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不由身

韩琦从她身后冒出:“官家也是你能直呼的？当真愚蠢！”

路妍甩脸色，不满道:“怎么走哪都能撞见你？北宋的丞相这么闲吗？”

韩琦心疑:“北宋？”

路妍“不想跟你说话，像木头一样只会在别人背后偷听。”

阿妍连正眼都不带瞧他，在原先的记忆里韩琦对她并无任何好感，若不是因为宋仁宗觉得亏欠李家的缘故，也断不会让她与韩琦联姻。

硬生强加姻缘，像极了官家本人。

…………

“娘娘…”婢女小跑进到曹丹姝的寝殿，还不等禀告宋仁宗已先一步进来。

曹丹姝起身行礼:“官家怎么此刻来了？神色疲惫，尚未休息？”

宋仁宗揉揉眉头:“还未…”

曹丹姝倒茶:“因为…徽柔？”

她神色恭敬，眉眼间看不出波澜。

作为皇后她称职尽责，处得了后宫，帮得了前朝，有时不用宋仁宗开口她就能猜到他心中所想，眸中所忧。

夫妻间这般默契旁人求都不得，偏偏得了的人视若无睹。

宋仁宗“徽柔到了出嫁的年龄，李家派人来过，说两日后阿妍出嫁之时，就想娶徽柔入门。”

宋仁宗“我思虑许久，却不知可不可行，这两门婚事，我都不从听过她们的意见，如今想悔，也是无可奈何…”

曹丹姝沉默片刻，浅声:“于理，天子之言不可出尔反尔；于情，丹姝想求一道指令…”

她说着，猝不及防下跪。

宋仁宗伸手想去扶她，对他而言他们夫妻之间私下不必行此大礼，可这番话，他始终说不出口。

曹丹姝“丹姝求官家，还望应允。”

宋仁宗“你说就是，何必跪下？”

曹丹姝神色不忍，恳求道:“天子之命不可违，两心相悦不得守，这些丹姝都懂。”

曹丹姝“只求官家，若有一天徽柔和阿妍受了委屈，她们累了，怕了，就让她们回家…”

曹丹姝“我不想一墙之隔断了亲情，也不想失去她们，或许要求过分，但请官家应允。”

曹丹姝从未求过什么，也不敢奢求什么，可在她心里，徽柔与阿妍两个孩子胜过她自己，就算救不了她们脱离火海，她也想为她们谋得一份希望。

话音落下许久，她直跪不起。

宋仁宗无语凝噎，他何尝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待阿妍也是同样的情感，可嫁出去的女儿，哪那么容易为她们多加考虑。

先不说其他，就说朝堂上的老臣恐怕也会极力阻拦。渐渐地，伸出的手收了回来，丹姝眼里的那抹光逐渐没落，低落尘埃……

…………

路妍从屏障后出来:“曹娘娘…”

曹丹姝苦笑，站起来:“我没事，阿妍，之前你跟我说的是真的吗？”

曹丹姝“嫁入李家真的会毁了徽柔一生吗？她心悦之人，可是怀吉？”

阿妍默默点头，她能从记忆里看到的只有这些，为了避免悲剧，她想从曹娘娘这里挽救徽柔，那么好的女孩，不该成为宋仁宗亏欠的牺牲品…

只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