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金光灿灿,碧波粼粼,老船夫撑起木浆,长喊一声,“故人渡江归故里,不见当年摆渡人!”声音虽年迈而略带沙哑,但在这天地间回荡,久久不散,还有种盛大,悲凉之气势。
林落羽也在船上,今儿个他陪这老船夫出船,目的,也是想打听打听自己的身份,和同伴们的下落。
水流并不湍急,它不似哪个匆匆行人,这不,江边就有二人招呼这老船夫。
等林落羽帮着那商人和伙计,将一箱箱包裹,行李什么的抬上船,那老商人拉住林落羽低声说,“不知是否老朽我老眼昏花,少侠,上月立秋那天,你可曾在。。。你可曾去过清远镇啊?”
林落羽迟疑片刻,他想起自己的“逃兵”身份,不该轻易地回答。
林落羽笑着说:“您恐怕见错人了。”
“那应该是老朽眼神不济,那日护国军队自清远镇走过,去海上抗击海寇,老朽见过几眼,却竟然以为少侠您是。。。”
“是。。。什么?”林落羽试探着问,果然!若是被他见过,那他可能面临被追捕的危险了。
“罢了,罢了,老朽一想,这也荒谬!是老朽看差了!呵呵。”
那老商人面相生的慈祥,笑得和蔼,但林落羽却满是担忧,他问过络遥,清远镇离这儿,最快也得两天,看来得尽快动身离开了。
等回了家,络遥已经做好了饭菜。
“明天,明天我就离开。。。”林落羽吃饭时一直想着,终是开了口。
络遥停下筷子,看着他,老船夫喝着酒,没抬头,说:“也罢,你伤也几乎痊愈,是走是留你倒也分得清楚。”
“嗯。”林落羽点点头,低下头去。
夜晚,星光暗淡,屋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打破两人安静的氛围。
“姐姐,你可曾定下过亲事?”
“还不曾。”络遥不明白他问这,是为何。
林落羽转过身,直视着络遥。
“姐姐,你跟我说过,我的同伴们肯定会没事,我希望你也没事,所以我得走,我是个逃兵,今天有个卖布匹的老板认出我了,我知道不该在留在这儿了,我会牵连你们,所以我得走。”
“那,那你能去哪儿?现在天下并不是很太平,我们这儿又闹海寇,你这一身刀疤,被人见到,还不是一死么。”
“我想去京城。”林落羽说。
“什么,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为什么没跟我们说啊?”
“我想了很久,这里通信是在太不发达了,我得去国家的中心,我想,找到他们的机会多一些。”
络遥不做声了,她知道去京城的路很遥远,很艰险。就算他能进的去京城,那可是皇上住的地方啊!看似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实则,也是最阴险狡诈,诡计多端的地方,毕竟,那里是权利的中心。
“姐姐,我见过床底下你的箱子,那可是你的嫁妆?”
“你说什么呢,那,那不是。”络遥撒谎了,那确实是她的嫁妆,乡里财主的儿子,裘不毁,主动请命去抗击海寇,他与老船夫定下过亲事,算日子,还有一个月,便是成亲的日子,可现在裘不毁仍未回来,人们都说,他已经葬身于与海寇的战事中,那便是络遥期待的结果。
“姐姐,你若未定下婚事,我若能活着回来,你嫁于我可好?我们在这儿做一对神仙眷侣,活过下半辈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在这儿唯一要报答的就是你跟爷爷,若我寻遍天下,不见他们踪迹,我便回到这儿,与你共度余生,你,可会答应么?”
络遥转过身去,再不做声。
第二日,清晨。
“重吗?”络遥帮他背上包裹,那里面除了那一身铠甲,还有络遥帮他缝制的几件衣服,鞋垫等衣物。
林落羽摇摇头,络遥说:“外面自己万般小心,以后,活着来看看我!”
林落羽对她微笑着,“姐姐,你的好,我一辈子不会忘。”
他上了船,老船夫摇动着船桨,很快,小船就远离了江边,络遥依然站在那里,小船划到江中央,林落羽向着仍站在江边的络遥挥挥手告别。
络遥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喊着,“弟弟!你说的话,可会兑现?”
林落羽回应,“绝不会食言的,姐姐,等我!”
络遥看着小船渐渐远去,变成了一个黑点,消失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