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里，换下湿透了的衣裳。赵离玖打了个冷颤。
这会儿下着雨，应当是不会再有什么客人了。
赵离玖想着，手中的茶不知不觉就已喝完了。
头发还没干，出去打水必然是会着凉的
赵离玖默了默，将茶杯放下看向了窗外。艳红的花早已被雨水击打的七零八落，天空黑压压的一片。
似是看够了，拿起桌旁的伞出了门。
现在下着雨，街上没几个人，冷清的很。
青白色的衣裳此时分外显眼。画着梨花的油纸伞拿在手里，耳边只有雨水滴落的声音，倒也悦耳。
有些……不真切
墨色的眸子看向远方，空中似有一层雾笼罩着周围，蒙着自己的眼。
如梦似幻。
“卿姐姐！”
一道清脆的叫声让赵离玖回了神
“？”
转头一看便看到了一路小跑的蓝铃雪。
蓝铃雪是怡红院中弹琴的姑娘，时常与赵离玖一起奏乐。
“妈妈喊你回去了”
“……嗯，走吧。”
赵离玖的眼神暗了暗，点了点头。
一清一蓝的两个身影逐渐消失在雨景中……
回去必然是少不了一顿责骂的，赵离玖闭上了眼
由她说去吧
这雨足足下了三日，这三日必然是枯燥乏味的，可却由无可奈何。
等到了第四日，天终于放了晴。姑娘们都穿上了艳红的衣裳迎着客，她自然也是要换上那红艳艳的衣裳的。
赵离玖摸了摸那衣裳，似是早已放弃了挣扎，换上了红艳的衣裳，又施了粉。
镜子中的女子身穿艳红色的襦裙，用镶着翠色珠宝的簪子盘起长发，艳红的眼角更衬肤色雪白。可她眼中，是十足的厌恶！
赵离玖拿起桌上的琵琶，走向了前厅。
到处都是红艳艳的，宛如一个婚房。
现在才卯时，人却是来了不少。
赵离玖深吸一口气，走到了台上找到位置坐了下来。
手指拨弄着弦，开口唱了出来
“庭前古树
你我相识
儿时年幼
立下誓言
白驹过隙
问起当初
你道年少……”
唱着唱着，仿佛回到了当初相识时
不远处的一名男子看着赵离玖，眼中露出惊喜
——
“姑娘，可否留步一叙？”
赵离玖转头便看见了一位身穿蓝色常服的男子，长相俊美，站在离赵离玖十步之处。
“这位公子找奴家有何事？”
“卿儿，我是司马溟啊！”
“！”
赵离玖愣在了原地，司马溟，幼时与她立下约定的人，时隔四年，两人竟是又见面了。
“溟哥哥……”
眼角似有泪水，赵离玖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你当真来寻我了？”
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就像是黑夜中忽然出现了一盏灯，温暖又明亮……
“我……”
司马溟的语气有些迟疑，但还是说了出来
“儿时的约定，忘了吧。”
话音刚落，赵离玖仿佛失去了力气，跌坐在地上。
“为什么？”
她的声音染上哭腔
“当时年幼，随口说着玩的。”
他的眼神淡漠，默了默，又道
“并且你现在青楼里的女子，早就不配了！”
这句话好似溺水，无力回天……
“你……当真不要我？”
赵离玖浑身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嗯。”
这个字就像一个噩梦，世界仿佛都变成了灰色……
“你好自为之。”
说完，司马溟便离开了。
最后一根精神支柱倒塌了，赵离玖终是坐在地上崩溃大哭了起来
自那之后，赵离玖眼中的星辰损落了，麻木的像个机器人。
“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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