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鲸楠这篇很长了,两千三百多字。
就鲸楠我觉得这篇算甜的了,觉得甜的请在结尾打出“甜”字,觉得不甜的,就别打了吧(ಡωಡ)hiahiah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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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他跟玛丽第一次见面是在他刚满七岁生日没几天。
那时距离上一任法王离世已经三年了。玛丽成为这个国家名正言顺的皇后也已经三年了。
三年中,发生了太多事。按照新旧帝上位更迭的传统,新国王照例是要除去一批老朝臣的。其中,就包括约瑟夫的父亲—斯费恩•德拉索恩斯。
这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
德拉索恩斯家族的荣耀都是马背上挣来的,没想到这样一位战功赫赫家族出身的伯爵竟然要被调离中央核心,不参与政事。
更令人惊讶的是,德拉索恩斯伯爵被贬一事,竟然是由玛丽皇后一手促成。
“荒唐!我们法兰西帝国的政事,哪里由得一个女子指手画脚?说出去,把我们这些贵族的脸面放在哪里?别人会怎么看待我国?他们会觉得我国无人!连一个女人都可以干涉内政了!!”一个长相蛮儒雅的老学究用力用食指点着桌子,花白的头发都被震掉下来几缕。
路易十六坐在一旁,一边应答这那位大臣的话,一边在桌子低下翻来覆去的捣腾他找来的新锁。
老学究年纪大了,也没看到国王的敷衍,继续义愤填膺的控诉着玛丽皇后的罪行。
而作为这场事件的两位主角:德拉索恩斯伯爵坐在椅子上,十指相扣,双手支起下巴沉思。
而主位的右下角,玛丽皇后则不以为然的修剪着自己的指甲,漂亮红色的指甲油放在水晶灯下,闪耀着暖黄色的光芒,衬得法兰西皇后的柔荑更为白皙。
边边角角好像不太平整。玛丽皱了皱眉,拿起锉刀随意朝着自己手指磨去。老学究在耳边叨叨的声音实在聒噪。她磨了两三遍,都还是那副老样子,甚至更差。
她赌气般的将锉刀甩在桌子上,抱臂舒服地靠在法兰西绒椅上,看着对面的那位老学究发表对她的不满。
良久,她打了个哈欠,想着听这老顽童叨叨也这么久了,给足他面子了,便也不再跟这么一大桌子人浪费时间。
没等会议结束,玛丽便打算起身走开。
“您去哪儿?”老学究李•奎恩对她这份目中无人的态度感到不满,提高了音量。
玛丽转过身,冲在场行了一礼,明明是彬彬有礼的话语,从她嘴里吐出来就是让人有一股想要把她的嘴缝起来的冲动:“我怕您说这么累着,就先行退下了。毕竟一国皇后操心的事还有很多。”
“你!你!”李•奎恩气得脸色发青,坐倒在扶手椅上。
玛丽笑魇如花,环视了大厅一周,拍了拍手:“就这样决定了。各位先生,解甲归田吧。”
当时的约瑟夫克劳德并没有有任何不满。生活品质的下降是小孩子不在意的。相比以前几天都看不到父亲的情况,现在父亲可以天天和他们守在一起才让他们感到欣喜。
圣诞节下了好大雪。
德拉索恩斯家的两个小屁孩在自家的院子里堆雪人玩。
希尔兰穿着厚厚的雪貂皮大衣,坐在廊前,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嬉笑打闹。
身旁的椅子被拉开,斯费恩也坐下了。
夫妻俩沉默半晌,斯费恩开口:“玛丽有些不对劲。”
希尔兰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闷闷不语。
良久,她叹了口气:“她不该到这里来,王族不是这么好当的,但又有什么办法?”说着,她看了看自己的丈夫,“你离开了中心,也该松口气了。明天我去看看她,不知道她听不听劝。”
