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恩一时口快，想想还是后怕。跟别人抬杠似乎是小学才有的事情了，她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就不该管的…可是那个姐姐工作那么认真，而且姜素熙也太耍大牌了…”沈佳恩坐上车唠唠叨叨，愁眉苦脸的，“她会不会让罗明山开了我？”
“公司宠你还来不及，你自己想想这两天李代表找了你多少次，要我说你还是再接一个策划。”
“接了我岂不是真成策划的了？拜托，我是来做化妆师的…我是来追星顺便做化妆师的好吧？”
“你就这么不喜欢姜素熙？因为边伯贤？”池州州早早就来到韩国了，首尔艺高遍地是爱豆，她也没追过星，不知道追星是什么样子。
“边伯贤是我本命，你能想象那种自己爱豆被回踩的感觉嘛？”沈佳恩想到就生气，“虽然我也不是当事人不了解情况，但是就是很讨厌她。”
“她确实挺厉害，那时候EXO才刚火，她也是事业上升期，姜素熙非要和边伯贤开车出去，就被拍到了。分手是肯定的，没想到她转头就傍上了别人，公关迅速，公司都没来得及反应，边伯贤真的可怜，吴世勋说他可伤心了，喝了好几天酒。”
“……边伯贤不会还喜欢她吧？”沈佳恩心里没来由地慌张，边伯贤自己在节目里都说不爱喝酒的。她不安地看向窗外，也不知道是想听到答案还是不想听到。
“怎么可能？公司里有谁不知道姜素熙跟了罗明山吗？要说以前是边伯贤配不上她，现在可是她配不上边伯贤了。罗明山也是厉害，甩了Lynn，立马包了姜素熙，被他老婆发现他就惨了。”池州州立马否认，像唠家常一样慢慢说，车也开的慢慢的，“也不至于啊，姜素熙也不是爱大喊大叫的人，你还上去怼她……”
“你不会真喜欢边伯贤了吧？”
“怎么可能！”沈佳恩一惊，声音都变大了一些，“我还是未成年好吧？怎么可以早恋？”
“切，我才不信你没有过喜欢的男生，你那么漂亮，应该也有不少男生喜欢你吧？”池州州打趣道，“该不会是你的同学们都知道你老公是边伯贤了，没人敢追你吧？”
听池州州的笑声，沈佳恩恨不得给她两拳：“你别胡说八道！我很认真读书的好不好！倒是你…你今天还上热搜了你不着急？”
“着急什么？你不是帮我澄清了嘛。”
“我没帮倒忙就不错了……”沈佳恩心里也挺后悔的，应该先问问池州州再发的，万一池州州有别的打算呢？她就是太鲁莽了。
“我倒是真的希望和他有什么呢，可是我不能毁了他。”池州州提到吴世勋，声音都放轻了，“他要是不好过，我也没法好过。”
“吴世勋今天也和我说了，他是希望你好的。”
“真的？”池州州语调都有些上扬。发生无数次这样的事情她都不害怕，她不怕别人指责她，辱骂她，她从来都只在意吴世勋的感受。
“嗯。说不定再等几年，你们真成了。”池州州那么好，沈佳恩自然是希望她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的。听吴世勋提起池州州时，也总是很温柔。
“但愿吧。”池州州攥紧了方向盘。
多少年她都可以等，可以等到吴世勋合约到期，可以等到他们日程变少，只要吴世勋愿意走一步，她可以把剩下九十九步都走完。
日子紧凑忙碌，在细细密密的计划与忙乱中沈佳恩度过了一天又一天。正值酷暑，南韩的阳光倒也还温和，撒下来融融泄泄，星星点点细数着过去的日子。
