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之章 这首能够传到无限远的歌(北国风华篇)

一月一日，“各单位就绪。”下方的街道已经张灯结彩，魔法工坊最新的彩灯已经安装完了，我站在西城门的楼顶。

　　夜晚六点半，“舞台组开始最后调试。”我们征用到了魔法工坊前门的一片地，并且在三小时内将彩灯、烟花、水准备完毕。

　　元旦祭即将开始，“全城的平民按惯例都会集中在这条街上。”莉安洁塔在后台和伊芙琳娜给女孩子们化妆，男生们的舞台搭建工作已经完成，剩下的情报调查和维持秩序安排下去了。

　　这条街最靓的仔即将亮相，“萱娜，还有3处的调试，导线的长度暂时足够。”我将引线扭转三次，用线锁起来。

　　我站在高台上，远眺风中逐渐向后移去的风筝，落满黄昏之亭的常青叶，“今夜的烟火一定盛大到我能回想到我的家乡。”

　　萱娜站在我的身后，北国的暖风撩动她的长发，“要是她还活着，也应该是和你一样的婷婷玉女。”

　　城楼下，音乐响起，我按下电子点火器的按钮，“哎呀，我总爱在喜庆的时候说一些丧气话。”

　　相距十米一个、总计十二处烟花盒子同时将弹丸推向天空，“哦！计算精准啊......”我回头望向身后的萱娜，拖长音的火箭飞向天空，第一发的闪光、爆燃让全城的人都看过来，十二朵七彩的花蕊在空中绽放，“嗯，蓝色和黄色光的纯度也很高，没有红色、粉色就有点不够色彩鲜艳，但就这种程度已经足够令人觉得绚丽了。”

　　“上升的烟花到底是扁平的还是球状的呢？”我没有低下头。我感觉我的背部受到挤压，有一双手从身后环在我的腹部。

　　“萱娜，你？”    我把手放在她手上，“我今天把你带到这里也有话要对你说。”

　　萱娜先张口了：“无论你在过去的世界里，经历了什么，这里都是你的新世界，我都是你的好萱娜。”能让她这么说，我不意外，看来她还是在担忧。

　　“看来是我把你们看得太复杂了，但我没想到就算是久经商界的你，也能对我说这样的话。”

　　我紧握着她的手，“走吧……去往新世界吧。”这件事情我打算在祭典结束之后再继续，她的心结也许比我想象地要难很多。

　　到达舞台的时候，这里已经围满了人，我拉着萱娜的手，这个时候很彰显通讯工具的作用。“看来汉服的表演着实吸睛。”我将萱娜抱起来，立即起跳越上房顶。

　　“快看快看！那个房顶上的，就是拉耶卡小姐！”

　　“哦！真是她！！”

　　“身手真好！拉耶卡小姐！表演很好看！”

　　下面的欢呼雀跃，我也不知所以然。落在舞台的后方，在场指挥的伊芙琳娜有点慌，“快点快点。”她把她的姐妹们也喊来了，为女孩子们化妆。

　　“哦，凛妹妹来啦。现在是二阶段，莉安洁塔已经在跳战舞了……给女孩子们换衣服，准备第三场的舞蹈！你的编舞没有问题吧，凛妹妹。”

　　“没有问题，那身紫色的衣服一定很适合她。”我坐下来，也开始给自己化妆，我在准备第三、四场。“

　　十分钟后，莉安洁塔的表演也结束了，然后是三分钟的休息时间。“啊啦，凛妹妹已经坐在这里了。”我看着歌词，看有没有修改的地方。

　　“看来没有了。”我换好了演出服，一套亮晶晶的暗蓝色礼服，边纹用的是白纱花边。和你银白色的长发、银灰的瞳眸一定和搭。“衣服是男孩子们做的哦~他们说也要准备一份大礼，你喜欢吗？”

　　“嗯……挺不错的。”

　　“嗯~回答地比较平淡呢，到你上场了呢，架子鼓手。”舞台和场外热闹异常，炫丽的灯光打在几位穿着闪光歌舞伎衣裳的女孩子们身上。

　　闪耀的光，将五位女孩的面容朗照。“蕾雅的表情不是很自然。”我找到我的位置坐下来，人声鼎沸的舞台外圈，看来都很喜欢这样别出生面的表演。

　　我将话筒拉近：“大家喜欢我们的表演吗？”

　　“喜欢！”

　　“那就将你们手中的提灯举起来！跟着音乐摆动起来！”

　　我踩动脚下的踏板，开始这期节目的第三次彩排，穿着紫色衣服的舞者们向我看来，“那么，开始吧！向着我们的极乐净土。”

