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6

我的面色冰冷，眼中是深深的恨意。听见碧儿的担忧和害怕，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正欲给碧儿说清楚，就听见沈夫人身边的月桃进来对我道“凌小姐，夫人想请您去她那用午膳。”

整个沈府的人都知道我和碧儿乃是同乡，所以我们经常在一起他们并不会在意。

我和碧儿来到沈老夫人那里时，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精美的膳食。

沈老夫人脸色并不好，精神头也有些不足。我大概看了她一眼，心下了然。想来也是，这段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不是惹人烦忧的事情，怎会休息的好？心理上又怎么会没有压力？

瞧我过来，沈老夫人面上漾起一抹笑，拉着我坐下，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疲乏无力就是。

“来，快来坐下，今天我特意嘱咐厨房做了几道你爱吃的菜，不知道合你的口味不合。”

“你就是太廋了，女孩子家还是肉一点比较好，这样瞧着身体健康……“

我听着她的一番殷殷叮嘱，心下有些不是滋味，沈老夫人与沈老爷，为人着实不错，善良明理通情达意。也难怪凝儿姐姐即使与沈岸关系最后已经剑拔弩张，对于沈老夫人仍然孝敬恭顺。

只是我却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份好才是。

在我心里，沈岸与柳萋萋以及沈念自是过的越凄惨越好。

可是对于沈老夫人夫妇而言，不论儿孙如何，都是自己的心头肉，割舍不掉，一碰就痛，只能永远牵挂着。

想着，面对面前的膳食，我真的是如同嚼蜡，食之无味。

毕竟，我还没有没心没肺到可以一边享受着人家父母给予的好与关怀，一边算计着人家的儿孙。

若是此时我有柳萋萋那样的脸皮该有多好。

膳食过后，丫鬟们便送来漱口的茶水，即使已在沈府住了月余，我还是有一点不适应这漱口的茶水的味道，有些苦涩，像极了放凉的茶水。

不若我自己家，还有宋府的清列甘甜。

那还是我和宋凝姐姐自己调配出来的。

想到这，我有一些低落。

丫鬟们收拾妥当后，又送来消食的茶果。我则坐在沈老夫人身旁，和她说些闲话。

人老了，便怕寂寞。沈老夫人自然也不例外，可是她却无人与之谈心。

沈老爷太忙，他的世界里，家永远都是疲倦歇息时的窠臼。

沈岸就不必多说，整日冷冰冰，油盐不进，就算想说些什么窝心的话，话没几句，便被噎回，而且他也忙。

柳萋萋更是不必多说，除了口不能言外，单说都是做正妻的，做了一辈子正妻的沈老夫人又如何看的上闹的正房不得宁日的妾室。

所以也是可怜，偌大的沈府，能与沈老夫人说上几句贴心话是竟是我这么一个外人。

说着说着我便不着痕迹的把话题引到了柳萋萋身上，提到柳萋萋沈老夫人明显有一抹厌恶之色，但到底顾念着给柳萋萋几分颜面，只是不冷不热道：“那个柳萋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知道自己现在身怀有孕，还非要往沈家别院去。哪里山路崎岖车马难行，是她现在有身子的人可以去吗？”

“都是做娘的人了，一点都不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我已经派人去照顾念儿了，再怎么说那也是我沈家的孙女，我这个做奶奶的难道会不关心吗？！她那是什么意思？沈家别院那么多人难道就照顾不好一个孩子，她去有什么用。”

“她也许只是思女心切，毕竟伤在儿身，痛在娘身。一时急糊涂了。”我淡淡道，那句少夫人无论如何都叫不出来。

沈老夫人面容缓了缓“都是当娘的人，我怎会不知道。念儿只要发热一退，我便将孩子立马接回来。孩子毕竟还小，那有离得娘的道理。”

“就算骄纵些，慢慢教就是了。我已经托人请了宫里的教养嬷嬷。也不知道岸儿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当然是发现自己错把鱼目当珍珠，竞被一个乡野民女玩弄与鼓掌之中恼羞成怒了。

我如此在心里嗤笑着，面上却有继续听沈老夫人道“只是她现在去又有什么用，凭添麻烦不说，万一肚子里的孩子再有个什么好歹……”

沈老爷和沈老夫人没有把我当 外人，甚至前不久还提出要收我为义女。所以沈夫人当着我的面这番说我毫不意外。

话题到此，我轻笑着开口接道”干娘恐怕会误会了少夫人了吧，听说少夫人当年以一人之力救了少将军的命，医术了得。其祖父更是当世神医柳宗元。“

我的话刚开口，就看见前来请安的沈岸的面色阴沉下来浑身散发着冷气。

我心中微微冷笑，这就提到你的痛处了 ？还不够！

”这这但凡懂些医理的都知道，孕妇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该吃什么，什么不该吃。孕妇该忌讳些什么。”

“这孕妇不能剧烈运动，不能去登山少夫人自然是知道的。做母亲的，爱子是天性，谁又会舍得那自己腹中的孩子去冒险？”我笑着说完这番话，满意的看着他们脸色都变了几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