吧。”李莲韵端起碟子，走之前还瞪了唐晓翼一眼警告他悠着点。
看见李莲韵走了，唐晓翼用胳膊肘顶顶旁边的乔治示意他快点走，乔治冷冷给了他一个白眼后也端着碟子离开了。
于是现在只剩下顾清珞和唐晓翼了。
顾清珞不紧不慢地先擦了擦嘴巴，把东西都收拾好后才给了唐晓翼今天的第一个正眼。她看起来整个人都特别淡定，说出来的话也是平淡如水一丝情绪也没有。
“如果是说话的话这里并不适合，换个地方。”
唐晓翼陪着她倒完饭出了食堂，自从顾清珞刚刚提出要和他单独谈谈过后他们就没再说过话，一是唐晓翼也知道她现在并不是很想说话，二是她这样淡然的样子他也找不到什么话来说，只是等着她开口。
顾清珞和他走到一处人比较少的小圆桌旁，她端正坐在石椅上，抬了抬手示意唐晓翼坐到她对面，唐晓翼一点也不扭捏坐下然后不太拘束地撑着脸看她，甚至还调笑般地对她挑了挑眉。
顾清珞对他的举动有些无奈，心里一边吐槽这玩意怕不是从娘胎里就顶着这副老天赏饭吃的皮囊耍流氓，一边在脑子里理了理逻辑。
“你以后和我保持一点距离。”
“我们已经很距离了，大小姐。你看一个早上除了早读和刚刚在食堂我有在你面前晃悠过吗。看我那么的善解人意大小姐你要不要就这样拍掌落实下我们的关系？我保证你以后会对我的善解人意特别受用。“
尽管最近已经在尝试慢慢适应唐晓翼时不时的骚话但顾清珞还是被他的一番话狠狠噎了一下，她特别头疼地服了扶额，很是无奈了。
“大爷您说话过点脑子，我受不住。”
“大小姐您可不要诽谤我，和你说话我都是先在心里打了几次草稿然后在脑子里斟酌字词好一会才出口的，你要知道我文科不好所以和你这个文科生说话很费脑的。”
顾清珞嘴角抽搐，差点就没撑住脸上的表情。
妈的，这是什么玩意。
没法，她冷漠地瞪了唐晓翼有半分钟发现他仍不为所动后就直接放弃了，没有继续维持脸上那副淡定的样子。
“行吧，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恋爱我是不会谈的，目前来说，和谁都一样。也许你有一点概率会成为那个特殊，但现在是不会的。朋友可以做，一切照常，就是说你以后不要那么奇奇怪怪的言论。”
“那行啊，至少我还是有那么点概率的嘛。”
“……您的关注点对了吗？”
唐晓翼看着顾清珞强忍翻白眼的样子笑了出来，看到她逐渐黑下去的脸色收敛了一点，正了正色。
“不逗你了。我以后尽量不会越界，只是尽量。如果你只是要说那么点的话，那就回教室吧。”
“那就回去吧。”
顾清珞坐在教室里翻看课本，时不时还在草稿本里写写画画。她在自己尽力把今早和昨天没听到的东西补回来，虽然说她的脑子也还挺好使，但对待理科是真的不太擅长，没人辅导的话进度是极慢的。本来是想问问旁边的李莲韵，可是看到她桌上堆积了那么多的书本文件，又想到她今早的黑眼圈，还是放弃了。
李莲韵也很累了，就不再麻烦她了。
但这样下去也是不行，为了自己的理科成绩不一塌糊涂，她还是拍了拍旁边的李莲韵。
“莲韵，我们班上理科比较好的人有哪几个？”
李莲韵没抬头，笔下飞快地在学生会最近的一个企划文件上写了几个字。
“李莲韵，死面瘫，唐晓翼。只要是理科相关找这三个没错。”
“……”李莲韵一副处理公事的语气也是反映出来她此时真的很忙，虽然不是很想再打扰她但顾清珞还是问道：“唐晓翼？”
“是，他理科都很拔尖。如果不是文科一塌糊涂我这个年级第二坐的都会有点提心吊胆。”
“喔，是这样，谢谢。”
李莲韵没再说话，专注到她的事务上，顾清珞埋头再想了想，笔端在桌上有节奏的一点一点。有一个昨天讲的化学大点她实在是弄不明白，有些烦躁地放下笔，抬起头环顾教室一周。
现在是午休的时间，教室里只坐了一半的的人，其他的要么就是回家吃午饭还没回来，要么就是在外面无聊地游荡散心。
考虑了李莲韵刚刚报上来的人，李莲韵是没办法陪她研究题目了，乔治这玩意不说他和李莲韵一样忙，就算他是闲着的她也不会去找他，想象一下一个面瘫坐在旁边就膈应人，别说还要讲题。
综上所述，果然还是只有唐晓翼能找。
顾清珞向唐晓翼的座位望了几眼，他闲得很，戴着耳机专注盯着手机屏幕，她估计他在打游戏。
……果然是错领了不良少年剧本的人，真是把这个角色扮演得极好。
她拿起笔本在心里作了一番思想斗争后起身坚定迈步到唐晓翼旁边，然后抽出他旁边乔治的椅子坐下。顾清珞觉得她有这份勇气真的上战场都够了。
唐晓翼感受到身边的动静，但仍是盯着手机屏幕，只不过操作明显是快了些。顾清珞也不急，手撑桌子看着他打游戏。
据说小说里不良少年的标配是游戏打得好，虽然顾清珞不是很清楚唐晓翼有没有把“不良少年”这个人设坐实下去，但他的操作的确是很犀利，她看他的手指在屏幕上不断地点击划动，被他控制着的角色在屏幕上打出一个又一个的骚操作，顾清珞看着倒也不无聊。
唐晓翼没让她等太久，一局打赢结束关掉手机屏幕，转过头来看她，“大小姐您会主动来我旁边坐着这可真是个稀奇事，平时怎么请都请不过来的大佛今天怎么了？”
顾清珞自动过滤掉他前面的话，脑里只留下了“怎么了”三个字。她把化学练习册摊到他桌上，指了指上面一道题目。
“这一题，我昨天没来上课，不会。”
“噗，大小姐，叫你偷懒，这可好了吧。这可是个重点。”
“……”
草，好想把这个玩意的嘴巴缝起来。这玩意这么欠扁的说话方式到底是和谁学的啊？
顾清珞心里把唐晓翼安排了一遍，面色不改地抬眼，自认为是很真诚地看着他。唐晓翼看她那明明是很想骂人却又假装特别真诚的样子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家大小姐好可爱。
“大爷，您看我多真诚，别笑。”顾清珞皮笑肉不笑，如果她的眼神是把刀子那唐晓翼是活不成了现在。
唐晓翼也没再逗她，把练习册拿进了些。平整的书页上有许多铅笔印子，可见顾清珞是真的是思考了很久。
他随手抄起一支铅笔，一边浏览题目一边习惯性地转转笔。许是半分钟有余，他在册子上随意画了画，抬抬手示意顾清珞凑近些。
顾清珞很乖地凑过去，不必要纠结的地方她从来不会犹豫。唐晓翼的身体很细微地顿了顿，少女有几缕黑直的发没注意时蹭到了他的手，应该是昨日刚洗完头发还有些极淡的洗发水的味道，是山茶花的味道。
唐晓翼勾了勾唇，懒洋洋地开口给身边的少女讲解题目。虽然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做派，可眼底是少有的认真。少女听的认真，谁都没有看见她悄悄红了几许的耳尖。
几分慵懒的嗓音吐着热气在耳边，身子都快被酥得软成一滩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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