闲下来的时候沈佳恩喜欢看看课本，或者看看别的化妆视频。池州州总是在工作室里忙碌，她也经常试着自己做些东西给池州州送过去，久而久之更居家了。她最近睡的都很好，虽然总是很晚才睡得着，但不需要吃药不需要助眠也能好好入睡并正常苏醒，她觉得根本不存在什么抑郁症，日子久了便也忘记了。
偶尔沈佳恩也要去给SM别的艺人化妆，比如李休言在的女团，或者是EXO的前辈。公司不会特别为难她，但也总是让她去跟别的人学习交流。上次那个池州州和沈佳恩解围的女孩想办法要到了沈佳恩联系方式，偶尔也会联系沈佳恩，和她交流心得。后续很快就来了，渐渐沈佳恩也不能看看课本了，公司、池州州工作室和各种地方的化妆间，就是她白天的全部。
签售会结束那天，金珉锡在后台提议大家一起出去聚餐。
“showcase那天结束就该去的，可是活动都很紧…今天大家都有空吧？感谢一下大家的辛勤付出，一起去吧？”
“我今晚和男朋友约好了，这两天那么忙我们都没见过面，今晚就不去了，不好意思啊珉锡。”Mina提到男朋友时总是很害羞，虽然比金珉锡还大一岁，却仍像个怀春少女，提到喜欢的人时笑得动人。
“哎哟~知道啦你去吧姐姐。”金珉锡也不介意，“这两天你们都辛苦啦。”
沈佳恩来韩国以后睡不好吃不好，心情差时不想说话，虽然待人和善但并不健谈，和别的工作人员也不熟，唯一聊的多的就是Mina和总经纪人，结果Mina要去谈恋爱…
“我，我也不去了…州州还在家里等我…”沈佳恩也不知道编什么理由，支支吾吾的。
“池州州刚刚在kakaotalk说她今晚要应酬，拜托我们带你吃顿饭，怕你不吃。”边伯贤的声音幽幽从沈佳恩头顶略过，“没想到你是没人陪就不愿意吃饭的类型啊？”
“才不是…我又没什么认识的人…我自己会吃饭的…”沈佳恩暗暗在心里咒骂池州州，悄悄在边伯贤耳边说，“拜托…”
“就几个staff和经纪人，人不多的，坐我们旁边就行了。”朴灿烈就站在沈佳恩身后，把她吓一跳，“你总要认识多一点人的，这些还都是你认识的人，你不愿意接触，以后你怎么办？”
“……”沈佳恩无言。
“佳恩来坐我的车吧？我们都没怎么说过话呢，我好想学化妆来着。”一个女工作人员甩了甩手里的车钥匙。
“啊……好。”算了，朴灿烈说得对，总要走出去的，总不能谁也不认识，到时候真出了社会怎么办啊。
“你可以吗？坐我的车也可以，我开了车。”边伯贤皱眉，在沈佳恩身边悄声问道。
“可以的。”沈佳恩的耳根不知何时变得粉红，到处都是粉丝，坐边伯贤的车还了得？
边伯贤不再说什么，沈佳恩跟着女助理就走了。
车上，不止沈佳恩，还有两个工作人员也坐了这辆车，沈佳恩坐在副驾驶，也不知要说什么，坐立不安。
“你别害怕呀…我们又不是坏人。”女人单手开着车，时不时斜眼看看沈佳恩，“我特想问你点化妆的问题来着。”
“啊…姐姐问就是了。”沈佳恩说话有点局促，手也不知放哪，一只攥着手机，一只摸进包里翻找着口红壳。
女人问了一些基础的护肤问题，又讲了讲化妆品，沈佳恩就乖乖地回答。
“佳恩真的很乖呢，有没有男朋友啊？”后排一个男工作人员开了口。
“啊…我还在上学的，怎么会有男朋友啊。”沈佳恩干笑两声。
“你瞎问什么啊？佳恩那么可爱，要谈恋爱也不是和你这样的谈嘛。”女人打趣道，语调夸张戏谑，听着就恶心极了。
沈佳恩摸着口红壳，没那么紧张了，但是心里无名火蹭蹭冒，她不敢多说什么，别人就算了，都是EXO身边的工作人员，她不想给自己的爱豆添麻烦。
“佳恩以后毕业了可以和我试一试的嘛…”这个男的也是有趣，长得清清秀秀，看起来乖乖的，看起来像是被女人鼓起了勇气一般，说的唯唯诺诺却也格外清楚。
