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s ist 1943.[现在是1943年]

Kapitel 1【第一章】

空袭警报又响起了，今天是第四次。

孙策叹了口气，轻轻捂住怀里熟睡的人儿的耳朵，唯恐这丧心病狂的空袭吵醒了她。

“今天是第9天了，存弹还好，但粮食......恐怕撑不到明天中午了。”孙策自言自语着，抬头看了看伏在远方山脉上的太阳。在天空的另一边，月亮在灰蒙蒙的烟尘中若隐若现。在成了废墟的高楼掩映中，还能看到不远处的伏尔加河的一抹湛蓝。“那河好近...又好远......”孙策不由得产生了几缕遐想。

“阿策...”

孙策猛一回头，发现怀中人儿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用澄澈的眸子盯着他呢。

“我们还有多远？”乔莹轻启朱唇，问道。

孙策只是摇摇头，随口说道:“实际距离倒也不远，但这两千多英尺中有两万德国人，也就是...”孙策把头转向乔莹的脸，深吸一口气道：“每一英尺，就有十个德国人。”

坦克履带的隆隆声突然响起，接着是整齐划一的口号和脚步声。毫无疑问，“扫荡”的德国人军队来了。孙策赶忙抱起乔莹，一骨碌翻进刚刚躲藏的涵洞里。

不幸的是，这支德国人军队的长官，正是赫赫有名的曹操。

更不幸的是，曹操恰好发现了刚才的异样，下令所部坦克炮火搜查。

最点背的是，一发四号坦克标准高爆弹命中了孙策和乔莹躲藏的涵洞。

乔莹只听见一声巨响，混凝土的洞顶便坍塌下来。还来不及反应，便落入了一个带着熟悉的温暖体温的怀抱。孙策尽量蜷缩起身来，将乔莹牢牢护住。挡住了那倾泻而下的混凝土石块。乔莹感受得到护着自己的那个人在强忍着痛苦。她艰难地睁开眼，尘埃落后，发现那人的唇角已经流出了黑血，也看见他一条胳膊被混凝土堆牢牢压住。

更可怕的是，孙策阖起双眸，连呼吸也很微弱。此时，坦克的隆隆声越来越近，吓得乔莹大气也不敢出。

乔莹也不记得有多久，反正是很久很久。当那列德国人军队走远时，乔莹不顾自己刚刚被砸伤的疼痛，赶忙拽起孙策没被掩埋的那只手，想用力把孙策从瓦砾堆里拉出来。但令乔莹惊喜的是，孙策手腕一转，握紧了乔莹的手。

......

当两人终于从涵洞里灰头土脸地出来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乔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有些担心地问道：“阿策，你......还好吧？”

孙策看了看自己被锋利的碎片划得血肉模糊的右臂，咬了咬牙，微笑着对乔莹说：

“我很好。”

孙策偷偷把自己左臂用尸体上剥下的布简单地包了包。乔莹扶着他走到了一幢坍塌的房屋的屋角，倚墙坐了下来。带着鲜血的腥气的狂风在破砖烂瓦里哀嚎着穿过，硝烟也将头顶的圆月完全遮覆。孙策觉得腹中空空，便从行囊中拿出仅剩的口粮。

乔莹也依偎在他身旁，有气无力地低语“好饿......”

孙策想也没想，就把口粮塞乔莹嘴里：“你吃吧，我不饿。”

几秒后，他们又起身赶路了。

这对苦命鸳鸯在残垣断壁中趁着夜色又前行了约莫一百具尸体的距离。突然，孙策的脚步停住了。只见他回身冲乔莹做了个“你退后，不要出声。”的手势，又向前指了指。乔莹顺着他指尖的方向，看到了恐怖的一幕——十来个德国人正挨个捅苏联俘虏的腹部！它们脸上的邪恶而欢快的表情清晰可见。“他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杀俘虏？这是日内瓦公约禁止的啊！”乔莹既惊讶又害怕，她还没见过这么残忍的德国人。孙策压低声音：“他们凭这个取乐，这些东西早没人性了！”说着，孙策从行囊里抽出他的波波沙冲锋枪。回头对乔莹扔下一句：“等下我，我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