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暝试探之果

莫子涵回到家，这次天还没亮，可刚走进莫府，又看见莫清痕急匆匆地走出来，难掩严肃之色。

她往门框稍稍一掩，收敛声息，躲过莫清痕的视线。直到他走远，莫子涵才转身回府。

待到吃过早膳，莫子涵有些试探性地问碧烟：“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

碧烟一听，收拾碗筷的手轻微地抖了一下。

莫子涵见此，眉梢一挑，叫道：“碧烟？”

碧烟回过神来，道：“小姐，最近府里很太平啊，没什么神情发生啊。”虽然是听到了许多流言，但少爷刻意交代过，不可随意对小姐乱说。

“哦？那府外的呢？”莫子涵怎会不知道碧烟的心思，她是想了办法和自己打转儿呢，府里安宁她也知道；但她在意的是莫清痕最近奇怪的举动，还有刚刚碧烟的神色。

“府外的？府外的我就不知道了；碧烟足不出户，怎会知道那么多事情呢小姐？”她端起收拾好的托盘，准备出去。

莫子涵突然语气凉了些许：“碧烟，我还是喜欢嘴巴笨的丫头，起码不用煞费心机。”

碧烟一听，眼角微湿。她不是一般的丫头，她是少爷专门派来服侍小姐的；可是她发现小姐即使是冷了些，但对她自是极好的。但少爷让她暗中留意小姐的举动，虽说她会按时像少爷汇报，但也不是全部都告诉了少爷，而是选择对莫子涵有利的说。

这次少爷说不让小姐知道，其实她也不愿小姐知道，她担心她。

可是听到莫子涵那么说了，她直觉得难受。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说：“小姐，碧烟知错，以后碧烟不会了。”

莫子涵单手撑着下巴，掩下眸光：“我不怪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好。”

“我也只是听下人们说最近城里有一些传言…”，碧烟顿了顿，“听说城里出现了妖怪，已经有好多人死了，而且死状离奇，什么表象也没有，就只有呼吸没了。就连仵作也查不出死因。现在整个城里都人心惶惶的。”

“哦？怎会有妖怪？”莫子涵听了碧烟的话不仅没有害怕，还感觉身体里有一股久违的兴奋和冲动。看来自己又有事情做了，还是自己以前的老本行。

“是真有！它还杀了好多人！”碧烟解释道。

莫子涵这时竟自顾自地笑起来。碧烟原本有些惶然，但却看得一愣一愣的，小姐笑的时候是少之又少啊。

莫子涵看着碧烟的表情，嘴角的笑不禁又扩大了几分。拉着碧烟说：“要不…我们出去逛逛？我已经许久没出府了，都快闷坏了…”

碧烟忙摆摆手，恢复了小丫鬟的姿态，说：“小姐，不行…这个…少爷说了，让小姐好生在府里休养…”

“很快就会回来！不会让大哥发现的！”莫子涵说。

“可是……外面太危险了！还有小姐长得……”碧烟慌乱道。

“嗯？”莫子涵不置可否，碧烟不敢再说了。

莫子涵看她的样子，暗暗好笑。还是这样好，即使是演戏。

可是听了碧烟的话，她神色却冷了几分。最近莫清痕的行为着实奇怪，虽说不让她出府是怕她有危险，可她敏锐的天性却觉得他在强迫她，这让她很不爽。

况且…仔细想来，莫清痕已经变了最初见到他时的姿态，对她虽说是照顾有加，但隐隐含了股迫人的气势。那如画的俊颜已然沾染了人间的埃尘。他看她眼神也依旧宠溺，但也隐隐多了一分警惕和担忧，还有越来越炙热，好像要将她灼伤一样。

管他莫清痕想怎么样，虽说是大哥也不能禁了她的足。莫子涵顾不了那么多了，想要了解情况就必须出去走一走。于是她对碧烟说：“急什么，我们又不是光明正大地出去，你上次不是做得挺好的么？”

碧烟闻言顿时会意，虽仍是怯怯的，但不忍拂了小姐的意，于是她忙去准备，替莫子涵梳妆。

这一次莫子涵带了一个香囊，里面是她自做的一些香粉，想刻意把身上自然散发的香气隐去，换成另一种。上一次去青楼见莫清痕皱眉，她心里一紧，就觉得是哪里不对劲了；后来想了很久才发觉应该是自己身上的香气。

她上一次被莫清痕还是隐隐发现了她的身份，这一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弄罢，莫子涵便带着碧烟悄悄潜出府去。

洛暝自看着莫子涵从竹林离去时，带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不知怎的，心里有些堵。他甩甩头，企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掉；然后提气一跃，径直朝弄月宫去。

洛暝一走到大厅，就看见月姬稳稳地坐在那里。可她神情有些怪异，可是在等他？

月姬看见洛暝回来了，连忙起身拉住他，急急地问：“暝儿，你的小师妹怎么样？”带着些期盼的眼神望着他。

洛暝见状，不由火上心来，冷冷一哼：“那女人有什么好的？值得师父这般牵挂！倒是没问问徒儿怎么样？”

虽说月姬是他的师傅，也只有他一个徒弟，但两人相处了十几年，早已像亲人一样，洛暝说话也从不跟她客气。

月姬心下明了，还在为自己非要他去试探莫子涵而怄气呢。

月姬接着又问：“那你觉得那女子怎么样？”

洛暝不屑：“怎么样？还不是十足的蠢女人！”

洛暝语气虽不屑，可那眼神却清明得很。

还没有人能让弄月宫第一护法发这么大火，他从来都是杀人不手软的冷面杀手，也没见他有过这般可爱的表情。月姬忍着笑，问他：“为什么？她惹到你了？”

洛暝看了她一眼，接着说：“得意吧，我差点杀了你那宝贝徒弟！”

“哈哈……你还杀不了她！”月姬的笃定地说。

“哦？师傅何以见得？”洛暝问。

月姬笑说：“你不是无功而返了吗，不然哪还会被她气得那么惨？”

一说到这里，洛暝就更气得牙痒痒的：“那女人不识好歹，跟我打架还突然停手了，说要回家睡觉！要不是我收手得快，她早死了！”他睨了月姬一眼，“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月姬听后，也不生气，扑哧一笑：“呵呵…那丫头果真比她娘还要厉害许多。暝儿，我只是叫你去认识认识她，何时叫你和她动手了？你知不知道，除了本门内功心法‘月舞’，师父可是什么都没教她呀，连一招一式都不曾传授。”

洛暝听了一惊。那为何她可以和自己过那么多招，还不落下风？

这时月姬开口了：“她凭什么能跟你过招？那丫头有胆有谋，虽没学过招式，但随心所欲，无招胜有招，威力更是无穷啊。”这样的事情，就是她月姬起初也做不到。

“那她为何突然停手？”她明明可以继续跟他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月姬不禁大笑起来，说：“白痴，她定是发现了你不是去杀她！不然谁性命垂危还不使全力的？”

洛暝听闻，脸微微涨红。

月姬接着说：“那竹林夜里，几个月来也只有我和她去，在你之前还没有第三人知道。你说谁会大半夜地闯进那竹林？估计你是早被她发现了吧？”

洛暝不语。

月姬继续掩嘴轻笑：“暝儿，谁说她是蠢女人了？那丫头可不是一般的姑娘！她可是你綄菱师姑的女儿！”

洛暝这下更是惊讶了，綄菱师姑是自己自小最钦佩崇拜的人了。她居然是她的女儿？

哼！不过看她那目中无人、冷冰冰的样子心里就来气，好像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