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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桃之夭夭,灼灼唯一

玄烨二十四年,灵华山不知为何出现上古凶兽饕餮,其兽生性贪婪,以人为食。仙门百家为保护一方百姓,纷纷而起。

姑苏—云深不知处

“经此一别,必定许久不能相见,照顾好自己”蓝湛为我披上大氅,而后在我唇上轻轻烙下一吻,眼神里不舍却怎么也化不开。

“蓝湛,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和他等你”我引着他的手,往我小腹处探去,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子在一瞬间僵硬了起来。

“温宜…你…可是…”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却又急切的想得到我的回答。

“蓝二公子,你要做爹爹啦”我笑得眉眼弯弯,看着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

“多大了”他抚上我的小腹,仿佛能感受到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跳动。

“三个月了”要说我们这做父母的也确实心大的很,如果不是那日我回温家看望阿爹阿娘,而后晕倒在桃苑,我怕是都不知我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温宜对不起,对不起”他将我圈在他的臂弯中,一滴滚烫的泪珠打在我的颈上。

“蓝湛,你是我的骄傲,是我的荣光,你是逢乱必出的含光君啊”我贪婪的嗅着他周身的檀香气味,过了好一阵儿才狠心把他推开。

“好了,时候不早了,别让大哥等急了”我看了他最后一眼,想把他的样子烙印在我脑海中,以伴我度过这几个月的绵绵相思。

我转过去,故意不去看他,怕一转身就闹着不让他走了,可是我不能…

蓝湛看着我决绝的背影,心若刀绞,他第一次开始怨恨自己为什么是含光君,为什么是蓝氏双壁中的蓝二公子,为什么就不能是一个普通男子,能够永远伴于在妻子左右,爱她,护她。可是一个人的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他别无选择。

云深不知处—静室

距离蓝湛离开,已有数月之久,偶尔能给我传来一封书信,却也只有寥寥数字。不过近几个月他却断了音讯,我心下不安,几次都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涔涔。

阿娘见我面色憔悴,明明身怀有孕却日渐消瘦。心里也是着急的不行,最后直接从不夜天跑来云深不知处陪我。体谅母亲的一片良苦用心,就算平日里我再怎么心力交瘁,我也只能摆出满心欢喜的模样,一如从前那般。

这日午后,阳光微醺,暖暖的打在身上。我与母亲坐在院中,为肚子里的孩子做些小衣服。要说我虽修为不精,但也算的上是个名门闺秀,所以针线活儿方面我还是很在行的。不过今日……

“嘶~”我葱茏的玉指被锋利的针尖扎破,一股清晰的痛感从中传来。不知为何,我今日心下总之惴惴不安,总感觉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小姐小姐不好了”知晏从门外进来,嘴里还不停喘着粗气。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她,看着已经做好了一半却染上鲜血的虎头鞋,心里一种不详的预感。

“是泽芜君回来了”知晏低着头,不敢与我对视。

“那蓝湛呢,他怎么样?”我的声音都始颤抖,第一次希望我的感觉不要那么准。

“姑爷…姑爷他…”知晏半天支支吾吾的。

“说啊!蓝湛到底怎么了”我心里清楚的紧,蓝湛…怕是出事了。

“泽芜君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是魏公子和江公子还有少爷把他送回来的,可是唯独却没见姑爷踪影"

“他们现在在哪里”我止不住的哽咽,拼命想冷静下来,可怎么也做不到。

“在寒室。公子们刚把泽芜君送回去,现在都还在偏厅侯着。”她答到。

“别着急,别着急。兴许忘机是还有什么事情处理”娘亲见我小脸煞白,连忙安慰我。

我顾不得娘亲在后面叫喊我的名字,踉踉跄跄地朝寒室跑去。

云深不知处—寒室

“妹妹,你怎么来了”温晁特地下令不让消息传到我耳中,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把风声给走漏了。

“哥,蓝湛呢,蓝湛去哪了”我快步走到他身前,抓住他的前襟,双手不自觉的发颤。

“蓝湛他失踪了”半晌,他才哑声说了一句。

“那你们快去找啊,为什么丢下他回来”一连串的泪水不断掉落,打在寒室的青砖上,泛起一片片涟漪。

“温宜,你听我说,蓝湛他掉下悬崖,还被饕餮重伤,那下面都是野性未驯的凶兽,蓝湛怕是……”魏无羡心里明白温晁不忍把真相告诉我,但长痛不如短痛,有些事还是趁早说明白的好。

