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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双蓝篇:信念(一)

狼王梦第二季重生之续梦

才刚进狼群一天半,蓝魂儿和蓝砹还在学着怎样在狼群中生活。

许多狼崽在狼群里十分活跃,他们在狼群中四处乱窜,追逐打闹,好奇心压倒了紧张感。

蓝魂儿也不例外,他有着和其他狼崽一样的状态,新的环境带给他短暂的快乐。

一天,狼群猎到一只牛。洛戛颇有气势地嚎叫了一声,把牛护在自己身旁,斜着眼瞟了牛周边围着的一圈虎视眈眈的狼,然后昂首挺胸,在所有的狼面前展示了一下自认为雄伟的身躯。

蓝砹看着此时此刻狼群里的景象,她并没有其他狼那么激动和渴求。她的四腿想移动却又有些移动不了,只是有些呆呆地立在原地,看起来身周立了一个屏障,有些格格不入。

蓝砹僵硬地转动脖子,眨着眼睛,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狼群里狼的样子。

所有狼的视线此刻都在洛戛身上。他们盯着洛戛转身,伸出一只前爪顺滑地剥开牛的肚子。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血的甘甜,冲击着所有的狼的嗅觉和心灵。

他们眼巴巴地瞪着洛戛把头埋进香甜的牛腹中品尝着诱人的内脏。不少狼咽了咽口水,乱晃着身体,似乎在嫌弃洛戛吃得太慢太多。

狼崽不停地在成年狼的缝隙之间来回打转,胆子大些的做着冲上去抢肉的准备。

蓝魂儿就属于这类,他虎视眈眈地盯着牛,扭动着腰肢,两条后腿抵在地上,随时准备发力。

蓝砹看着蓝魂儿此刻的样子,僵硬转动的身体不动了,伫立在原地好一会儿,直到站得有些不稳了,才挪动了一下四只脚。

此刻的外界,仿佛与她无关,却又和她息息相关。

蓝砹努力回想着没有离开母亲独自一人在外闯荡之前的情景,好像离现在很遥远。

脑海中母亲拖着肉回家,把肉放在洞穴里,然后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蓝砹和她的兄弟们抢食,最后她自己把剩下的肉吃完。

这画面和现实中的画面的影子对蓝砹来说好似有丝丝重合。

洛戛把头从牛的腹中抬起,舔了舔脸上还沾着的血,把他要吃的牛心牛肝拖到一边。

狼群得到了可以进食的信号后一窝蜂冲了上去,无数说血盆大口撕扯着牛已经毫无灵魂的身躯,牛烂得扭曲,里面的肉被翻了出来,空气中进一步弥漫着甘甜的血腥味。

眼前的景象冲击着蓝砹的视线,她这才回过神来,可是这时肉已经被瓜分完了。她转了几圈,随便在几只成年狼的后面抢肉碴子。

蓝砹在低头抬头的瞬间,就有好几只幼狼因为食物问题展开了争夺。

因为年纪还小的缘故,幼狼们打得似乎不成体统。他们不成熟的身姿映入蓝砹的眼中,这好像和记忆中和兄弟一起吃食的场景并不重合。

蓝砹变得比刚刚狼群准备分食时自然些。她缓慢地踱步,狼群此刻的争斗尽收眼底。

蓝砹停住了步伐,深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几秒,再呼出气。

蓝魂儿从洛戛身边挤进圈内抢了一块牛腰,他叼着牛腰在离开准备享用牛腰的路上,牛腰被黄犊截胡了。

蓝魂儿追着黄犊。

黄犊没有逃避,他转身,一下子气愤地张开嘴,露出他翼褪尽乳黄色的牙,白得耀眼,反射出冷光。这一刻,和黑仔打斗的场景似乎交汇了。

此刻的情景没有预兆地出现在蓝魂儿面前,蓝魂儿怔怔地定在原地,眨着眼,他的心里已经没了底,对黄犊的恐惧笼罩着他。蓝魂儿怔怔地望着比自己高大,牙比自己坚硬的黄犊,踌躇了一会儿。

蓝魂儿逃走了,他去了他的母亲紫岚那儿。

紫岚看着走过来的蓝魂儿,她一直在观战,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紫岚无动于衷地坐着。

