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前尘（十）

所有的一切都渐渐沉了下去，悄然无声。

沈清辞安安静静的，莫名觉得，疲惫，厌弃。

她听到一声极模糊的笑，极缥缈的声音。

“宿命啊……”

沈清辞蓦然睁开眼睛，金色的瞳孔里无情无欲，满是神祇独有的漠然，悲悯。

看向她的天南星只觉一惊，浑身僵硬起来，整个人都像是浸在极冰之中！

“是，是她！是大人！”

脑海里清晰的记忆让他浑身轻颤起来。

沈清辞似有所感，漠然的看向他，金色的眼睛像是洒了金辉的冰海。

看起来温暖，却冰冷至极。

躺在床榻上的少女静静地看着他，平静。

原来，是这个样子。

她安安静静的，突然有了笑意，一下子鲜活起来。第一眼就注意到桌上的酒菜，第二眼才是天南星。

她坐起来，穿鞋，净手，笑眯眯的。“道友怎的不叫我起来？影响了口感就不好了。”

天南星仔细观察她的眉眼神情，眸光不动声色的一寸寸扫过。终是放松下来，凤眸含笑，是沈清辞，妖神沈清辞。

“无妨，南星停止了时间。”

沈清辞眯了眯眸子，欢快地笑起来，“是嘛，那感情好。”她慢条斯理地坐下，举著，眨了眨眼睛，“劳道友费心啦！”

天南星慢悠悠的斟了杯酒，浅酌，“客气，小事罢了。道友慢用。”

沈清辞也没再客气，只埋头大吃。

天南星品着酒，心底还有些发憷，泡大人，他还是有点怂。毕竟是传说中的神明。

他垂眸，唉，不泡，会死;泡了，又怕大人给他穿小鞋。毕竟，他到时可是要猛踩的。

天道冷不丁冒出来，“你小子想多了，她这一遭走完，还有大事儿要忙，顾不上你的。”

天南星只是笑笑，并未多言。

待沈清辞酒足饭饱，天南星才问道:“我打算出门游玩，道友怎么看？”

沈清辞诧异地看着他，有些迟疑地问道:“怎么突然想出门了？”

不是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出过门么？即便是露面都只是放分身出去。

天南星摩挲着酒杯，“想顺便走走。听说道友极好吃喝玩乐，就想知道，这神界何处美。”

沈清辞微微摇头，“传言不可信。”

天南星唇边含笑，只看沈清辞挑了唇，“清辞重吃，于玩乐一道并不热衷。”

“那道友于何处玩乐？”

沈清辞有几分懒洋洋地道，“人间，厉鬼颇多，收几个，就能听几个故事。话本子也不少，颇为有趣。人生百态，有意思得很。”

话是这样说，可她眼底却隐有一丝阴郁。

天南星讶然，这是怎么了？

“这丫头怕是遇上什么麻烦事儿了，那种简单又不得不做的麻烦事儿。而且，数量还不少。”

天道冒了个泡，声音里的幸灾乐祸掩都掩不住。

天南星勾了勾唇，“一道前往人间走一遭如何？”

沈阳的极慢极慢地抬眸看他，很认真的看着这少年模样的神君，“道友，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烦请您再说一遍。”

天南星强忍着笑意，“与南星一道前往人间走一遭如何？”

简欢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