　　舞者们长袖遮面，伴随着第一声的敲击声，随着逐渐富有节奏的鼓点起舞，脚底交错踏起。折身上下甩动裙摆，虽然暂时没有歌词，但是这种躁动的鼓点足以摄动人心。在无尽的灯光下，摇曳的彩色光芒在她们脸上、腰间、胸前回荡，围绕场地的花瓣、烟火在制高点渲染，将情绪引向巅峰。“追随着过去的脚步，我能做到的事情不过就是这些。”转身的裙摆掀起散落的花瓣，挑动的神情踏着春日的花蕊，散发着四月的芬芳。尽管这是一曲振奋的宅曲，尽管这也是虚幻世界中的歌曲，我也想将最美好的景象留下来。

　　我最后的收尾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汗水，舞者们是第一次在这样的舞台中展现自己。“纳德索亚老爷没有看错你。”身后伴随着浅淡女声的雪缇丝，她极富和式地坐着，“我打算终止我的任务了，具体的事情明天再和你说吧。明天中午，王城西门等你。”

　　我放下手中的鼓槌，带着短暂的谢幕。女孩子们回到后台，“我也没想到今天发挥得这么好！两场都很顺畅。”然后是莉安洁塔上台稳定一下场面，还有四分钟开始最后的表演，已经是晚上的九点。“蕾雅，你还好吧。”伊莎洁塔拍着她的背。

　　“我还好，就是太紧张了，差点弄错了。”蕾雅笑道。

　　“接下来有请拉耶卡小姐为我们献声，这是最后的闪耀舞台。”是啊，七天赶工的辛苦，多亏了前人的智慧。一年的科技革新，总算是到了一展芳华的时刻。

　　我带着话筒，在众人拥簇下走上舞台，“我不会否认任何一位想要努力的人，七天来我没有拥有8小时的睡眠。”我默默地低语，在灯光照向我的瞬间，我挺直了胸膛和脊梁，“这是我的第二生命，那边的事情已经模糊不清了。”身后带着担忧的萱娜，也向我投来坚定。

　　“今天的表演将由我来进行结束，这首能够传向无限远的歌。”我笑起来。

　　按照安排的音乐将由擅长声乐舞蹈的莉安洁塔接受架子鼓，“所有人准备就绪。”灯光下移，前奏和我的声音共同响起。

　　我走动着脚步，向着舞台的天空望去。

　　伴随着音乐跳动，转头低沉，抬头高昂。

　　这是一首简单的歌

　　将倾诉相离的苦涩

　　我想我一直在望着 那一片月色

　　如果摘下星辰就能够将你捧着

　　这不过是一首普通的歌

　　要把痛苦写作快乐

　　你一直被我思念着 就像那夜色

　　倾尽生命也要为你覆辙

　　你是标记人生的起点 把我们相连

　　你是淹没人海的终结 又分割世界

　　你将日月星辰收入眼里 把它们忘却

　　可这旋律只为你 希望你能听见

　　我用尽 这一生 为你写下这首歌

　　安抚了 孤寂的听者

　　这不是 终将结 束的人生

　　你就是 我白思夜想的人

　　你是清晨露水 浸润我脸庞

　　你是星空视线 指引我前行

　　你是最后的愿望 将我的世界点亮

　　我相信我的歌声能向着无限远方

　　只有潜心默许才能找到一切

　　我只害怕没有勇气面对

　　星光点亮最终理想 将天涯的彼此相望

　　这是最遥远的愿望 这是伸手就能触及的天空

　　我越过无尽的银河寻找你的方向

　　我相信我的信仰

　　会传向无限远的地方

　　在天空破碎的那一天 降临到你的身旁

　　燃烧生命

　　点亮属于我们的火光

　　作词：拉耶卡·凛（漆继柃夜）

　　作曲：拉耶卡·凛（漆继柃夜）

　　编曲：莉安洁塔·卡尔琳娜（漆继柃夜）

　　演唱：伊卡洛斯·凛·拉耶卡那

　　我停止了脚步，使用冰的魔法将高空冻结，聚光灯照向冰晶，折射七色的彩光。

　　顺着破碎的冰晶架起彩虹桥，全场热度不减，再不婉转的歌曲之中将无限远连接起来。“如果有过希望，如果寄存梦想，无论我在哪都能生存下去。手握着科学，脚踏着实践。”我将曾经破碎的记忆捡起，在黑夜逐渐深远之时。

　　地上到处乱扔的纸片，我正在打扫。晚会已经结束了一小时，人群已经消散，绽放天空的烟花已经燃尽了生命。“凛，今晚的收入统计给你过目一下。”其他人已经完成任务各回各家，萱娜则留下来陪我，我收拾着工具坐着马车回去，“一晚上靠那些小东西能赚172银币也不错了。”

　　“都是你的定价方案太低了，那些可都是新鲜事物，一出现就应该抬高价格才对。”

　　“第一架纺织机出现的时候，你们家族也赚了很多钱吗？”

　　“最一开始并没有人注意到......”萱娜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

　　我看着总计的报告，“很多人愿意为它掏钱才是正确的决策，再说这种满足日常生活就足够的小东西，更不能抬高价格。”

　　“受教了。”马车不紧不慢地到达工厂。

　　“去洗个澡吧，然后我们在客厅里见面。”

　　“嗯......”