“哥哥…我没这打算。”沈佳恩还是干笑，硬着头皮回答道。
“哎哟，你害羞什么，我们起宁也是个好男人，佳恩你别看现在你做着EXO化妆师风生水起，以后指不定怎么样呢，起宁又会照顾人……”女人像个古时候的媒婆，撮合起来喋喋不休。
沈佳恩是明白了，大家也没有坏心，兴许是这个男的真的有点喜欢自己，同事帮帮他罢了。
“姐姐，我很快就回国读书了，没有这样的打算。”沈佳恩心里又急又气，可是不能发火，只能小小声地反驳，不安与气愤竟激出了点点泪水，弄得沈佳恩眼眶湿湿的。
“开玩笑的嘛，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有，我知道姐姐在开玩笑呀。”沈佳恩温和地笑笑，已经不想顾及什么礼貌，戴上了耳机。
到了餐厅，边伯贤已经到了。
“干嘛哭？他们欺负你？”边伯贤声音虽然压得低，仍听得出不可思议。
“哪有啊，我刚刚打哈欠而已。”沈佳恩没好气地应他，随即又想起苦恼的事情，问道，“我们等下是分桌坐吗？”
“人不多的，艺兴哥要赶飞机回国，暻秀还有行程，钟大也有事，来的就只有经纪人、你车上那些和我们几个。”边伯贤认真地数着人数，“怎么，想和你伯贤哥哥坐啊？”
“谁说的…我可不可以不和刚刚那几个哥哥姐姐坐在一起啊，和叔叔坐一起也可以。”总经纪人年纪比较大，一来二去混熟了沈佳恩就叫他叔叔了。
边伯贤刚想问为什么，就又来了几个人，大家招呼着坐下。方桌很长，两张长桌拼在一起，位置很足。
“佳恩来，坐我旁边，我还有问题想问你呢。”刚刚那个女人又热情地招手，往她和刚才表白那个男的中间的位置指了指。
“……”沈佳恩皱眉，想着怎么拒绝比较合理。
“姐姐不好意思啊，我想问佳恩一点后续的事情呢。”边伯贤笑嘻嘻地回对方，指了指他和经纪人中间的位置，“而且哥刚才也说有事情要和佳恩说来着，对吧？”
经纪人确实有事要和沈佳恩商量，点了点头。
“姐姐加一下我kakaotalk吧。”沈佳恩不好意思地打圆场，“工作还是比较重要。”
见那男的不甘心地撇撇嘴，边伯贤皱眉。
沈佳恩落座以后，边伯贤又问：“他们怎么你了？”
怎么感觉像打小报告一样的……
“刚刚那个哥哥问我愿不愿意和他谈恋爱。”沈佳恩声音小小的，生怕被别人听见，怪不好意思的。
边伯贤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有一种自己的领地被别人觊觎的感觉。这可是他的小粉丝…你说谈恋爱就谈恋爱的吗？
“你答应了？”虽然知道她肯定没答应，边伯贤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怎么可能，答应了我还坐在这里？”沈佳恩想想还是心有余悸，“我还是得打个电话给池州州让她来接我。”
“州州今晚应酬，说不定自己都喝得烂醉，怎么接你？”边伯贤的声音轻轻的。
“啊……那州州会不会有危险啊？”沈佳恩惊慌道，声音不免也大了一些。
“噗。”朴灿烈的笑声从边伯贤身旁传过来，“你是在担心池州州喝醉吗？”
“池州州就算喝醉了也能把自己保护得很好，你说是吧世勋？”朴灿烈故意调侃，收到了吴世勋的一记白眼。
“池州州高中同学聚餐，喝完酒非要自己到处乱跑，走出门的时候被一个男的盯上了，大家刚想帮她，结果她三拳两脚把人家打到地上去了。第二天她爸爸找人去警察局赎的她。”朴灿烈兴奋地叙述从吴世勋那里挖来的边角料往事。
