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夭一瞬间木讷了。
但也就仅仅呆滞了几秒,白夭夭连看都不看便把那纸休书撕了个干干净净。
纸片随着疾风飘扬着,像白夭夭的心一样,一片片碎落散在西湖。
满池荷花似也受不得这浓重的戚寂,竟一时从开得极盛迅速枯萎,只余下枯枝败叶彰示着它们曾来过这世界。
白夭夭已经哭不出来了,因为泪已尽了,却也还歇斯底里地朝九重天的方向喊着:“紫宣!你记住!今日是你负了我白夭夭!我白夭夭这一世从未愧对过任何人,可我却偏偏栽在了你紫宣的手上!
“你我成亲两次,危难当头又何止数次?想不到,九重天上第一人竟也是如此的行径!前一刻可以与我坦言永不分离,后一刻竟就给一封休书作罢?!
“你人呢紫宣?人呢?你就这么不愿来见我白夭夭一眼吗?”
到了最后,白夭夭的嗓子哑了,肢体乏了,但仍在自嘲:“呵呵!哼!是我白夭夭错了,我离谱地认为我能暖你一颗心,却未曾想到我是蛇啊!蛇是冷血的!那又怎么能谈起要把你温暖?!”
说着说着,白夭夭笑出了声,一把跪下,双手合一,哀求道:“上苍若是能感知到夭夭这一声祷求,就请允了夭夭吧!夭夭这一世,爱错了人,也信错了人。今愿以我全身的修为和元神之力,向上天许下誓愿,令夭夭坠于西湖之底,永堕黑暗。守着这一方百姓安宁。只求,只求能在死前斩去夭夭的情根,断了那七情六欲!”
说完,惨淡一笑,右脚轻轻一点,腾空而起,位于湖中央之上,举掌往胸口一劈,吐出一口鲜血。周身微微泛起白光,四散开去。
白夭夭这是在……
若是散了灵,肉身仍在,灵魂泯灭,再寻不到丝毫踪迹。
朱口微启,留下最后的告别:“紫宣,千年如尘埃,我竟换不得你一世的相守陪伴。心已死,自此,世间便不会再有白夭夭此人了,今生的缘,来世再续了……”
身体极速落下,只见一抹纤影闪过,又消失无踪。
而得知白夭夭有难马不停蹄敢来的青帝,眼前只剩下了一袭白影落于湖中,四周一片白雾。
待雾散尽,青帝施法查看整个西湖,只找到了湖底泥沙上躺着的一具肉体,无灵无魂,谅是五帝合力,也救不回来了啊……
青帝叹息,又自责:“若是本帝能早来一步,这丫头许也不会……眼下,待紫宣出关之日,该如何与他交代?”
青帝抬手,想浮起白夭夭的身躯,转念却又放弃:“罢了,此处清净。在此处,也好,也好。丫头,是本帝对不住你啊!”
神情悲伤又哀恸,毕竟这白夭夭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就突然这么魂归天地,说他没有一丝痛心,那才是骗人的!
青帝默自念咒,集天地灵气,以日月之能量为引,炼上古血阵。又以指为刃,往右手掌心划上一道,在血珠向外喷薄之时覆于阵眼之上。
西湖的水顷刻间沸腾翻涌,激起层层风浪,湖底的人儿却半点不受波澜,甚至泛起了仙泽。
青帝叹惋:“这血阵可保你肉身万年不腐,也算是本帝对你的那么一点补偿了。丫头啊,现如今你独自一人去了,让我如何面对紫宣啊?孽缘!当真是孽缘啊……”
青帝抬头望着碧蓝天空,久久不能回神。
与此同时,青丘。
只见一抹白影闪过,白浅就进了狐狸洞。
把法力散尽却所幸被白浅及时救下没有灰飞烟灭的白夭夭置于榻上,右手两指一并开始渡气给白夭夭。
也不忘左手捻了一道法决化作传音符给折颜,让他立刻马上赶来青丘。
白浅一张绝美的脸上如今尽是焦急与心疼,见到白夭夭身下隐隐渗出的血更是心急如焚而无能为力:“这折颜怎么还不来?我又怎么知道该如何保胎?……”
此番白浅之所以能及时救下白夭夭,就是因为折颜告诉她,夭夭有了身孕,让她去和那夫妻俩说一声。虽然紫宣身负医术,但还是免得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