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疯

江斯遇就这么坐在了地上，两腿叉开，一手玩着折叠刀，一手拿着剧本，嘴里念念有词。易烊千玺一旁看着，面上是挥不去的笑意，目光聚焦在了她手里玩的越来越快的小刀。

“可以给我玩一下吗？”易烊千玺在江斯遇身边坐下，手掌摊开，也很想玩一下那把小刀。

“好，那你小心一点。”刀是真的，江斯遇私底下练过一阵子，所以这会耍来耍去也不会划到手。

“没事。”易烊千玺笑笑，像是转笔一样转着刀。

“扎克还要拉手风琴，你练了么？”江斯遇放下了手里的剧本，支着下巴开始看易烊千玺，突然很期待他拉手风琴的样子是怎么样的。

“练了，要听一听么？”易烊千玺颔首，先前也会，只是不熟悉这次的曲子，接触后发现不是特别难，倒也有了兴趣，练的不错。

“好。”江斯遇点点头，这就是自己的小心思呀！易烊千玺笑了一下，去后台拿了手风琴，坐在江斯遇对面，跨着红色的手风琴，与他深蓝的马甲相互映照。少年歪着脑袋，相比较弹钢琴的他，现在的他更为活泼热情，乐曲也欢快了不少，大家都被这乐声吸引，停下了正在做的事，屏气凝神倾听着来自易烊千玺这会儿的声音。

在江斯遇眼中，易烊千玺变成了唯一的风景，他肆意张扬的笑容，灵动跳跃的音符，都在江斯遇心中落下不可磨灭的烙印。

下午的排练中，江斯遇着重练习了她的表情输出与肢体动作，而易烊千玺则依旧是那羞于出口的词汇以及放荡不羁的一言一行。

一周的排练时间，所有人都好像融入了自己的角色，成为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疯子。疯不在心智，疯不在外表，疯在入骨，疯在魂魄。

话剧演出前一天，所有人都在剧场里搭建场景—烧毁的剧场，一座残缺不全的门框。

“你看，就算它表面上已经千疮百孔了，可还是依稀能看见它曾经的辉煌。”江斯遇站在门下，身边是易烊千玺，这些天的相处，两人之间又熟悉了几分。

“世间万物皆在骨，而不是皮…”易烊千玺凝视着门框上一段残骸，摇摇欲坠，好像下一秒就会坠落，又好像只凭借那一丝一毫的韧劲，又可以继续存在着。越是深入扎克这个角色，越是深入这场话剧，越是能明白所有给外人看的都是自己伪装出来的，真正的自己无非在回忆中停下了脚步，是自己塑造了一道道躯壳为自己铸造的保护。而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真真假假这么多年，唯一能庆幸的是初心还在，自己拼了命保护的东西还在。

“千玺，你说我为了一个人走到现在，到底是因为那个人值得，还是因为我始终在妄想能与他比肩？”江斯遇早就在违背家人意愿的时候为自己铸了一面墙，用漠视来掩饰心中的不安与害怕，不就是用狂怒来代替无助的樱桃么？

“都不是，是因为你也足够优秀。”易烊千玺转头看着江斯遇的眼睛，在女孩眼睛深处，他看见了那不甘如此，那细碎的闪着的光。

心中震动，江斯遇笑了，却又皱眉，酸了鼻头。起伏着情绪，解脱一般的轻松，能听到这样一句真的不枉她一路荆棘走到现在，真的不枉她这么多年来对他的念念不忘。

“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虽然易烊千玺不知道眼前的女孩经历了什么，却也知道不管是什么都不简单，不容易。缓缓抬手，想摸摸她的头却在那一刹那落在她的发梢，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头发。轻缓的嗓音落入江斯遇耳中，在她脑海徘徊，咬着嘴唇克制自己波动的情绪，努力在他面前扬起一个笑容。

易烊千玺只觉心脏微微泛疼，他还记得小的时候身边也有一个女孩子，每次要哭的时候都会咬着嘴唇忍住眼泪，每次憋的眼睛通红都不愿意掉一滴眼泪…

收拾完一切后，大家都各自回去了，这段时间日复一日的排练，大家好像都有所入戏，行为举止都显得有些怪异，经常惹来其他同学的玩笑，只希望明天的演出能够惊艳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