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将那破旧的牌匾收入眼底,边伯贤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便走进了街巷最角落的那一家被村子里的人排挤的“卜算”。
狭小的店面连十人都站不住脚,边伯贤皱眉看向角落里敞开着肚皮睡得七叉八仰的颓丧男人,抬手扣了扣堆满杂物的桌子。
男人无动于衷,磨着牙挠了挠肚皮。
边伯贤抽了抽嘴角,他加大了扣桌的力度。
男人猛然惊醒直接从长椅上翻滚在地,他哎呦一声连忙爬起,挺直了腰背强忍着打哈欠的表情严肃的盯着他。
“卜卦算命还是了解前世今生?”
边伯贤“外面既然贴着无所不知的招牌为何不知我所来何事?”
边伯贤在他的对面坐下,面色平淡。
男人摸着一小簇胡子上下打量着他,他舔了舔牙呵了一声,“我看客人你既不卜卦也不算命,而是问事吧?”
边伯贤一顿,终于正眼看了他一回,
边伯贤“为何村子里的说你招摇撞骗。”
“那是那帮愚人不懂神明!”
男人愤愤的吹胡子瞪眼,吼完之后才意识到与自己的身份不符,他轻咳一声重新摆好架势,“三界之事我皆有知晓,只是这深浅不一对应这价格嘛…嘿嘿。”
他话音刚落,半袋银两被扔到他的面前,他立即瞪大了眼连忙抢过,这分量就算不细数也知道不少,他立即换上一张谄媚的笑脸看向面前这位衣着虽简朴但气质尤为出众的少年。
“客人好眼光,不知您想问些什么。”
“小家伙,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再告诉你我的名字。”
女人漫不经心的笑语落在耳畔,引得他思绪飘飞了一阵,边伯贤甩了甩头回过神,他绷紧了神情藏住所有外露的情感,面无表情的开口。
边伯贤“神,我想知道四翼的神。”
“那您可就问对人了!”
神棍雀跃的拍了拍桌子,他摸着下巴,说的认真,似乎自己果真亲眼见过那宏观四方的场面。
“如今天上人间,神魔并尊,云端之上,六翼圣天使为首,五大四翼天使仅次其下,天使长管理云端,座天使掌管生命之树,光明天使掌管昼,智天使掌管神魔之井,炽天使掌管地狱之门,六位大人众志成城六心合一,只为这世间的万象和平!”
男人说的有声有色,边伯贤却是眉头紧皱,五位四翼天使,别说两百多年前的那位将他送他来人间的天使,就算是古林那位脾气古怪的天使他都不知道是谁。
男人话毕,抬高下巴好不得意,边伯贤收回神直接略过他等待夸奖的架势顺势问道,
边伯贤“五位四翼天使当中,谁能够操纵火?”
男人一顿,面露难色。
“这…这个嘛…”
边伯贤“你不知?”
少年不加起伏的声音像极了一种威胁,男人怕他一不开心让他退钱,他翻空了脑子终归想起一段算得上相勾连的事情。
“别的我不知道,据说炽天使所掌管的地狱之火震撼三界,可以烧毁灵魂,侵蚀之地万物不生。”
边伯贤“地狱之火…炽天使…”
边伯贤生疏的将两个字连接到一起,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他决然的盯着男人的脸,
边伯贤“怎么才能见到她。”
神棍一愣,他顿时控住不住表情捧腹大笑,他睥睨的扫了眼少年青涩的外表,啧啧摇头,“孩子,你一没有功德二没有翅膀,怎么可能跃上云端,那可是神,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观望的。”
神棍的话不无道理却也在无形之中点醒了他,他愣愣的垂下头,仔细想来确实是自己痴心妄想,他虽是异于常人但是无法展翅高飞,要不是那个黑衣女人关键时候救了他一命,他指不定已经摔死在古林。
边伯贤站起身失神的往外走,跨出大门的那一刹那身后响起一声咳嗽,他下意识的往后看去,只见神棍已经躺下,他闭着眼摇晃着蒲扇,嘴里咛喃有词。
“地狱的天使百年都会下人间收妖除害,这么一算,三日之后便是了。”
眼底一亮边伯贤期待的盯着他,
边伯贤“真的吗?!”
神棍不回答,转眼间已经打起了震天的呼噜。
边伯贤顿了顿,他弯腰朝他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少年的脚步声消失在耳际,长椅上的男人慢悠悠的睁眼,他瞥了一眼门外的光影转而又将视线落在对面的灰白泥墙上,那把倒挂的长剑下端剑穗摆动,那颗识魔石暗暗发着红光,距离上一次识魔石有反应已经是二十年之久。
神棍闭上眼将蒲扇盖在脸上,半晌,他长哎叹气。
“哎,比我都活得久的孩子,我这把老骨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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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果然如神棍所说的那样,几道光线在黑夜降落,转眼间几个人影凭空出现在在边伯贤守了一夜的范围内。
他似乎天生就能感受到妖物的气息,这里妖气浓重,若是这些神当真为了除妖而来必定会赶到这里。
场面已经混乱起来,边伯贤冷眼看着那些神与各种妖物纠缠在一起,他握紧拳头等待着时机。
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命,为了上云端,他必须赌一把。
草丛内的毒蛇小心翼翼的靠近其中一个天使,它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的身体口吐信之,趁着那个天使全心全意的对付另一只妖物的时候,它猛然蓄力继而跃起,露出毒牙对准了天使的外露的脖颈。
边伯贤顿时冲出丛间,他下意识的抬手挡住毒牙,即使早已做好准备但是毒牙刺入皮肉的那一刻他还是痛的一抖。
他甩开毒蛇顺势将那个天使扑倒在地,视线瞬间模糊,他只听到周围嘈杂的声音,可又在短短几秒之内被空白与黑暗替代。
我…一定要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