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苏北——顾梵梣

沐晨曦一睁开眼睛就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她又进医院了，她嘲笑着自己，“沐小姐好运气，又进医院了。”苏北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笑。沐晨曦翻了个白眼，她还是太多管闲事了，陆溪泽和她到底也没有多深的交情。

沐晨曦反思着自己，黎语冰，沐濯君，再到陆溪泽，她管的有点多啊，还次次都把自己搭进去，沐晨曦倒是不怕别的，日后他们要是捅她刀子，她怕是心里难受都要难受死。

“这次多谢苏先生了。”沐晨曦很有礼貌地道谢，心里不以为然，这男人的目的不明，救她不会白救。“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甚至现在就可以出院，但是要好生休息。”沐晨曦自然知道，她对自己可没真下狠手，就是血流的多些，沐晨曦闭上眼睛不再看苏北，她现在没有心情应付他。

沐晨曦睡了一觉，再醒来已经没有了苏北的影子，她也没多待，郑叔他们还不知道这事呢，她也不打算说，天还没黑，沐晨曦打算去“拾光钟表店”，修一修脖子上的怀表，晚上没准可以给小君一个惊喜。

沐晨曦进了院子，顾梵梣认真修表的模样就那样映入眼帘，沐晨曦不自觉的柔和了眉眼，“顾老板现在可有时间？”顾梵梣听见推门的声音就猜到来人是谁了，还好他赶回来的快。“当然有时间。”顾梵梣淡笑着。

“那就请顾老板帮我看看这块怀表。”沐晨曦毫不客气地坐下，闻到了一阵烟草的味道，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冷哼，坐实了自己的想法，苏北就是顾梵梣！顾梵梣接过怀表，肢体一接触，沐晨曦就丝毫不再怀疑自己的猜测。

“顾老板抽烟？”沐晨曦笑的眉眼弯弯，心里咕嘟咕嘟冒着坏水，我到要看看你怎么说。“偶尔抽一根。”说着，还镇定的从口袋拿出一包烟，“晨曦小姐感兴趣？”“我可不会，顾老板愿意教，我倒是肯学。”沐晨曦笑的更灿烂，晃了顾梵梣的眼。

顾梵梣鼻尖冷汗涔涔，他总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偏偏眼前的人好像和那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就是更爱笑了。“晨曦小姐稍等，我去那些东西。”顾梵梣起身进了里屋，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他回来的匆忙，还没有好好喘口气。

沐晨曦看着他进去，悄悄地跟着，听到了粗重的喘息声，脸上的笑容结了冰。顾梵梣往外面走，沐晨曦听见脚步声，知道退不回去了，就在顾梵梣露头的那一刻，她把人抵在门框上，上演了一场壁咚，两个人的心都扑通扑通狂跳着，情动几许，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顾梵梣往前一个靠近，沐晨曦抵在另一面的门框上，被顾梵梣反壁咚，“晨曦小姐，你这是做什么？”磁性的嗓音惑人心神，“顾老板，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怎么办？”沐晨曦说着，倾身吻了上去，吻技生涩，却撩拨着顾梵梣的心弦，他化被动为主动，掌握主动权。

好一会儿顾梵梣才放开，他觉得没那么简单，但是这样又何乐而不为？沐晨曦面色桃红，喘着气，好你个顾梵梣，又被占了便宜，好像还是自己主动的，沐晨曦颇感无奈。

“顾老板这表今天可能修好？”见顾梵梣往前走，沐晨曦忙跟上。“可以。”顾梵梣望着沐晨曦水润的眸子，有些欲罢不能。“顾老板应该不比我大多少吧，成日在这表店也不闷？”沐晨曦想要更多的消息。“还好，倒是也不会成日在这儿。”顾梵梣心里拨了拨算盘，他倒是很想知道沐晨曦想要知道些什么。

顾梵梣把沐晨曦了解了个底朝天，沐晨曦自然也是礼尚往来，只是他们到手的，都是对方故意透露的，沐晨曦知道苏北是顾梵梣到也不觉得有什么，她能查到才怪了呢。顾梵梣以为他查不到沐晨曦全部消息都是沐清诺的原因，好歹是个市长，很多信息也是受国家保护的，不是轻而易举能拿到的，只是他不知道，这些都是沐晨曦搞的鬼。

