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门,鹿九勋就已经等在了门口,他已经把你的衣服用吹风机吹的热乎乎的:“那边的衣服换上吧,外面冷。”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一大杯取暖的姜茶,鹿九勋用毛巾轻柔的帮你擦着被雪水打湿的头发,你刚要开口却被鹿九勋抢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我自己来,可是今天是你在我家呆的最后一天,能不能···让我多照顾你一下?”
你有些不动声色的避开:“你···叫我来,是想说什么?”
“我想解释一下,关于五年前的事。”
他坐在你对面,眼神诚恳的看着你,窗外还是下着雪,五年前他离开的那一天,也是这样一场大雪,你知道这事无论你和他今后关系如何,都是彼此心里的一个结。
“你说吧。”你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
他慢慢张开了口:“五年前,并不是我愿意离开你的···”
鹿九勋的母亲在医院的急诊科内,急需进行手术。
“最好是下周就进行手术,否则病情会继续恶化。”
鹿九勋呼吸一滞,沉默了许久:“医生,手术费大概要多少···”
“你起码要准备30万。”
鹿九勋记得,在妈妈生病之前,自己也拥有一个幸福的小康家庭,可是自从妈妈生病之后,医药费就像是无底洞,卖了房子也卖了车,还是堵不上···
“小九,妈妈不治了,妈妈不想拖累你。”
“妈妈,别说这样的话。”
就在此时,王国华也找到了他:“你是叫鹿九勋对吧?”
“是我,叔叔您是···”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王梓潼的父亲,王国华,王氏集团的董事长,如果你略懂一些金融市场或者财经新闻的话,应该知道,王氏集团总资产八十亿。我的八十亿千金是不会嫁给你的,这个眼下连八万块都拿不出的穷小子。”
“王总,我爱梓潼,和她的身份没有关系,莫欺少年穷,我相信,我以后不会止步于此,我有自己的能力带给她幸福。”
王国华嗤之以鼻:“幸福?你也配说幸福?你若是学经济学法律学商业的,倒还给我点信心,你学的是导演系,请问中国十年有几个出名的大导演?我不想看我的女儿将来和你受苦。”
“王叔叔,您没有看到过我的能力,怎么知道她会跟我受苦?梓潼学的是表演系,和我有共同的话题和理想,我们相处一向很好,我们不是很适合吗?”
“哼,黄口小儿,有钱不一定会幸福,但是没有钱一定不会幸福,这一点,此时此刻,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你母亲的病,急着动手术,你眼下连手术费都没有吧。”
“···我会替我妈妈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不上课去打工吗?你如果荒废了学业还谈什么出人头地?”
鹿九勋握紧了拳头,咬住牙不让自己流出眼泪。
“这里有一张五百万的支票,不仅够解决你妈妈的手术费,还有你去国外留学深造的钱,拿了钱离开梓潼,过好你的生活,这是你眼下最好的选择。”
“王叔叔,这个钱我不能要,我妈妈得病,我会自己想办法,如果您不喜欢我去打工,我家里还有一套房产,我可以卖掉。”
“如果我的下属没有打听错的话,你母亲的生命体征还算平稳,现在是最佳手术期,但是如果病情恶化就只能死,时间就是生命,你短期内这么确定能卖得出去?为了爱情,蔑视金钱是你的骨气,可如果为了爱情就牺牲妈妈活下去的希望,那就是畜生,如果你是,我就更不能把女儿交给你。”
鹿九勋从来没想过,这种狗血八点档剧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直愣愣的坐在王国华面前,时间仿佛从他的上方流淌过去,咖啡厅的其他人皆在时间里运转,而只有他,静止在这一刻,悲伤到完全放空,是人脑面对极端痛苦的时候,一种自我欺骗的应急保护,两边都很难选择。
王国华的样子越来越模糊,鹿九勋知道是自己哭了,尽管一直在忍,可是这时候他毕竟只是一个20出头的孩子。
“人在弱势的时候,是没有办法选择的,尊重强者制定的游戏规则,是你唯一的选项,从今天开始,不许你在和梓潼说一句话,离开她。”
鹿九勋擦干眼泪,带着少年的倔强仰起头:“如果有一天,我十倍的还给你这些钱,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和梓潼说话的机会。”
“呵,先等你有了5000万再说吧。”
王国华把桌子上的信封再次推向鹿九勋就起身离开了,鹿九勋颤抖着伸手拿信封,却又像是触电一般,他的手又缩了回来。
鹿九勋看着窗外的飞雪,以及玻璃上映出的自己流着泪的脸:“小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