“所以就算她喝醉了，她也可以住警察局。”吴世勋淡淡开口。
“吴世勋你没有心！”沈佳恩作势要打他，还是拿起手机给池州州发短信。
“我送你回去也行啊。”边伯贤开口。
“怎么可能？你的车牌号难道不是南韩粉丝人尽皆知吗？我可不敢坐你车。”
“那你就只能跟他们走咯。”
“我可以打车。”沈佳恩反驳。
边伯贤笑笑没说话。旁边经纪人开始和沈佳恩聊起来，沈佳恩干脆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写起来，认真地听着经纪人的意见。
“还真是努力工作……”一个工作人员开口，“这时候还要工作，小孩子都那么辛苦。”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经纪人开口。
菜上来之后，大家都动筷子了。有一嘴没一嘴地聊着天，和和气气的。沈佳恩挺羡慕的，她很少有机会和那么多人一起吃饭，就算是自己安静坐着听大家聊天南海北，也很开心。有种获得感，也有种自己身处众人之中的实感。似乎没有那么孤独。
饭局过了大半，金珉锡想喝酒，吴世勋也想，便笑嘻嘻地大声附议。
“当然要喝！太忙了这两天，连酒都喝不了就太憋屈了！”金钟仁兴奋极了。
“我不喝，那珉锡哥和世勋坐我车回宿舍好了。”边伯贤不喜欢喝酒，沈佳恩虽然以前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粉丝也了解这一点。
“我也要喝酒，你怎么不让我也坐你车？”朴灿烈不满地开口。
沈佳恩心里又惊又喜，她磕到真糖啦！正打算打开微博记录这美好的一刻，边伯贤的话又让她大脑空白了。
“我得留个座给佳恩啊，我得送她。”边伯贤理所当然的开口，众人唏嘘不已。
“哟哟哟，伯贤哥该不是醉倒温柔乡了吧？我可不乐意坐你甜腻腻的车，俊勉别喝酒了，我坐你车回去。”吴世勋愉快地吹了声口哨，却因为说平语还不叫哥挨了金俊勉一巴掌。
“谁说我要坐他的车了？我有人接的。”沈佳恩不服输地开口，分贝提高却遮不住嗓音里独有的柔软，她不服气地踩了一脚边伯贤，“你别说这种让别人误会的话！”
“边伯贤今天就算了，以后不许乱开玩笑！”经纪人开口道。
边伯贤只是笑，喝了口雪碧，盯着斜对面的男工作人员：“佳恩还小，这么晚，要是被坏人抓去了怎么办？”
那男的不安地躲避着边伯贤的视线。
“佳恩不是也十八了吗？不如喝点酒呗。”女的又开口道，笑着看着沈佳恩。
“我…我还有几个月才满18。”
“在韩国讲虚岁的，这么算你都快20啦。喝一点呗，酒不烈的。”又有人帮腔道，“你来韩国这么久，我们都没帮你接风洗尘，以后还要共事呢，喝一口不过分吧？这点面子都不给？”
沈佳恩只得应下来，一口气喝了一小杯酒，在大家起哄下又喝了好几杯，脸也不自觉通红才算完。
刚刚经纪人说了一句，边伯贤也不敢多说，杯子小，大概喝两口也不会怎么样的，便也没管沈佳恩。看沈佳恩脸红了，大家不再起哄她喝酒，便拿过新的杯子倒了果汁：“喝点果汁。”
边伯贤声音还是轻轻的，但是一个一个字踏在她心里却实实的。沈佳恩从来没喝过真的酒，顶多就是水果酒，度数低的不起眼，喝这一点点就轻飘飘晕乎乎的了，感觉自己心跳的好快。
恩……以后睡不着也可以喝酒看看，失恋也可以，心跳的那么快，有种恋爱的感觉。
沈佳恩还是喝了一小口果汁，她什么都吃不下了。晕乎乎的想说话。
“伯贤伯贤。”沈佳恩说着普通话，声音小小的，软软糯糯，“我好困呀…”