“顾老板，你好无趣啊。”沐晨曦托着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顾梵梣。“晨曦小姐这是哪里话啊，可能我嘴笨，不太会说话。”顾梵梣嘴上赔笑着，心里却不这么觉得。“顾老板可有时间陪我出去走走，嘴笨，顾老板应该可以是一个合格的垃圾桶。”沐晨曦眼睛突然染上一些哀伤，顾梵梣拒绝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好啊，正好这表也修好了。”顾梵梣把表递给沐晨曦，沐晨曦顺手挂在脖子上。

顾梵梣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和沐晨曦一道出门，“顾老板，陪我说说话吧，”沐晨曦是真的想要好好发泄一下，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选择和他说。“你说，我听着，绝不外泄。”顾梵梣也笑了笑，想知道沐晨曦要说什么，也想知道他看见的沐晨曦是真的还是装的。

“我今天连累了一个小姑娘，害得她一身伤。”沐晨曦暗了暗眸子，“我说我有个儿子，顾老板信与不信？”“这，怎么可能？”顾梵梣不知道沐晨曦话题怎么跳的这么快，就这一丝犹豫，沐晨曦冷笑了一下，这演戏的技术还真不怎么样。

沐晨曦的笑落在顾梵梣眼里像是自嘲，他也没想到沐晨曦要说这些，他是苏北，他当然知道的清楚，但是沐晨曦讲给顾梵梣听，他属实有点疑惑，很想知道原因。

“养子，”沐晨曦嘴角泛着苦涩，她何尝不算是养子，只是比沐濯君还好上几分，“顾老板，我觉得我挺多管闲事的。”沐晨曦顿了一下，“我其实不是什么好人，至少我这么觉得。”顾梵梣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人给自己这样的定义，这和他了解到的沐晨曦很不同，和义父嘴里说的沐晨曦也很不同。

“晨曦小姐很可爱。”顾梵梣的眼睛透露着认真，这也的确是他的心里话。沐晨曦突然就笑了，发自肺腑，“但愿顾老板有一天不会后悔这样看我。”沐晨曦还说了很多，轻描淡写的叙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好像是她不堪重负一下子将把这些都倾倒出来，她突然笑了，两排洁白的牙齿在幽幽暗暗的路灯下晃花了顾梵梣的双眼。“晨曦小姐，人还是不要妄自菲薄。”“哎呀，顾老板，我就抱怨抱怨啦，我可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小可爱吖！”沐晨曦眼睛里有着星辰大海，顾梵梣忍不住沦陷。

沐晨曦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想要倾诉也是真的，她流露出的哀伤也是真的，只不过笑容是假的，哀伤也不过是她心里的冰山一角，她的内心啊，那件很久远的事情，连爸爸都不知道的事情，是她的噩梦，是她心灵扭曲的根源，凌霜也不知道。

两个人就这样溜溜达达的走到了太阳落山，“顾老板，今天谢谢你啦，”沐晨曦拍了拍顾梵梣的肩膀，“你这个垃圾桶很合格。”顾梵梣毫不客气的笑了，“晨曦小姐这算是表扬？那我不客气的收下了。”语气不再那样淡淡的疏离，“听晨曦小姐的讲述，晨曦小姐的身手倒是不凡啊！”沐晨曦察觉到顾梵梣的戒心落下大半，这事也不瞒他，“当年救了个人，他托人教给我的，学了有三年多吧，后来有磨练了很久，可以凑活着看了。”沐晨曦的小脸皱皱的像是个包子，好像回味起来当初练武的时候仍然痛苦似的。

“痛苦与否都是回忆不是？”沐晨曦感受到顾梵梣的笑发自内心，让她觉得舒爽，蔓延到四肢百骸。“顾老板这是也有感慨？”沐晨曦这个时候可是不好奇，她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惜了，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垃圾桶。”顾梵梣大笑，眼里的郁结彻底消散，他觉得沐晨曦和他了解到的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但是他也不可能毫无戒心，日久见人心，如果是装的肯定有破绽。

沐晨曦和顾梵梣道了别，整个人蹦蹦跶跶地往前走，顾梵梣的笑蔓延到眼睛里，义父说的是假的？还是沐晨曦太会伪装？

沐晨曦走了很远，也不再蹦跶，伤口还有些疼，顾梵梣，你很好，只是不知道你到底在算计着什么，苏北，这个身份不简单啊，我还是得小心点啊，可是，有点喜欢他怎么办？

沐晨曦停在路边，望着路灯出神，“小姐，上车。”郑叔的声音让回了神，她揉了揉太阳穴，闪身钻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