“不可能,不可能…他说过,他会平安回来的…”我拼命地摇着头,浑身冰凉。四周的景物开始变得虚幻,一阵眩晕感将我包围,两眼发黑,晕了过去。

“妹妹,妹妹!快去请医师!”温晁在后面稳稳将我接住,抱起我往偏室跑。

我置于一片黑暗之中,漫无目的不知尽头地走着。恍惚之间,一阵亮光出现。在那片光耀之中,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蓝湛是蓝湛!我望着他那熟悉的眉和眼,心里委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蓝湛,你去哪了,他们都说你死了”我紧紧抱着他,怕他下一秒会消失不见一样。

“温宜,别怕,别怕”他顺着我如缎的乌发,慢慢安抚我。

他的声音还是与往常一样清冽入耳,眉宇间减去几分清冷,取而代之的是恰是一汪春水般的柔意。

“蓝湛咱们回家好不好”我宛若一只幼小的奶猫,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温宜,你乖,等我回来”他亲了亲我的侧颊,而后突然用力将我推开,逐渐和黑暗融为一体。

“蓝湛,蓝湛你别走!”我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虚汗。我环顾四周,发现正身处于寒室侧殿。

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大梦一场,但却那么真实,蓝湛身上的檀香味,好像还在我鼻尖萦绕。

“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昏倒就是三天三夜,都快把我们吓死了"温晁将我扶起来靠在床案上,起身为我去倒了一杯水。

“哥哥,孩子,孩子可有事”我向小腹处探去,发现还是微微隆起,这才松了口气。

“你还好意思说”他瞪了我一眼,把茶杯塞到我手里。

“医师说你郁结于心,若是再如此,怕是你和孩子都保不住”他又继续说到。

“不可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这个孩子都不能出事”我听到此处,慌了神。这个孩子是我和蓝湛心头的宝贝,蓝湛如今生死未卜,我又怎能不护住他唯一的血脉。

“你别急,医师嘱咐要你保证心情舒畅,多吃些进补的东西,别整日去想一些有的没的的东西,如此孩子自会平安降生”温晁看了一眼现在已经瘦弱的不成样子的妹妹,心里疼的厉害。不明白为什么以前无忧无虑的妹妹会变成如此模样。

“你当初就该听爹的话,不要嫁给蓝湛,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为他守寡”他恨恨地望向一旁,也在责怪自己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妹妹跳进火坑。

“我说了,蓝湛没死”我紧握身下的锦被,一字一句,响亮清楚。

“你…算了,你好好休息吧”他的千言万语在我惨白的脸色前都化作了缄默不言。

偌大的房间中,就只剩我一个人。

“蓝湛我信你,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见我”我握紧他送给我的蓝氏抹额,心里无比的坚定。

时光不等人,三个月的时光转瞬即逝。而就在这三个月,整个时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蓝氏双壁,现如今一个下落不明,凶多吉少,另一个至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而一个不知名的家族却在这动荡之际异军崛起,锋芒直逼五大世家。

云深不知处—静室

今日阿离带着金凌前来看望我,看着金凌肉嘟嘟的小脸,心里不由舒畅了几分。

“金凌,来叫姨娘”我逗弄着阿离怀里的金凌,周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温宜,这些日子苦了你了”江厌离虽然从不参与世家纠纷,可如今蓝家发生如此大的变故,她也是略有耳闻的。

“阿离,蓝湛没有死,我梦见过他让我等他”阿离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觉得她该是懂我的。

“温宜…其实…”她想让我认清现实,早日从中脱离出来,可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好了,咱们出去转转吧”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是我却一点都不想听,只能转移话题,免得我俩都不开心。

“不行,不可以”她突然间慌乱了起来,挡在我的身前,堵住我的去路。

“阿离,你让开”我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她越是想把我困于静室中,我就越要出去一探究竟。我将她推开,快步走出去,她将金凌交给知晏,出来追我。

出去静室后我才发现,整个云深不知处上下一片缟素,直到我走进雅室,发现里面正在举办着一场丧事。现如今大哥虽然昏迷不醒,但好在已经脱离了危险,那今日这场丧礼为谁摆的,我心知肚明。