边伯贤只知道她叫了自己的名字，看她晕乎乎的样子又不知如何是好。
经纪人接了个公司电话，提醒了几个艺人早点回去便带着几个小经纪人回了公司。本来想带着沈佳恩一起过去的，看她这个样子作罢了。“池州州把她送回去之后告诉我一声。”
工作人员一个个散了，金俊勉扯了个助理，带着喝得烂醉的金钟仁先走了。那女的再三确认需不需要自己送沈佳恩，沈佳恩倔强地摇头，大声用中文回她：“老女人，滚一边去，爷死都不找你朋友那样的明白吗？”
沈佳恩从来没有这么大声说过话，脸蛋红扑扑的甚是可爱，朴灿烈都笑趴在桌子上了。
“池州州会来接她的，放心吧姐姐。”边伯贤忍者笑回答，并礼貌地与他们告别。
“佳恩…真喝醉了？怎么办？”这大概是大家意料之外的事，而且沈佳恩喝醉了嗓门挺大的……朴灿烈不安地开口。
“世勋，打个电话给池州州。”
“吴世勋你也有脸打给我呢？爷舒服得要死，不用你管！”池州州也是一句清晰连贯的中文劈头盖脸砸下来，随即吴世勋就听见了忙音。
吴世勋又问了问她助理，得知她在酒店睡下了，摇了摇头。
“……你知道池州州家在哪吗？”
吴世勋摇头：“我只知道她爸家在哪。”
边伯贤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沈佳恩，说没私心是假的。
“灿烈，把你帽子给她戴上，先戴她卫衣帽子，把头发遮住。”边伯贤又拿出口罩遮到她脸上，迅速地在手机上询问经纪人沈佳恩家的地址，在跟经纪人再三保证不会出问题之后开口道，“带回去吧。”
“带回去？被拍到怎么办？”
“带她开房可靠还是现在从后门走假装她是个喝醉的男的开车带她回到狗仔进不去的地方比较可靠？”边伯贤反问，“哥说她住我们楼下。”
边伯贤没等回应，将沈佳恩打横抱起：“快走。”
包厢另一边有门，是专门躲狗仔藏的门，朴灿烈作势要抱沈佳恩，边伯贤手一偏：“你干嘛？”
“你车旁边肯定有粉丝啊，你开到这边来再带她上车。”
听罢边伯贤把沈佳恩放下来，让朴灿烈搀着她，转身跑去开车。
“哥……伯贤哥是不是喜欢佳恩啊，你不觉得他对沈佳恩的事都特积极特上心吗。”
“能走出来不是好事吗？”朴灿烈皱眉思索，盯着怀里不知在碎碎念什么的女孩，“我也觉得，他好像很喜欢逗佳恩，上次还和我说知道了人家什么秘密来着…”
边伯贤的车开得很快，引擎的声音也较平时大，扶着沈佳恩坐进了后座，朴灿烈往副驾驶坐。
“我？我怎么扶住她……？”吴世勋满脸不敢相信。
“就扶好，这可是池州州的好姐妹哈。”边伯贤的声音从驾驶座传过来，吴世勋只得小心翼翼地替沈佳恩系好安全带。
到了地下停车场，边伯贤把车停好，到后座把沈佳恩抱起。
朴灿烈和吴世勋面面相觑，这可能还真有戏。
“我把她送回去吧，等下我再回去。”
“伯贤呐，不要太分心了。”朴灿烈不安地看向他。
知道他们怕自己重蹈覆辙，边伯贤心跳莫名加速，也只得强装镇定点点头：“这就是个孩子…没必要吧。”
话毕，门开，边伯贤走了出去。
“佳恩哪？佳恩，钥匙在哪？”边伯贤小声问道。
沈佳恩家门是密码锁和钥匙锁，边伯贤哪里知道密码，沈佳恩说话又一直是中文，他什么也听不懂，只能把她放到地上倚着墙，把手伸进她的包里。
翻来翻去找不到，边伯贤额头都冒汗了。
“佳恩哪…到家了，自己输一下密码，嗯？”边伯贤声音轻轻柔柔的。
沈佳恩像是反应过来，开始用韩文说：“伯贤哥哥？”
“对，是我，把门打开好不好？要不告诉我密码也可以。”边伯贤被这么一叫心都软了。