“妈咪,克劳德想吃糖!”一个拥有淡金色头发的小男孩奔过来,笑嘻嘻的扑进希尔兰的怀里。
“胡说!明明是你想吃糖,又不敢去。”克劳德眨巴着一双翠绿色的眼睛,不屑道。
小小的约瑟夫转过身,赫然就是希尔兰翻版。
“大晚上了,还吃什么糖?”斯费恩皱了皱眉。
母子三人见状也只能作罢。
而约瑟夫却不服气,趁着父母回房里准备晚饭的功夫,他一个人悄悄的溜了出来,直奔小商店。
很多商店已经早早关门,约瑟夫走了好久,才买到糖。
要是妈咪自己熬了麦芽糖,我就不用跑这么远了。约瑟夫抱着一堆糖,在走回去的时候嘟嘟哝哝的抱怨。看来父亲在家也有不好的地方。
身上穿的厚厚的,手上还抱着一堆糖。走也不能走太急,防止摔跤。
约瑟夫走一阵歇一阵,小脸被冻的红扑扑,像刀割一样难受。却没有一个人来帮他。约瑟夫看着远远的灯火,小嘴一撇,就要哭出来。
不远处传来脚踩在雪地里“嘎吱嘎吱”的声音,随即一道温柔的嗓音响起:“你怎么了?”
约瑟夫抽抽嗒嗒的用小手擦去了眼泪,抽着鼻子看着蹲在他面前的人。
面前的女子穿着白色狐裘,戴一顶白色绒帽,最令人在意的是她那双冷淡的灰蓝色眼睛,不像是法国人。
“我要回家,可是太远了。我抱着这么一堆东西,走不动。”约瑟夫也不知道为何他就把自己哭泣的原因一股脑全倒给了这位才刚刚认识的漂亮姐姐。可能是她给他一种说不清的安心感吧。
“那我送你回家,你别哭了好不好,姐姐帮你把糖抱一部分回去。”漂亮姐姐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发顶,跟他打商量。
“嗯,好。”约瑟夫高兴点头,抱着被分了一半的糖在前面高高兴兴的领路。
“你叫什么名字?”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
“为什么一个人要出来买糖啊?”
“因为妈咪和哥哥都喜欢吃,我也想吃了啊。”
“你们一家感情可真好,过的很幸福。
“那当然,哥哥和我都是妈咪和爹地的宝贝。虽然最近家里出了点事,爹地和妈咪看上去都很担心的样子……”
正说着,身后的脚步声停了。
约瑟夫奇怪的往后一望:“怎么了,姐姐?”
漂亮姐姐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她在原地停了两三秒,最后抬起头来,脸上并没有什么异常:“到了。”
约瑟夫闻言一看,果然前面就是自家宅院。
漂亮姐姐把袋子还给他,蹲下身摸了摸约瑟夫的头,眸光柔和:“要听你妈咪爹地的话。”
约瑟夫点点头。
漂亮姐姐起身,向远处走去。
“等等!”约瑟夫叫住了她,“姐姐不进去坐坐吗?”
不远处的人影并没有转身,也许是太冷了,她的声音带了点浓重的鼻音:“不了,我有事先走了。”
身后还传来小男孩清脆的童音:“姐姐忙完了早点回家,家里还有人等着你呢。”
“好了。”身后传来的声音和记忆里的交织在一起,最后慢慢重叠。
约瑟夫回过神,看向镜子里。
一模一样的灰蓝色眼睛。
回想起那时的她,似乎无家可归?皇宫,那哪里能被称作家?
玛丽放下梳子,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约瑟夫绑好发带,理了理衣服领子,率先走到门前,回头道:“还不走吗?”
“嗯?”玛丽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窗边的雪松像是不堪重负,被雪压断了一段枝丫,惊起几只在大冷天觅食的麻雀。
玛丽只看到约瑟夫嘴巴一开一合,却连一个音节都没听到。
约瑟夫忽然冲她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走过来拉起她的手就朝门外走去。
人世冷暖变化多端,春去秋来,似乎只有和你双手交握的那个人手心里的温度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