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只犹豫一瞬便起身向楼清笳的卧房赶去。
借着楼清笳布下的传送符,不过几息便到了她门前,蓝曦臣伸手推开门。
门内,楼清笳倚床斜着,脑袋靠在床上,一只手扒着床边,另一只手挨着冰凉的地面。
满床满地都是红的。
那人小小一团也是红的。
触目惊心。
蓝曦臣一时僵住,素来理智自持的他方寸大乱。
蓝曦臣一步步艰难的蹭过去,离他的小姑娘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楼清笳想要扶着床起身,指尖摁的青白,身体却一动也不动,只做徒劳功。
她低声喘了两口气,下一刻被人小心翼翼的抱起来,避开了能避开的所有看得出来的伤口。
楼清笳伸手搭上蓝曦臣的肩,有好多话想说、想跟他开个玩笑缓解一下这么紧张的气氛,却连一句话的气力都没有。
她只笑了一下,眼睛弯弯的,像是在安慰蓝曦臣:别慌,没事的。
脸大体还是白白净净的,只沾床那一道,留下一道深红的痕迹,像是脸上也有道口子,嘲讽着蓝曦臣明知道她状态不对却放心的留她一人。
蓝曦臣将她放到被上。
伤口太多,蓝曦臣从裸着的肩开始处理。
圆润的肩头上一道深深的口子,本来血已经被止住,一摔一使劲,又开始潺潺的往外流淌。
蓝曦臣拿着一旁草率丢着的止血粉,轻柔的洒在鲜红的血里。
肩上的伤处理完了,腕上的伤处理完了,蓝曦臣一时不敢往下,收回手时碰到血浸的湿润的衣裳,到底还是伸出手去,将草草裹着的外袍褪下。
蓝曦臣受过不少伤,也见过不少伤者,唯有这一幕,午夜梦回想起来,心都会一抽一抽的疼。
乳白的皮肤上一道长而深的伤口从后颈延伸到左腰。
隐约可以看到一点森白的骨骼。
蓝曦臣深吸一口气,一只手聚满灵力抚上面前人的背脊,另一只手尽量快的为她涂抹伤药。
不是不能叫医师过来,只是这伤口出现的蹊跷,也怪。再怎么粗线条的人也知道楼清笳不想任何人知道,何况是蓝曦臣这么个明月皎皎的君子。
……
天色破晓。
蓝曦臣揽着楼清笳,一整宿。
中间除了给楼清笳喂了杯清水,换了干净软和的被褥外,一动也未动。
楼清笳倒是休息的不错,蓝曦臣一整夜时时刻刻无不关注着伤口情况。
尽全力让楼清笳睡好。
即使,她根本睡不着。
太阳已露出了一抹、随后是半边、再是一轮。
楼清笳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血肉由里至外飞速的生长。
蓝曦臣平静的接受着这幅奇观。
他静静的看着皮肉愈合的与本来无二,如果不曾见过昨晚的血色,任谁都不会相信,这具身体在几个时辰之前遍布致命的伤口。
这种情况,楼清笳先前到底经受过多少次?是无规律的时不时一次、还是有规律的很多次、他一无所知。
蓝曦臣突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从心底一点一点泛开,布满了全身上下。
——作者有话说——
纯文字的宝贝儿们都能接受嘛?
主要是这章莫得对话嘞
又不适合插入表情包。
嘿嘿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