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你来我往的推杯换盏之后,看着她们每一个人笑意盈盈,东说说西道道,仿佛有着说不完的体己话。
我实在是无法再撑住面上的笑容,便让三嫂嫂为我作掩,寻了一个机会迅速溜了出去。
以往素净清雅的丞相府,今日因着娘亲生辰的缘故,华光溢彩,远远就能听见主院子里的欢声笑语。
我寻了一个僻静的道路,拿着一个灯笼慢慢的走着,好寻一个清闲。以待等会去应付那些没完没了的应酬。
想到这,我不禁有的头疼。
实在难以想象,这将来会是我生活的主调。
今日圆月挂于夜幕之上,繁星点点作陪。
可惜,碧儿远在姜国,我身边竞连个说体贴己话的人都没有了。
虽与娘亲母女关系素来亲厚,但是毕竟我也大了。面对着娘亲也有着一些不好开口的私密话。说来奇怪 一些话对这娘亲说不出口,但是面对碧儿,嫂嫂,则可以轻易说出。反之亦然,对于旁人无法言说的话语,倒是对娘亲尽数道出。
人,有时候倒真是有趣。
正在胡想八想间,我被一股推力狠狠逼退,直直的摔倒在鹅卵石铺就的道路上。
还未等我开口,就听一到尖细的嗓子道“放肆。”
手心火辣辣的疼,不用想也一定知道刮破了皮。
哪里来的横行霸道的螃蟹。
我在心里恨恨的想。
这条鹅卵石小道虽不宽,却也绝不窄 。我这明晃晃的大灯笼打着,好好走在自家里,竞被人给推到了,还倒打一耙。
想到这,我气笑了。
“我这明晃晃的灯笼打着,看不见有人吗?横行霸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螃蟹。”
“放肆,你可知你是在与谁人说话……”
“青松不得无礼。”
那小仆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一道温润的嗓音打断。
来人从暗影中款步走,一身月牙白绣有银色暗纹的锦袍,清贵矜雅,温润从容。
瞧着地上颇有些狼狈的我,他墨黑的眉,微微蹙起,随即松展开来。伸出一只手来,递给我。伴随着清冷的月光,我看清我面前的手,干净修长,剔透似玉。
我微微晃了晃神,反应过来,便避开那只手。自己站了起来。
这才瞧见,我的手不仅是破了么皮,还流出了些殷红的血。
真是的。
我心里有些不快。
平白无故遭这一遭,今日还是娘亲的生辰,无论何原因见血总归是令人让人不爽快的。
见我避开,那男子倒也不在意,泰然自若的将手收回。就听他道
“青松护主心切,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小姐宽宏一二。”
“主子。”
“不敢当。”我一面说着,一面捡起地上跌落的灯笼,便想离去。
虽不知道此人的身份,但想来也是非富即贵。这官场,后宫内宅,弯弯绕绕,互有牵扯关联,就如蛛网一般。
既然今日他能来娘亲的生辰宴,又如此泰然自若的走在府邸的院里子。想来是与爹爹兄长他们是相识的 ,我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好。
这样想着,我将头微微低垂。便要离去。
却听他又道“此事,终归是青松之过,劳小姐受伤。不知小姐可否告知在下名讳,他日在下必定携重礼上门赔罪。”
我稀罕你的重礼。
我在心底嘀咕着,心底有些不快。本朝虽较之以往,对女子的宽容度有所增高,男女大防也不如之前严苛,但是终究是男女有别。
如此冒昧,到底让人心生不喜,亏我还以为他是个风光霁月的清贵公子,谁曾想,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也对,都说仆随其主,有这样一个嚣张霸道的奴仆,做主子的又能好到哪里去。
“奴家名唤古月云。”
心里想着归想着,面对着正等我答案的一主一仆,我还是佯装羞涩的低声道了句。
话音一落,也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我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