　　我回到房间，脱掉尘土布满的外衣，里面那件亮晶晶的衣服还真是璀璨夺目。我拉着下衣角向上提，“明天又是紧张的工业发展......”我坐下来，瘫一瘫之后，将所有的衣物脱掉去洗个热水澡，“他们都能开心地工作，好久没见过这样的景象了，想起来还是小时候拿蚂蚁做实验的时候有这样的欢乐画面了。”我淋着水。

　　“我发现我们的记忆并非共有，只有一部分技能可以共用，比如说一直以来，我都把事情记得。”另一个凛出来说话了。

　　我接着说，“你来尝试控制一下左手，我听你的声音好像是来自左边。”

　　“我试试。”我放松着手臂。

　　至少十几分钟，我右手梳着头发，“不行不行，我真的感觉不到肌肉能动。”

　　“那着不科学啊。”我戳戳的脸，“有感觉吧。”

　　“有，我都能和你共用所有的感官，可就是不能控制肌肉。”

　　我分析道：“结果还就是你像是寄存在我身上的第七感管，能共有我的所有感觉和感情，除了记忆独立以外，肌肉的使用也是独立的。”我摸摸头，“玄乎的结果。”我端着盘子裹着浴巾出门去。

　　萱娜坐在沙发上喝着牛奶，“来啦。”

　　我坐下来，将果盘放下，“你怎么穿着浴巾就跑出来了？”她问我。

　　“有些事情要和你说清楚，坦诚相见的礼仪一般都这样。”我将苹果片塞入嘴中，压榨着果汁，“你认为你做我的继承者是个不明智的选择对吧。”

　　“我才十八岁，我还没有那么高水平的分析领导能力，请您三思啊！”

　　“你的行动力我很欣赏，决策未能平稳进行的时候，是你在进一步引导。”

　　“但我总犯错啊，我总是将事情弄得一团糟，那个车床我组装了三十多次，又调试了五次才完成的......我。”

　　我将手指贴住她的嘴唇，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这点失败不算什么，我将过去科学家们几乎倾尽一生的成果，在这里展现出来，你能按部就班地复刻出来，已经算是个天才了。图纸的规格，工艺的加工，我都没有刻意标明，而你在三十次就完成了组装，并且进行了调试。你不要否定自己的才干，在过去的世界里。”

　　我将生前称作过去，那边的世界称作过去的世界，“有无数的科学家为这副光景盼了几百年，倾诉一声想要告诉世界他在创造，在倾吐生命。我不过是他们成果的记录者，你把我看得太过伟大、光芒遮掩，也说明了你的自卑。”

　　萱娜低着头，不愿看我。“我来到这个世界有着某种原因，属于这副身体的少女并不能控制这副躯体，我想为她找到方法。”

　　“但我并不熟悉魔法，魔法的水准据说也刚刚是起步水平，靠着每三天公主寄来的资料完全不够。我既期待在我的领域中找到答案，又想体验一下幻想世界的魔法，因为过去的世界里，魔法完全就是天方夜谭、道听途说来的。”我笑道，“和你说了这么多东西，我一时间觉得畅快呢。”

　　萱娜则含着泪水，“你怎么了？”

　　“来到这个世界......让你感到痛苦了呢，历经死亡的痛苦。”她执拗混乱的内心应该是从事太多昏暗过来的，无法变得过于敞亮的结果。她已经接受了对于我的传承，“不，来到这里能与这么多可爱的孩子们相遇，是我二十九年来最快乐时间了。”我接着说，“你的才能足够撑起整个公司，我才想将你培养成能够适应新环境、决策更加果断的尖端人才。要是我要外出考察，你可就要挑大梁了。”

　　我笑着，过去的故事数不胜数，模糊逐渐清醒，“谁又能望见无限远的未来呢？”

　　一月二日，所有的元旦祭活动都在昨晚结束，我在记录本上写着：“北国，也许整个世界的中下层劳动阶层都具备着质朴，纯净的心。这是我唯独不想破坏的，昨夜不为盛大的烟火表演或许会变成未来的血色，我不会阻止发展的必然性，将这份先进强大的技术发展起来，就必须要承受它带来的厚重压力。我不会为了多牺牲一些人而停止，科学的发展史极度辉煌，也极度血腥，不断有着先驱在牺牲着自己。”

　　看着讲台下这群衣着整齐，平均年龄不到二十岁的孩子们面临未来时，会有怎样的表情呢？这首歌是否能传向最遥远的地方呢？

　　次回：二十四之章 完成体系与硫酸厂与流感来袭

　　北国风华篇第一制高点结束，接着是平稳的工业进行曲以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