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云深深几许 4

众人围在木榻周围，仔细打量着上面躺着的人。

景执不明白怎么了，越是靠近，心里越是有种怪异的感觉，就好似，面前之物似曾相识。

那人忽地坐了起来，吓得魏无羡后退一步，紧紧抓住了景执的衣袖。

注意到蓝湛的目光以后，他这才讪讪地松开小师弟，故作淡定地摸了摸下巴。

“我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的灵识已经没了，但还有生的气息，就像是…”

思索了片刻，魏无羡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来形容，直到蓝老先生补充了一句“傀儡”。

“对，就是傀儡。”

蓝曦臣作为家主，考虑的东西自然很多，他意识到这可能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便不愿在小辈面前多说什么，让他们先行离开了。

魏无羡便扶着景执离开了静室，两人一边走还一边拌嘴。

“阿景，下次不能喝酒就不要喝了，知道了不？”

谁料喝了酒的景执，那股倔强就起来了，他头一梗，要跟魏无羡争辩。

“胡说，我景执的酒量，可，可好了！”

微风吹起少年的衣摆，两道身影相携离去，走在后面的蓝湛，一时竟然忘记要阻止他们，在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

蓝曦臣走到等在原地的蓝忘机身边，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开口说道。

“忘机，可是在等我？”

蓝湛默默点了点头，“兄长，傀儡一事…”

“忘机，此事你不必担心…”蓝曦臣看着自己冰冷如山的弟弟，轻叹了一口气。

“我时常在想，是否平日里我对你要求太过严苛。”

蓝湛并未答话。

“忘机，这次听学，与你同龄之人不少，可以多结交一些朋友。”

“我看那魏公子和景公子就不错。”

回答蓝曦臣的，是蓝湛慢慢捏紧剑鞘的手。

蓝•读弟机•曦臣立刻反应过来，轻轻笑了。

“忘机，可是与魏公子打成了平手？”

这次回答他的，是蓝湛疾行的步子。

蓝曦臣默默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屋。

*

第二天是行拜师礼的日子，景执因为酒的缘故，昏昏沉沉，睡了许久。直到山门的洪钟声响起，惊起了差点迟到的魏无羡和景执。

匆匆忙忙赶去学堂，在蓝启仁能杀人的目光中，两人落座。江厌离和江澄担心了许久，见二人总算到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听学正式开始，，听着上头催眠的声音讲述着姑苏蓝氏三千多条家规，魏无羡困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他昨夜为了那三百遍蓝氏家规，差点就彻夜不眠了。

实在是无聊的魏无羡，扭头看向坐在左边的景执。

少年因为起得匆忙，头上树立着两撮呆毛，但少年本人毫不知情，坐在座位上乖乖巧巧地看着桌面。看似在认真听讲，实则是在神游太虚。

景执这个表现，魏无羡实在太熟悉了，他就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假正经的小少年。

不过，还没等他想出什么法子，右边不时传来的鸟啼声吸引了魏无羡的注意力。

他侧过身子，低声询问道，“你袖子里藏了什么好东西？”

被问到的少年一惊，但见魏无羡脸上只有好奇，别无其他神色，便知道他跟自己一定臭味相投。

聂怀桑轻轻撩起衣袖，露出了一个袖珍鸟笼，里头关着金色羽毛的鸟雀。

魏无羡差点抑制不住喉咙里的惊呼，“真够嚣张的啊。”

不过就算他们俩再怎么压低声音，还是叫周围人听见了，只不过没有作声罢了。

坐在不远处的蓝湛，时不时看向这边。首先看到的是头上顶着两撮呆毛的景执，双眼无神配上那呆毛，显得格外乖巧可爱。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蓝湛猛地收回了目光，在心里低低地对自己说着，“蓝忘机，触犯蓝氏家规，自罚一百遍家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