“叔父,你这是做什么”我望着位于主位的叔父,周身不断散发出寒气。

“这含光君死的凄惨,尸骨无存,这蓝二夫人不想让含光君入土为安,我们可都看不过眼”一个世家的长子突然接了话茬,字里行间都充满了幸灾乐祸。

“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我冷冷地瞥了一眼他。众人被我周身的气势吓到,都不自觉为我让出一条路来。

“原来我竟不知晓我夫君今日在此举办丧礼,竟无一人给我说过”我今日身着一身明艳的大红,和周围的一片素白格格不入。

我冷眼看着下面的一群人,有多少是过来真正悼念亡灵,又有多少是来看蓝家笑话,过来踩上一脚的。蓝氏向来以正义为准则,从不参与世家间的龌龊明争暗斗,也不知到底在不知不觉中到底得罪了有多少人。

现在蓝家还没真正败落,就已经有人按耐不住自己的野心勃勃了。

“今日各位倒是来的齐全,那我先谢过各位的厚爱了。不过有几句话我还是要说在前头的。”今日这一袭红装,倒也给我平添了几分不容侵犯的威严。

“第一,我的夫君蓝忘机并没有死,所以今日这场丧礼,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话刚说完底下就开始议论纷纷。

“第二,我温宜才是这姑苏蓝氏的当家主母。如若谁想动蓝氏分毫,那就先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再说!”我将手中的茶杯猛的落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霎时间雅室内再无半点杂音。

“第三,以后谁再诽谤我夫君身亡,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我一掌拍在身侧的红木桌上,站起来,俯视众人。

要说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深知这温大小姐根本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谁都怕呆在这里引火烧身,所以就纷纷请辞,打道回府。

还有那原本心怀鬼胎,紧盯着姑苏蓝氏这块肥肉的一些人,都不得不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来人,把这些白绫都给我撤下来!”我看着满室的白,只觉得扎眼的厉害。

“你们今日这是何意”雅室内,现下就留下四大世家的人,一个一个皆沉默不语。

“阿离,就连你也在骗我”我看着金子轩身后的阿离,满眼不可置信。

“温宜,不是,不是的”她忙走到我身边,我这才发觉,她今日也是着了一袭素衣。

“你们都说蓝湛死了,那我就自己去找他”我猩红着双眼,朝门外走去。突然间我被人一掌打晕,陷入昏迷。

“她本就怀胎不稳,可千万别让她再闹腾了”魏无羡抱着昏睡过去的我,长叹了一口气。

“阿羡,你怎么这么不知轻重,温宜可有伤到”江厌离急忙查看我有没有事,语气里满是责怪之意。

“师姐你放心,她就是被我弄晕了,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的”魏无羡撇撇嘴,走到温晁旁边。

“喂,温公子,这男女授受不亲,这温宜还是你抱到静室去比较妥当”而后温晁就将晕过去的我抱到静室去了。

“这温宜非说蓝湛托梦给她,让温宜等他,可含光君明明就…”她没有再说下去,眼睛红的厉害。

“温宜说蓝湛托梦于她?”一旁的蓝启仁突然

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江厌离。

“是”江厌离不明白蓝启仁会突然如此,但还是乖乖回答。

“哈哈哈,蓝氏先祖保佑,蓝湛果真没死”蓝启仁突然发笑,众人皆不解其意。

“可是那是我亲眼看见蓝二公子被饕餮重伤,还摔下悬崖,按理说这生还的几率几乎为零”江澄一直都是直肠子,有什么都就说了出来。

“蓝氏有一秘书名曰寻梦,可以在梦中与心念之人相见。不过此术消耗灵力巨大,一般不为人所用。”蓝启仁坐于位上,摸着自己的胡须,解释道。

“那他既然没死,怎么还不回来”魏无羡又问到。

“我近日查出这饕餮不是无故出现于这灵华山上,而是有人故意将其放出,我又追查下去,发现只有梁溪贺家才通晓上古封印之术”蓝启仁半眯着眼,不知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可贺家那位小姐,不是近几个月才嫁给了庐州谢氏的那位宗主吗”江厌离这话一说出来,情况就十分明了了。

“我就说那庐州谢氏怎么可能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就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一跃而起,原来是用了如此腌臜手段上位”魏无羡神色间满是鄙夷不屑。

“忘机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们就不用操心了”蓝启仁今日才算真正安心下来,不过今日温宜的那一番话,确实不是寻常女子可以比拟的,当初忘机执意求娶,他是心存顾虑的,如今看来,倒是蓝家占了个便宜。

