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茹城堡外,一队纯血骑士安静的排在城堡的花园里,骑士长仰望着城堡上被撑起的蔷薇旗帜,将自己的长剑拔出,向城堡中的王子致意,遂带领一队骑士,前往苏格拉底城。
苏格拉底城,浓密的雾气穿过干瘪枯槁的焦黑树桩,随地丢弃的尸骨混合着腐朽的气味穿过破碎撕裂的蔷薇色旗帜,向里却溢满诡异浓稠的黑色香气,黑色曼陀罗交缠生锈的铁链咬住枯黄的铁门好似恋人的啃噬亲吻却又荒诞无比的想杀死对方。
“真是可怕的地方。”看着眼前荒芜残破的大门,撒斯姆站立在那棵枯槁的枝头,暗自喟叹。
“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了,但凡是失去纯血矛隼监管的城池,都是这样。”希利特轻拍脚下的红鹿,望着他翠绿的跟自己如出一辙的双眼,“辛苦了。”他向自己的圣灵说道。
“你的狼呢?”英诺森站立在变得巨大的艾薇身上,望着自己飞来的撒斯姆,说道:“明明残杀了一城的骑兵,你这又是在感叹什么?”
“那是因为他们侮辱了我的父亲,英诺森,你应该知道。”撒斯姆一反常态,严肃的看着英诺森,“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杀戮。”
“抱歉。”
“撒斯姆,把你的圣灵生物叫出来。”希利特捡起撕裂的蔷薇旗帜收好,将其交给一旁的骑士,“你应该知道像这种死城你只有带着圣灵生物才不会惹上麻烦。”
“我明白。”说完,撒斯姆的蓝瞳微微泛起红光,一只周身漆黑的红瞳黑狼凭空出现在他们眼前。
“您好,我的主人。”黑狼算得上礼貌的看着撒斯姆。
“名字?”撒斯姆从枝头落在黑狼肩上。
“这当然是听您的。”黑狼玩味的看着自己小的他一口就可以脱下的主人。
“就叫你安德烈吧。”撒斯姆扫视一圈自己的圣灵。
“遵命,我的主人。”黑狼有些顽劣的瞅了瞅身后的那只红鹿。
“你的话太多了。”撒斯姆对上黑狼的红瞳,蓝色的瞳孔一反常态的覆满冰霜。
黑狼也对上撒斯姆的双眼,道:“你倒是第一个敢跟我对视的生物。”
说完,它便闭上了嘴。
“走吧。”希利特早已推开生锈的大门,同自己的红鹿走进城门。
“如果我没记错,苏格拉底城好像是阿洛伊斯公爵的领地。”英诺森不解的望着希利特。
“别跟我提他。”希利特的语气一反常态的恶劣。
“呵,口是心非。”撒斯姆展开自己的双翅,让流动的空气放松自己紧固的肌肉,随即滑动到枝头,望着深藏在森林中的死寂城堡,说道:“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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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拉底内城,繁华而富庶的闹市街。
阿洛伊斯站在城堡的主殿里,望着下方哄闹街市下兴兴向荣的景象,自嘲的看着对自己充满尊敬的市民,摇了摇头,坐回到主位上。
“领主大人,您还好么。”一旁站立的侍者看着怅然的领主,为他端上准备好的食物和红酒,担忧的问道。
“没事。”阿洛伊斯喝了一口苦涩的酒,依旧望着窗外。
“您为何如此难过呢,我的主人。”侍者叹了口气,“您不仅为我们带来的富足的生活,还做了迷惑叛军的伪装,将苏格拉底伪装城一座死城,您的所作所为都将受到我们的爱戴与尊敬,难道这样不能使您感到开心么,我的主人。”
“你不懂,卡拉。”阿洛伊斯盯着被自己藏在盒子里的灰白色长羽,说道:“我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而惩罚,就在来的路上。”
一旁的侍者看着那支羽毛,惊恐的睁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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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时分,该来的还是来了。
希利特一行站在阿洛伊斯的面前,他们早就识破了阿洛伊斯那拙劣的伪装,不仅找到了主城的入口,还顺利的走到了阿洛伊斯的面前。
“好久不见,阿洛伊斯公爵。”撒斯姆笑着看着阿洛伊斯放大的瞳孔,从黑狼身上滑翔至一旁的座位上,说道:“您难道不准备和我们备坐么?”