“啊…我在做梦吧…好喜欢你啊…”沈佳恩伸手环住了边伯贤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脖颈间吸气，“你真的是伯贤吗…我真的在做梦喔…”
边伯贤怔在了原地，心跳得越来越快，害怕自己会有更进一步的反应，干脆自己试一试密码。
沈佳恩生日是什么时候啊…不知道…边伯贤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败，连人家生日都不知道。
不是喜欢EXO吗，EXO出道日？
错误。
EXO-L的生日？
错误。
……我的生日？边伯贤被自己的自恋吓到，但还是颤抖着指尖忐忑地输入。
锁开了。
该不会真的喜欢自己吧…边伯贤把沈佳恩抱进去的时候心跳更快了，从耳根到脖颈都热得发烫，心里不知是欣喜还是意外。
看见房间里还有很多乱糟糟的购物袋，边伯贤无奈极了，真的还是小孩子啊……
把沈佳恩放到床上，想帮她把被子盖上，沈佳恩却不安分地拉住了边伯贤：“你要干嘛！你这个坏人！我要逮捕你！”
沈佳恩的衣服很短，一抬手就露出了好看的腰线，边伯贤没法不看见的。
边伯贤听不懂沈佳恩在说什么，只得又蹲在床边，尽量不要瞟道她露出的腰肢，细声安抚道：“佳恩哪…乖乖睡觉好不好？”说罢，又去把被子盖到她身上。
“不好……”沈佳恩放手了，又不安地翻身，一只手揣进裤子口袋，又不安地坐起哭了起来，“我的，我的口红呢……口红……”
边伯贤一下子慌了：“你别哭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给哥哥听好不好？你要什么？”
“口红…”沈佳恩乖乖地又用韩语说了一遍。
看来要是知道对方在说韩语的话她还是可以的。
边伯贤不知道要哪只口红，桌面上摆了一架子口红。想着应该是对于沈佳恩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刚刚又翻口袋了，应该是一直带在身边的吧……边伯贤去翻了沈佳恩的包，有一只很新的口红和一只斑驳的口红空壳。
“佳恩啊，是哪一个呢？”
沈佳恩摸了摸，立马攥紧的斑驳的口红壳。
边伯贤皱眉，感觉这并不简单。来不及思考那么多，他又想哄沈佳恩躺下，忽然发现沈佳恩枕头底下露出来的白纸一角。
“是工作稿子吗？乱丢怎么还找得到呢？”边伯贤以为是他刚才找口红的时候沈佳恩乱塞的，就把它抽了出来。
沈佳恩踏踏实实躺了下来，边伯贤却不踏实了。
这不是什么工作稿，而是沈佳恩的病情诊断。抑郁症三个字清晰而醒目。
他身边的女人是这辈子都和抑郁症过不去了吗？
下面还有复述沈佳恩病情的段落。失眠、厌食、还有作为情感寄托的物件……口红壳吗？
边伯贤把纸又塞回去，又瞟到了床头柜上的安眠药。
心里像是被刀绞了一样。表面上那么明朗的女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差劲的精神状况呢？而且自己没有注意到，自己连人家生日都不知道。
要不要留下来陪她？可是这样太冒犯了……万一她半夜醒来又睡不着了怎么办？吐了怎么办？
这时候边伯贤手机响了，是金俊勉打过来的。
他没接，还是走了出去。
边伯贤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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