云深不知处—静室

自那日醒来后,我听到叔父给我说蓝湛并无事,心中狂喜,我就知道他不会骗我。

我的身子逐渐重了起来,行动也稍有不便,于是就每日安安分分待在静室里,足不出户。

“小姐,不好了”知晏连静室的门都没有敲,想必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小姐,雅室里,来了一伙人,说要烧了云深不知处”知晏低声喘气,我顾不得其他,连忙向雅室走去。

云深不知处—雅室

我走到雅室门口,发现原是故人到访。

“不知贺小姐带着你的夫君来我这云深不知处,有何贵干”面前一众凶神恶煞的门徒,乌央央全都围在雅室内。

“你姑苏蓝氏的弟子,现在都被已经我迷晕,先下整个云深不知处,还不是任我们宰割”我听着贺南枝尖锐刺耳的魔音,只让觉得她就是个疯子。

“啪”我眼神一凛,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狠狠扇到她的脸上,力道之大,让她的嘴角都流出一丝鲜血。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也配在这儿跟我妄加置评!”我站在她面前,一如三年前那般居高临下,俯视她若卑微的蝼蚁。

“你敢打我”她将手高高扬起,却被他身旁的男人拉住。

“都说温小姐天姿国色,乃是人间难得一见,今日谢安见了本人,果真是名不虚传”他毫不掩饰他眼中的对我露出的贪婪,赤裸裸地不停在我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子虽然身怀有孕,但却不显半分臃肿,还多了一份成熟美妇的独特韵味,更让人欲罢不能。

“呵,谢宗主谬赞了,温宜自知姿色平平,乃是万万比不上您那如花似眷的娇妻的”我坐于软席上,微微蜷着身子,执起一把云锦扇,半掩遮面,发出一声撩人心弦的轻笑。

“不如温小姐跟了我可好”他快步上前,抚上我那一双洁白无瑕的柔荑,我心下作呕,但也不得不在此与他周旋。

“我这个人一向脸皮薄的紧,这么多人在这儿看着,我可不答应”我装作娇嗔的小女儿作态,把他晕的五迷三道的,他果然什么都应了下来。

“我这个人,不喜欢伏低做小,我若从于您,那这当家主母位子,我可是要了”我眼色向一旁淡淡一扫,果然看到贺南枝即刻慌了神。

“夫君,你别听他胡言乱语,她就是个不知羞耻的贱人”贺南枝对我破口大骂,面目狰狞,丑陋无比。

“你闭嘴”谢安对贺南枝厉声呵斥到,一个温香软玉的娇弱美人,一个不知廉耻的市井泼妇,他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该选择谁。况且贺南枝已经对他毫无用处,而温宜身后确是势力庞大的温家,一个没有用的弃子自是留着碍眼。

“你若真肯委身于我,我自是会将正妻的位子给你,让你做庐州谢氏的宗主夫人,甚至比以前你当蓝二夫人还要风光”他向我保证,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角落里已经被他这番话给整疯癫的结发妻子。

“谢宗主果然痛快”我强忍着心底的恶心,攀附上他的脖子。

“那有没有人给谢宗主说过,我不仅人长得美艳,心肠也毒如蛇蝎呢”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就拿起我藏在袖口处的匕首,狠狠朝着他鲜血涌动的动脉处刺去。

“你…你…呃”他目眦尽裂,一只手颤抖着指着我那张沾满鲜血的脸,没有多久,就咽了气。

屋外的人听到雅室里的动静忙冲进来,却看到他们的宗主已经倒地身亡。

“把这个妖女给我杀了”贺南枝从角落里爬起,脸上还挂着血痕,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就当形势危急之际,一抹白影越过众人,挡在我面前。

“温宜,我回来了”蓝湛还是一袭白衣,不染纤尘,一双手和我十指相握,让我那颗动荡不安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他总是像个守护我的保护神一样,在每次我危急存亡的关头,救我于水火之中。

“你们庐州谢氏的老窝已经被我们剿灭,现下就剩你们几个喽啰了,还不快束手就擒”魏无羡带着一群人走进雅室,三两下就把那几个谢氏余孽制服了。

“蓝湛,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他们都说你死了,就只有我不相信”这一刻,我卸下了这几个月所有迫不得已的刚强。他失踪的这几个月,我没有掉一滴眼泪,可是现在依偎在他熟悉的怀抱里,就止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

