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蝶系列13】少仙：溺于星河（壹）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仙鹤捧着一捧白菊花，默默站在一块大理石做的坟墓前，长长的秀发披散下来，如一匹乌黑的绸子，在冷风冷雨中飘洒着，显得无比落寞。

清明节，却要为自己扫墓，这很讽刺不是吗？

曾经，自己也有喜欢过的人啊。尽管他已经不在人世，但，曾经喜欢过的人，即使化作恶鬼后也不会忘记。

恶鬼，其实也只是说说罢了。自从离世后，自己就只是在这个世上渺无目的的飘荡，又何曾害过人呢？仙鹤长叹一声，收起扇子，抚摸着扇刃，一双浓黑的眸子里盛满了忧愁。

“姑娘？”

“是谁？”仙鹤警觉地回过头，却望见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手握着一把油纸伞，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仙鹤？”见到她面容的一瞬间，十字路口的美少年愣了愣，随即睁大了双眼，不由得脱口而出。仙鹤却用很奇怪的眼神望着他：“请问公子是谁？”

“你·····你不认识我了？”十字路口的美少年的声音逐渐低下去，“算了，不记得也罢。”

“······还请指教到底公子是谁？”仙鹤看着面前喃喃自语的男子，忍不住开口问。

“你可以称呼我为十字路口的美少年，仙鹤小姐。”

“嗯。”

————

真的不记得了吗？

嗯。

所以？

他看起来是个好人啊。

随你。般若捋了捋被风吹乱的白色长发，掀开蒙住双眼的两朵红花，凝望着远方的山峦，安静的就像一尊雕塑。仙鹤却不安分，想继续攀谈：“般若，你应该看的出他是不是好人呐（私设），怎么还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只是不想看着你又一次被······”般若说到一半，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再继续说，只是和仙鹤面面相觑。

“被什么？”仙鹤紧紧追问。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般若长叹一声，揉了揉仙鹤的头发，“手感真好，再撸一把。”

“······般若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啊。”仙鹤望了望还在揉自己的般若，不由得感慨。

“怎么，你难道变了吗？”般若停了手，一本正经地问。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仙鹤俏皮地笑了笑，般若却凑到她耳旁，小声的问：“你是不是对那个十字路口的美少年有好感啊？”

“也许吧，总感觉他很熟悉，但是想要想起之前的事情的时候就觉得头痛。”仙鹤停了半晌，“也许这就是，失忆？”

“怎么会呢？你说是吧仙鹤。”般若打着马虎眼，企图蒙混过关。

“真的吗？我可是最信任你的了，般若你可不要骗我。”

“哈哈哈怎么会呢？”般若尴尬地笑了笑，这件事算是落下帷幕。

————

在流泻于长沟之中的月光下，杏花疏淡，水红色的花影里，一美人半倚着杏树吹奏着不知曲名的曲子。

”般若，我真的很信任你，但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谁说我骗你了？”杏树上传来般若的声音，她的身影从杏树上闪到树下，带下了数朵杏花，唯留树影婆娑。

“你的眼睛啊。”仙鹤仍旧没有动，还是那副慵懒而忧伤的样子，“你那个样子，也就只有像我这样的傻瓜才会信了。”

“可，可是你怎么会发现······”般若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仙鹤坐了起来：“般若，麻烦告诉我，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我真的不能告诉你，如果告诉了，你一定又会离我而去的。”般若的眼中竟意外地闪着泪光。

她本是不会流泪的鬼魅，却因前世之缘而与仙鹤相聚。这个女子就像她世界中的一道光，将本来黑白的景色变得绚丽。十字路口的美少年却像一盏明灯，照亮了仙鹤的内心，却惊退了鬼魅。

她本该幸灾乐祸的，可是······她不忍心啊。

也许，每一只般若都会喜欢上自己相伴的那只蝶子，她也一样。

所以，她不忍心看仙鹤为了那个人流泪，更不忍心她为了他而魂飞魄散，再不能与她相聚于世。

仙鹤，请原谅我那一点小小的私心，不能告诉你真相。

“般若？！你，你不能流泪啊！”仙鹤惊慌地叫道。般若回过神，赶紧擦了擦眼角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谢谢，仙鹤，能原谅我不告诉你真相吗？”

“······好吧。”仙鹤安抚着面前这个不能流泪的女子。她其实很心疼般若的，不能流泪的话，无论什么痛苦都只能自己承受，不是吗？

仙鹤，我是鬼又怎样？

不能转世为人又怎样？

我想与你相伴。

君为人间惆怅客，我为地府无辜魂。

我想······让你找到能够依靠的人。

但是，我不会让他伤你一分，绝对！

“我们回去吧。”仙鹤温柔的声音又响于耳畔，般若呆滞地望着她那张绝世的容颜，好半会儿才开口：“嗯。”

已经是二更时分，红蝶家里却还亮着灯。

“般若，是不是她们忘记关灯了？要不我去关一下吧？”仙鹤不安地拉拉般若的衣角，般若却显得很紧张：“还是算了吧，洗洗睡了好了。”

“可是······”仙鹤还想说什么，却被般若打断：“好了，听我的吧。”

“嗯······”

但是，仙鹤怎么会轻易罢休呢？

待般若入睡，仙鹤蹑手蹑脚地走向客厅。昏黄的灯光还是亮着，这对于仙鹤无异于一个巨大的诱惑。她推开门，悄悄探出半张脸，看着客厅里的景色，竟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花嫁等人竟然全都聚集在客厅中讨论着什么！

“吱呀~”门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响声，白无垢回过头：“好像门后有人，我去看看。”

” 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