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穿越以来第一次进行大面积杀人，感觉却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看着那些本来恭敬地和我打招呼的人一脸惊恐的倒下，本来害怕我的人对我举起了枪，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诡异地升起了一丝怜悯。
宫野志保逃脱本来就使组织有些慌乱，我现在的行为无疑是在雪上加霜。组织的这个基地里并没有多少人，半个小时就被我杀了一半。
我还可以杀掉两个基地的人，但身上的“伤”使我不得不停住脚步。我完美地控制着受伤的进度，正好可以在琴酒赶来时死在他面前。
贝尔摩德去出了任务，琴酒不在这个基地，赶来正好要半个多小时。
我闪避着射过来的子弹，电光火石间又杀了两个人。
一点也不累，他们太弱了。
周围已经没有人再站着，我中了几十枪，摇摇晃晃走了几步，实在没办法再装作没事，双腿一软扑到了一个人身上。
琴酒拿枪抵住我的额头，却迟迟不愿扣动扳机。
我说：“你不是最讨厌叛徒吗，为什么不杀我？”
琴酒一脸不可置信，不明白我为什么前段时间还说“不想死”，现在却一心求死。
“你很想死？”
同样的问句，我听了以后却笑了，笑得猖狂：“琴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琴酒……”
我把脸埋在他小腹，笑得浑身颤抖。琴酒抬起我的脸，呼吸停顿了一瞬。此刻我的脸一定很狰狞，不然琴酒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而他的语气，还是该死的那么平静：“黑泽川，你疯了。”
“我没有疯，我很清醒！”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巨力，我死死拽着琴酒的大衣站起身，甚至把他抵在了墙上。我趴在他胸前，双手拽着他的领子，嘴角溢出鲜血，恶狠狠道：“我受够了琴酒，我真的受够了！”
琴酒脸上流露出痛苦和怜悯，似乎认为我真的疯了。也许是看我快死了吧，他收回枪，态度突然软化了。
我喘着气，突然一只布满粗茧的大手抚上我的脸，擦去了我嘴角的血。
心脏一阵紧缩。来不及去看琴酒的表情，那只手按住了我的头，把我按在他胸前。头顶上，琴酒叹息一声，低声道：“我一直以为自己不需要情感。那种感觉刚出现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来自哪里。我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阳光。
“后来我知道了，但我不愿接受。我不喜欢情感，对于杀手来说，那是累赘，也是羞耻。对于你的表达，我也一直嗤之以鼻。”
……这算是，承认了？
脸埋在他的衣服里，一片黑暗中我瞪大眼睛。
“但我却依恋着它。”
琴酒低下头，吐息拂过我的头顶：“你真的这么想要听我这样说吗？……以这种方式？”
突然被他这么温柔地对待，我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琴酒的反应会这么大。挣开他的手，我抬头去看他的表情，一滴泪水就落到了我脸上。
琴酒……哭了。
愣愣地看着琴酒的眼睛，强烈的内疚感占据了我的心。琴酒眼底是难以言喻的痛苦和后悔，尽管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但这已经是他最大的情绪流露了。
而他的神情，就如同针刺一样扎进我心里。
不敢再去看他的脸，我猛地抱住他，十几年里第二次流下眼泪。琴酒哽咽的声音再次响起：“川，你已经好几年……没有叫过我爸爸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几乎是崩溃地放声大哭，心理年龄将近五十的我此刻哭得像一个孩子，一如当年父亲去世。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啊——”
不断地重复着这个称呼，我眼前浮现出那个金发碧眼的身影。经历过亲人逝去的痛苦，我无比理解琴酒此刻的心情，正因如此我也更加后悔，恨不得立刻撤掉幻象说一声“我没事”。
但是不行。
已经做到这一步了。我现在唯一能改正的，就是不要在琴酒眼前死去。
琴酒被我这一抱一喊弄得浑身僵硬，有一瞬显得茫然和不知所措。我吸了吸鼻子，对他说：“你走吧。”
“什么？”
把他推下二楼，我看他打了个滚轻巧落地，似乎还想冲上来。这个地方很偏僻，方圆几里都没有什么人，正因如此才能肆无忌惮地展开枪战。
我回到屋里。下一秒，伴随着几乎能将耳膜震破的巨响，火光喷涌而出，热浪席卷着强烈的风吹起地上的尘土，破碎的玻璃瓦片雨点一般坠落，燃烧着掉到地上。
琴酒睁大眼睛，眸中一片鲜红。
……
贝尔摩德晚了一步才赶过来，而琴酒正站在基地前面发呆，面露茫然，似乎不知道自己在那，也不知道该干什么。贝尔摩德第一次看到琴酒露出这样的神情，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悲痛。
爆炸的动静太大了，警察要不了多久就会赶到。贝尔摩德拖拖拽拽挪不动琴酒，最后是打了他一巴掌才让他动了一下目光。
要是放在以前，谁敢做出这个动作琴酒一定会剥他几层皮，但现在他看着泪水纵横的贝尔摩德，更加恍惚了。
他明白过来，黑泽川本应该想拉着他一起死，可是他又反悔了。
琴酒坐在副驾驶上，和后座的贝尔摩德一起沉默，浑浑噩噩地来到另一个基地，浑浑噩噩听完Boss的斥责，又和贝尔摩德一起走在走廊上。
朗姆似乎非常幸灾乐祸，琴酒却没空去理他。这次黑泽川叛变非常突然，没有具体原因，大家就都把原因归为宫野姐妹出事了。所以即使Boss非常生气地训了他好一阵，也没有给他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毕竟琴酒和黑泽川为组织做出的，远比损失要多。组织不讲仁义，但他们讲究利益。
反正组织势力遍布半个日本，死几个人不会影响什么。黑泽川那些炸弹正好炸掉了基地里的大部分资料，他们不担心组织暴露。
而黑泽川是怎么弄来的那些炸弹呢？
这就开心了，毕竟我刚开始的计划里并没有爆炸。还记得我的异能是什么吗？空间和光，所以我直接用空间把日本军火库里的亚核弹给拿过来了。
亚核弹，近距离爆/炸，连渣渣都不会剩。
多好！这样不会有人来闲的没事找我的尸体了！
给FBI发了个短信，此刻的我就像是一个考了好成绩想要家长褒奖的小孩子，特别想要到那人面前炫耀一番。
至于琴酒……
诶……
等组织覆灭，我一定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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