“温宜对不起,你受苦了”蓝湛靠在我的颈窝中,心痛到不能自已。

突然,我感到小腹一阵紧缩的疼,我两眼一白,径直晕了过去。

“温宜,温宜”蓝湛看着我毫无血色的小脸,突然感到一片湿热,向下一看发现我的下身早已鲜血淋漓。

云深不知处—静室

我迷迷糊糊躺在床上,感到周身一阵发凉。

“小姐,小姐不能睡,你一定撑住”温情在我耳边大喊,为我灌下一碗又一碗的参汤。

“怎么样,温宜如何”蓝湛看见温情从房内出来,连忙过去询问。

“小姐她孕期思虑过重,现在还未宫口未开就有血崩之兆,怕是大人和孩子不能保全”温情皱着眉,给蓝湛一个心理准备。

“温姑娘,孩子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不强求。只是求您一定保住温宜”说完,他就向温情行了一记拜礼,久久未曾起身。

“我自当尽力而为”温宜转身,走进到内室里。

“蓝忘机,你就是个王八蛋!”温晁突然就对着蓝湛的脸来了一拳。

“我妹妹今天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要你整个姑苏蓝氏给她陪葬”温晁揪住蓝湛的衣襟,对着他又是一拳。自始至终,蓝湛从未还手。

突然,蓝湛像是想到什么的,推开温晁,就朝外跑去。

云深不知处—蓝氏祠堂

蓝湛此时跪于蒲团上,一下一下面对着蓝氏先祖的排位磕着响头,直到地上出现了一滩血渍,他才停下。

“蓝氏后学蓝湛,请求各位先祖,能保佑晚辈妻子能平安无事”蓝湛以前从不信鬼神之说,只知道命运只会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今天,他却想求求老天,不要把温宜从他身边带走,哪怕是用他的命去换温宜的命,他都在所不惜。

云深不知处—静室

“小姐,快用力,马上就好了”知晏不停为我擦拭着脸上的汗水。我感到一张密密的大网把我紧紧勒住,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撕裂的痛感。

“小姐,快用力,不然您和孩子都保不住”恍然间,我听见温情在朝我大喊。

作为母亲的本能,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有事。我开始尝试着用力,不知又是过了多久,终于,我听到了婴儿清脆的啼哭。我也耐不住身心疲惫,沉沉睡了过去……

待我再次醒来时,天色已黑。蓝湛就坐在床边紧紧握住我的手,见我醒过来,展露出了笑颜。

我这才发现,蓝湛的脸上竟无故多了好几处伤疤淤青。

“蓝湛,是谁打你了”我挣扎想要起身,可身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没,是忘机自己弄得”他连忙把我扶起来,故意躲避我的眼神。

“那你还痛吗,抹药了吗”我知道他不想说,那我也不想逼他。

他不言,只是一个劲儿的瞅着我,委屈巴巴的。

“对了,蓝湛孩子,孩子怎么样了”我突然想到我醒来这么久,连孩子都没见过。

“孩子睡下了,我去叫人抱过来”不一会儿,两个嬷嬷就一人抱了一个襁褓走了进来。

“是两个宝宝吗”我眼睛发亮,没想到我这么厉害,一次能生出两个。

“两个男婴”蓝湛看了看我可爱的模样,满含笑意。

“给我抱抱”我迫不及待地把手伸向其中一个嬷嬷。

“夫人这是弟弟”一旁的嬷嬷提醒道。

“蓝湛那你去抱抱哥哥”我一向公平公正,自然要把一碗水端平。

“他好小啊”看着襁褓小小的一团,我感觉心都要化了。仙家的孩子从小就在母体中受灵力滋养,不同于普通婴孩一出生皱皱巴巴的,这两个孩子都白白嫩嫩的,好像可以掐出水来,一双大眼都随了我,生的都灵动惹人爱。

小孩子的精力有限,不一会儿就又睡着了。我在他们额上各自轻轻烙下一吻,才恋恋不舍地让嬷嬷把他们抱下去。

“辛苦夫人了”待人都走后,蓝湛将我抱在怀里,我能感受到,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我的夫君是个英雄,不仅是我的英雄,还是仙门百家的英雄,是所有人的英雄”我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我爱他,就要成全他的一颗忠义之心。

“温宜,我爱你”我有些发愣,蓝湛从来不是将爱能宣之于口的人,他一直都是默默为我付出,却从未听过他如此直白地向我表露他的心意。

“蓝湛,我也爱你”我环上他的腰身,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我爱你,只因为你是你,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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