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我们不能活在回忆里

听到她的故事，她的过去，她的歌，她种种的温柔，不知道为什么，孟庭轩突然心生怜惜，好像很心痛她所有不幸的过去，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眼光里满是温柔，满是疼惜，“原来如此，原来你是想凭歌寄意，表达你对九泉之下的母亲的相思之苦……”

沈玉莹突然站了起来，她遥望着天边的那轮明月，“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那段美好的记忆了，我们只有把它保存起来，让它成为生命中最美丽的回忆，可身边熟悉的环境，常常让我想起了过去许多的往事，这才发觉，我对过去的一切，依旧不能释怀…倘若母亲还在的话，该有多好？这样她就可以看着我出嫁，可如今，她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了……”

沈玉莹只能默默站在原地，泪眼朦胧中，仿佛看到母亲渐渐远去，且模糊的背影，她唯有默默地伫立在风里，看着母亲的远去，却无能为力……

孟庭轩朝她投以好奇的目光，总觉得此时此刻，他总该给她一些安慰，或者一个拥抱。

“无能为力的事，当断；生命中无缘的人，当舍；心中烦欲执念，当离；总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目之所及，皆是回忆，心之所想，皆是过往，唯有放下执念，才能回归安宁，珍惜所有的不期而遇，看淡所有的生死离别，这就是我对生命的看法，毕竟我们无权操控生死，毕竟我们人类如此渺小，活在当下，珍惜当下的每一个人，毕竟我们活着总要向前看，我们总不能活在过去痛苦或者美好的记忆里，面对现实吧，否则这样下去，只会伤害你自己……”孟庭轩站到她旁边，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慰着她，用最有力量的词汇和语言给她希望。

沈玉莹突然转过身来，面对面看着他，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有故事的，是有经历的，而她对他的历史，却无从所知。

她常常在想，若不是他先一步认识柳如烟，或许，她应该会抵挡不住这样的魅力，这样一个才华横溢，长得如此俊俏精致的男子，又是在国外留过学，见过许多世面的男子，他懂得很多她不懂的，这样一个出众，这样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她又怎能不为所动？

“是，我们都不能只活在过去的回忆里，虽然忘记一个人很痛苦，就像一把大火烧毁了你住了很久的房子，你一个人蹲在远处看着残骸土灰，你知道那是家，但你却很清楚地知道，你再也回不去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抹干净眼中的泪，她很清楚，此时此刻，她应该选择忘记过去，而不是沉沦在毫无意义的回忆里……

孟庭轩望着她微微一笑，那笑容竟然如此灿烂，仿佛有一种力量，有一种耀眼的光芒，深深地照亮了正处于黑暗中的沈玉莹。

“或许你的母亲，已经听到了你对她的想念，你知道吗？在国外，传说死去的人们，都会化成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我想，你的母亲也一定是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你对她所有的祈祷和呼唤，她都听到了，她一定在夜空的某个角落看着你，默默地守护着你！”孟庭轩坚定的眼神飘向她，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温柔，他的眼里仿佛藏着星河，笑里似乎带着月光。

“虽然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传说，但是我相信你所说的每一个字，谢谢你…在我最最脆弱的时候，给予我安慰和鼓励。”

不可否认，对于他给予的力量，她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种种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你我之间，大可不必言谢，毕竟你我都快成为夫妻了，虽然你我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可言，但这是我们唯一不可逃避的宿命！”说到这里，他目光深沉，一副满脸心事的样子。

“你不想娶我，你不想跟我履行婚约，是不是？”

“是！毕竟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只是一场政治婚姻，我不想害了你一辈子！更不愿意看到你余生都在痛苦中度过，所以，跟你成亲，并非我所愿，也并非你所愿，我心里并没有你，我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柳如烟，难道你愿意选择一个心里没有你，而有其他女人的丈夫吗？”孟庭轩看着天上如此浪漫的月色，似乎可以触及的夜空，想着心里那个爱过的人，那段又暖又美的往事，心里仍然有些惆怅，他好想回到从前。

他曾经相信她是他的来日方长，可终究，还是变成了大梦一场！

他从未停止过喜欢她，只是从浓烈变成了无音讯，能和她生疏成陌生人，真的很不容易，甚至她的一句话，一个身影，都可以让他溃不成军。

当他失去她的那一刻才开始后悔莫及，失去了她以后感觉自己像一个孤魂野鬼，一直在飘荡着，心里也空荡荡的。忘记她很难，因此他常常想，既然难以忘却，就让他一直这么飘荡着吧，当他感觉累了，至少会尘埃落定的，只怕那时候的他，犹如秋风扫过的落叶，再无半点青春可言！

“可是你很清楚，你我并没有选择的权利，我也很清楚你不爱我，我也知道跟你成亲是一场巨大的冒险，这场婚姻会给我带来无穷的失望和伤害，可是，像我这种出自书香门第的女子，又怎能用儿女私情来决定自己的婚姻？你也明明很清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不听从，便是不忠不孝，更何况像我这种有教养的女子，只能听命，你跟我也有同样的痛苦和挣扎，不是吗？”沈玉莹字字坚定地质问着他，好像从一开始，她就很清楚故事的开始跟结尾都是一场意外，是一场悲剧。

“是，我承认我跟你一样痛苦和挣扎，我跟你一样别无选择，不过就像你说的，好在我不是老弱病残的富家少爷，否则，情况会比现在更糟，好在我是风度翩翩，俊俏帅气的男子，好在你也是美丽动人，温柔贤惠的女子，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