蓝魂儿注视着紫岚冷漠平静的脸,期望紫岚能做出些什么。

紫岚也看着蓝魂儿,低吼了一声,又在蓝魂儿脊背上咬了一口。

蓝魂儿看着紫岚对他有些嫌弃的样子,忽然阴暗洞穴中,紫卡把他,双毛,媚媚呵退,把内脏好肉推给黑仔,黑仔狼吞虎咽的画面一闪而过。

蓝魂儿感受带脊背上传来阵阵的疼痛,他在转身离开的那刻看到黄犊在满足地享用牛腰。

黄犊埋着头撕扯着牛腰,牛腰被他利落地撕扯成一块一块,蓬松的狼尾自然地垂着,时不时微微摆了几下,搅乱了蓝魂儿的心情。

牛腰三下五除二被黄犊吃完了,蓝魂儿转身抖抖索索走到紫岚面前,从紫岚身下撕牛肋骨,想从中分得一杯羹。

蓝魂儿的视线落在紫岚的腿和她旁边的肉上午,再往上的风景他不敢再抬头看,这样上方的情景似乎就能离他远一点,他知道紫岚现在对他并不友好。

草地和蓝魂儿的身体摩擦发出一声干脆的哗哗声。

蓝魂儿倒在了地上,半边身体贴着大地。

紫岚刚刚用前爪直接拍在蓝魂儿脸上。蓝魂儿连带着飞扬的尘土飞出两丈远。

蓝魂儿看着倾倒的世界。草木,天空,太阳,狼群都换了一个方式运行。或者说,用他陌生的方式运行着。

蓝魂儿躺在地上,眼里泛起一片晶莹的泪光。

越来越多的泪水迷糊了蓝魂儿的视线,紫岚用用极快的速度吃完牛肋骨的画面也混浊不清起来,但紫岚瞪向蓝魂儿上阴森森的两道眼光却清晰地在蓝魂儿全身烙下炽热的印记,烧得蓝魂儿喘不过气。

蓝魂儿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倾倒过后又恢复的世界包围着他,蓝魂儿感到此刻的世界一秒不漏地见证着他的耻辱。

他慌乱地去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跌跌撞撞的背影显得格外狼狈。

黄犊的牙和爪,啃食牛腰的样子,紫岚看着蓝魂儿时的眼神,都附在了蓝魂儿身上,蓝魂儿想躲,也注定躲不掉。

周围嘈杂的各色声音灌进蓝魂儿的耳朵。蓝魂儿在饥饿和羞耻下不断地和自己对话。

为什么牛腰被抢走了?凭什么自己辛苦抢来的肉要被截走?还是紫岚冷血无情,她并不爱我。

对自我的质问,对其他狼的,都为此刻可笑的,狼狈的自己开脱。

最后,这些都化为乌有,只剩下无尽的饥饿,和对自己翻下错误的妥协。蓝魂儿只能自己待在一片角落。

初升的太阳泛着光晕慢慢升高,狼群却一直颗粒无收。

到了下午,蓝魂儿饿得一有机会就趴在原地,静下来是耻辱的画面就一幕幕在脑海中播放。

经过长途跋涉,狼群终于转运了,捡到了一头因难产而窒息的母岩羊。

蓝魂儿冲出去撕了一块胎盘又挤出狼群围着食物的圈,黄犊马上又跳出来往蓝魂儿身上扑。

蓝魂儿早有防备,扭腰,扬起后爪,在黄犊的右腰上猛蹬一下。

黄犊嗥叫一声,抓着蓝魂儿的臀部,在蓝魂儿的背上咬了一口。

蓝魂儿扭转后半身,立即站起来。

黄犊从蓝魂儿身上滑下来,他两条前腿站稳,又扭转身体,在蓝魂儿上全身又撕又咬。

两个回合过后,腥膻的羊胎被黄犊抢走了。

黄犊昂着头衔着羊胎走了。

蓝魂儿看着黄犊从自己的视线中慢慢消失,他从地上翻爬起来,抖抖粘在身上的土屑和沙尘,望了一下一旁阴沉着脸观战的紫岚。

蓝魂儿转过身,朝前望着,安静地尾随黄犊,随后一下子跃到黄犊身上,压着黄犊的背,在黄犊的颈窝,耳朵和眼睑上噬咬。

皮肤被尖牙刺穿,血迹斑斑。

黄犊扔下羊胎,转身在地上滚了一圈,把蓝魂儿整个地压在地上,朝蓝魂儿的脊背连咬了三口。

狼毛在空中飞旋,血从脊背上漫流到地上。

蓝魂儿望着前方一动不动。

黄犊从蓝魂儿身上跳下来,俯视着蓝魂儿。

蓝魂儿在黄犊起身的那一刻猛地往前一蹿,一口咬住黄犊的尾巴。

黄犊扭转腰,反身咬住蓝魂儿的右耳。

呜呜——

黄犊叫了几声,试图讲和。

两只狼对视着。一切均数徒劳。

一个成了秃尾巴狼,一个成了独耳朵狼。

蓝魂儿满头满脸都是血,呲牙咧嘴又朝黄犊冲上去。

黄犊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蓝魂儿。在蓝魂儿爪子即将落到黄犊身上的时候,黄犊落荒而逃。

蓝魂儿得到了羊胎,大口咀嚼起来。

紫岚把一只吃剩一半的羊腿送到蓝魂儿面前。

这是对勇者的嘉奖。

蓝魂儿看了眼紫岚,毫不客气地把羊腿和羊胎统统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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