“你们……为什么会知道……”阿洛伊斯的脚爪攥紧那支灰白的长羽。
“我说的。”英诺森淡淡的坐下,将变的细小的艾薇窝在自己烟灰的绒羽中。
“那他……”阿洛伊斯脚下的羽毛已经被捏的粉碎。
“您觉得我的叔父会放过一个叛徒么?公爵大人?”撒斯姆冷笑,一旁的黑狼趴在他的座位旁,沉默的盯着阿洛伊斯。
“为了区区一城的杂种们竟然放弃了自己高贵的封臣身份,您还真是无私。”英诺森同样冷漠的看着他。
“你们都闭嘴!领主大人是为了我们才会屈服于那个暴君,我不许你们侮辱他!”跟随在阿洛伊斯身旁的年轻的骑士拔出自己的短剑,挡在阿洛伊斯的身前。
“退下,菲尼。”阿洛伊斯说道。
骑士依旧挡在自己领主的身前。
“轰。”清脆的撞击声,那个勇敢的骑士被安德烈一爪扇到了墙上。
“这还轮不到你说话,骑士。”撒斯姆不屑的瞥了骑士一眼。
“你想干什么!”阿洛伊斯对着撒斯姆拔出了自己的剑。
“冷静点,公爵大人,要知道对着王子殿下拔剑,可是非常失礼的行为。”英诺森金色的眸子暗光一转,“你也不想受罚对吧,毕竟还有一城的垃圾要养不是么?”
“该死的……”阿洛伊斯咒骂道,收回了自己的剑。
“您知道我们是来干嘛的,公爵大人。”撒斯姆抬头,将阿洛伊斯的晚餐——一只灰色的野兔,扔给了一旁的安德烈。
很快,整个宫殿就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血腥味。
“蔷薇殿下就在隔壁的主殿里。”阿洛伊斯深深呼气,克制着自己。
“不只是为了这个。”撒斯姆笑着看他,“您需要跟我们回去,公爵大人。”
“这不可能,殿下。”阿洛伊斯往后退了一步,唤出了自己的圣灵——一只白色的北极狐。
“您还真是侮辱了您的贵族血统,阿洛伊斯公爵。”英诺森冷冷的盯着他。
那只浑身雪白的北极狐看着英诺森,森绿的双眼透出凶狠的血性。
“呜——”安德烈威胁般的舔舐自己的犬齿,低下头,冷冷的注视着北极狐。
“薇诺娜,回来。”阿洛伊斯的指骨捏的噼啪作响。
“您非常明智,公爵大人。”撒斯姆放下自己的骨瓷杯,湛蓝的双眼包含着讥讽。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回去的。”阿洛伊斯偏头,“你们为什么会会觉得我会再次回道他的手中?我可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为此我甚至不惜牺牲我的爵位,王子殿下。”
“因为这次是我亲自来抓你,阿洛伊斯。”清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希利特站在红鹿的背上,身后还跟着他们的蔷薇,新白隼王朝第一任君主,王位的继承人——米迦勒·佩里德陛下。
“您安,我的陛下。”英诺森与撒斯姆同时说道。
“免礼,我的哥哥。”国王陛下微微一笑,高贵而温和的看着眼前的矛隼们,“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主教大人。”
“我也是如此,我的陛下。”英诺森微微欠身。
“隔了这么久,你也该回去了,米迦勒。”撒斯姆湛蓝的眸子对上米迦勒的湖蓝,“那只野狗活的太久了。”
“我知道,撒斯姆。”米迦勒召唤出自己的白色雄狮,向阿洛伊斯走去。
“听说您背叛了我的父亲?就为了保护一城的杂种?”国王陛下语气温和的看向他的公爵大人,却拥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是的,我的陛下。”阿洛伊斯如实回答。
他无法欺骗他的蔷薇。
“那么就好好审问吧,我也该回去。”米迦勒陛不再看阿洛伊斯一眼,即使他曾经在杂种的手中庇护了他长达一年的时间。
“这里就交给你了,叔父,将公爵大人带回去吧。”米迦勒向自己的叔父微微一笑,“拜托您了。”
“是,我的陛下。”希利特向米迦勒点了点头。
国王继续说道:“将他的叛乱过程做成报告交给我,我倒想知道是什?么杂种能让我的公爵大人舍弃自己的性命都要保护他们。”
“并且——”他的话锋一转,“将这一城的杂种全部火葬,一个不留。”
说完,他便乘着自己的白狮?离开了苏格拉底城。
只留下阿洛伊斯呆滞的瘫坐在地上。
背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