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向【二】

“哪里来的混账小子也敢来我金陵台!”

“还不快滚!”

台下的少年被高台之上傲然的金宗主众目睽睽之下一脚踹下了金陵台，一个一个阶梯滚下来，身上传来阵阵的剧痛感。

金陵台有多高，他摔的就有多疼。

狼狈的趴在地上，额头上撞破了一个血洞，血液一点一点渗出，却没有一人伸出手扶他一把，没有一人……

夜辰起来。

少年呆呆的看着朝自己眼前的纤纤细手，呆滞的不知作何反应，眸光顺着她的手向上看去，眼中一片彷徨。

是了，没错，这是他的神明。

他有些恍惚的抬起了手，试图去握住夜辰，却思及自己带有泥渍的掌心，怯弱的想收回手。却被夜辰看出来意图，轻微蹙了蹙眉，略显不满，立刻在他放下手之前抓住了他。

夜辰起来

不容置疑的语气，不可亵渎的气态，不可瞻仰的外表，不可触及的人。

少年看着夜辰，突然想到了什么，抬眼时眼底一片清明，借着他给的力一下从地面站起，半点不拖泥带水。向着台上的人深深鞠了一弓。

夜辰偏头看着他的动作不发一言，也未去阻止，只是喜怒不形于色的眸子少见的有了几分欣赏之意。手中的碧色屏风扇随着她的摆动，有频率的敲打着手心。目光有几分懒散的看向金陵台上分已经快要坐不住的金光善。

NPC（金光善）是……是你……

待看清夜辰正脸时，他的身子明显一刹颤，猛的从椅子上站起，隐隐约约能看见他直打颤的双腿，不难见得眼前人威慑之大。

夜辰金宗主，在下夜辰，闲游散人一届，不足矣让金宗主挂念。

金光瑶不敢直视她，转而将目光移向他手中的碧玉扇。目光又是一凛。这哪里是什么闲游散人，别的人不知道，当初阴铁一战，五大世家的家主亲眼见过他，他当时年少，也曾远远望上那么一眼，却清楚的看见，她一人一扇，杀尽十方，出类拔萃不足以说明什么，他根本就是正正的天之骄子，却也是杀人见血的十殿阎罗。

NPC（金光善）……道长这是要干什么？

金光善尽量压制住自己心中的颤意，让自己看上去傲气犹在。

夜辰途径此处，不想看到金宗主上演如此一场大戏。

四周的金氏子弟见自家脾气极差的家主被一届散人当众诋毁，立刻面色不善，拔剑相向，当然，女弟子是不为所动的，一些胆大的目光如炬的看着夜辰那张美得不真实的脸，害羞一点的捂住红着的脸娇羞无比。

金光善心中警铃大作，恶狠狠瞪了一旁拔剑的弟子们。

NPC大胆!我有叫你们拔剑吗!

弟子见状，连忙收好剑畏畏缩缩的站在一旁。只是心中难免嘀咕他们家主的转“性”……

夜辰淡淡撇了眼强作镇定的金光善，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后面孟瑶有些失落的看着他干净绝绝的背影。

夜辰不走吗？

金光瑶什么？

夜辰【轻笑】

夜辰看着手足无措的孟瑶在无人瞧见的角度略微勾起了嘴角，金光瑶这才喜笑颜开的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金光善看着二人慢慢消失在了眼前，这才吐出一口浊气，撑着腿扶住高椅无力的坐了上去，好似做了一场大战解放的闭上了眼睛舒缓着心态。他清楚的知道夜辰就是云林散人，只是他不能透露出去，更是不敢。

·

夜辰接着。

金光瑶这是什么？

孟瑶小心翼翼的接过夜辰递来的一个小瓶子，偏头看向了他精致的侧颜。

夜辰伤药，抹在你头上，还有缓解你身体里的内伤。

孟瑶微顿，静静的看着手中的小药瓶。

他孟瑶为了给母亲治病，到处借钱，被各路人羞辱，拳打脚踢，伤痕累累，却没有多余的钱给自己买药疗伤，渐渐的，伤口累计下来，大大小小，已经成为了身体的一大缺陷。

没想到如今，还会有人注意到这些。

夜辰我该走了。

金光瑶【慌张抬头无措的看着她】你要去哪？

夜辰去我该去的地方，做我该做的事。

金光瑶我还有机会见到你吗？

夜辰如果有缘的话，会的。

金光瑶【垂眸看着手中的药】有缘……

夜辰清河聂氏向来正气，想来聂宗主会是你最好的归宿。

金光瑶夜公子，孟瑶在此谢过

孟瑶对着夜辰深深鞠了一弓，不同于金陵台一鞠，这是发自内心的感激，感激他所做的一切，感激他给他所有的希望。

夜辰君子有为，此礼我受下了

夜辰你要记得，君行必正衣冠，所行所为，理当无愧于心。

夜辰这金陵台太脏，虽然不适合你。

夜辰却应该属于你

金光瑶……

金光瑶久未起身，久到夜辰不知何时离开，他也保持着那个动作。

“君子行必正衣冠。”

“却应该属于你。”

曾几何时，她奉为信仰的母亲也说过类似的话。

“阿瑶，不论什么时候，到了何种境地。帽子要戴正。”

金光瑶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