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代南宫家（六）

南宫澈一出来，我揪着我那个越来越土豪的哥哥的衣服问：

南宫透哥，你去哪里？

南宫澈嫌弃的甩开我：

南宫澈进宫

南宫透顺路！

南宫澈一条腿跨在前面，不让我上去：

南宫澈不顺路

他的敌意是从哪里来的？

他是我哥，从小玩到大，倒不如一个外人对我好。

但是，我是南宫透啊！

我没脸没皮的夸过他的腿，滚到马车里面，找到最舒服的位置，趴在上面，打算补一补觉，打死也不下车。我进宫迟到最多就是扣俸禄，他进宫迟到可是要砍头的。

南宫澈皱皱眉心：

南宫澈不要靠太近，人家会以为我同黑羽卫串通。

我趴的腰舒服的很，只是南宫澈真的比娘更加啰嗦，让我看不过眼：

南宫透你也不要在家里吃饭了，免得人家以为你勾结五军都督府的老大。

南宫澈踢踢我的腰：

南宫澈起来！

我抱着软垫：

南宫透不起

南宫澈你不起来，我坐哪里？

里面宽的好像一个小凉亭，我在一边歪着，南宫澈在另一边坐着，我们相对着。南宫澈闭着眼睛，不看我，我也没有心思理会他。帝都的华灯很明亮，特别是这条直接通向皇宫的街道，灯火璀璨迷人眼。

昨夜西风凋碧树。

南宫澈就在我的面前，亮光透着纱窗带着点亮黄色的阴影，但是我总是感觉他有点梦幻遥远。

我打开油纸包，里面包着几块我娘做的艾饼。

南宫澈理都不理我。

我吃的“吧嗒吧嗒”响

我纯粹是出于礼貌的问一句：

南宫透要吃吗？

南宫澈居然伸手过来接。

我没有想到他会吃这个。南宫澈那人被人伺候的好像一只金丝雀，挑吃，不好伺候，吃东西都是清清淡淡的。寺院里面的和尚，都可以把它当作表率。果真，他就是为了浪费我的粮食，咬了第1口就放了下来。

我把它不吃的都捡了起来，收回来：

南宫透你不吃就不要浪费我的口粮，真的是，我还很饿呢。

南宫澈看你吃觉得好吃，可是吃下来就完全不是那样吃东西哪里来的，净吃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他不喜欢的东西，就一口咬定是“杂七杂八”的

我一口气都咽不下去。

这败家子，还不是他亲娘亲手做的。

南宫透我穷啊！这两年在黑羽卫，按照规定的俸禄计算，我理应是个小富婆，帝都的小富婆，可以包养小白脸的那种，但是偏偏——我不知道我的月银去了哪里

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

南宫透五军当中，皇城黑羽卫的俸禄应该是最高的，偏偏我在黑羽卫混了那么多年，仍然是个小穷光蛋，你说这稀奇不？

南宫澈那么磨叽，就出来呗。

我还真的愿意离开黑羽卫：

南宫透出来？我能做啥？做饼吗？你敢吃吗？

南宫澈天天迟到，天天扣俸禄。你想养小白脸，笑死人了。

南宫透不是我天天迟到，而是制度本来就不合理。现在的军饷，上不足赡养父母，下不足抚养妻儿。黑羽卫比任何军队都要黑，我们的俸禄都是押着的，五军都督府还说，黑羽卫士最富有的军队，离开黑羽卫的时候，可以拿到大笔的抚慰金。谁都知道黑以为那些人都是孤儿光棍，不要命的职业，随时断了气的，死了都没有名字的，狐狸精这玩意儿绝对是归国库所有的。军人穷一世啊，穷一世啊！

南宫澈眼神一转，有点不食人间烟火：

南宫澈南宫透，这个月又没钱了？

南宫透哥哥，你真是了解我啊。五月初五，《二十四经章》出版开售，珍藏版啊。全套24本，美的惨绝人寰。全国33家角色阁就只有东四内一独家，300套售完即止，哥，借我300两银子。

我对他伸出手，没脸没皮的笑着。

我揉着一张肿巴巴的脸孔，再加上一只烧红的爪子。南宫澈那个混蛋，不借钱就算了，干嘛还要那么用力的打我呢？我即使不算他的亲妹妹，好歹我也是个弱女子啊。这热辣辣的一巴掌，都不知道他用了几成的功力，手掌都是麻麻的。

马车到了宫门口，他就与我分道扬镳。

这两年我在黑羽卫我也算是无风无雨，我爹也从来不列令我离开凤皇城，南宫大将军成绩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南宫透，你喜欢做什么？老子不干涉。老子只有一个要求，你不要让老子一把年纪了，还要进行部大甲去找刑部老大喝茶，记住！”我小时候我爹就死要死要活的：“爹偏心啊！听说，前几年南宫澈在刑部，你就有找他们喝茶！你不去行不喝茶大概可以把行不？老大请回家喝茶，一个人一次才公平……”我爹一副操刀宰了我的模样，我就立刻逃命。

事实上，我是循规蹈矩的良民！

我在凤皇城守卫了一夜一早上，无惊无险又一天，午后就可以换班、换衣服回家。同班的同僚看我一个人可怜招呼，我去他家吃端午粽子喝花酒，我正准备答应，却一眨眼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转到阻挡马车视线里去了，我就把同僚给甩了。

南宫澈的伊犁好马，我不想认出来都不行啊。我真打算偷偷溜上去，能够坐着就不想走路。但是，刚刚转到马超的前面，我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着多年都不会说的温柔话：

明九小心脚下

掐瞎我狗眼的事，那位正经八百的哥哥南宫澈正扶着一位少女跨上马车。少女扶风落柳的姿势，酥软的腰肢都快要粘在他身上，亲密的好像见到蜜糖的小蚂蚁。而这个少女，分明就是昨天早上出现在我家的女子。

我立刻跑上去接过我大哥的活，福州少女风柏杨柳的身子，说：

南宫透光天化日之下，扶老太太过马路，这种好事应该留我一份。

那个少女的腰收敛了一点，眉毛挑起来，脸也涨红了。

南宫澈警告似的瞪了我一眼，拉开我的手，转脸从那个少女礼貌的很：

南宫澈她是我妹妹南宫透，他刚刚换班，脑子没有转过来，胡说八道，不用理她，我们走吧。

果真就不理我了。

可耻啊！南宫澈，可耻啊！

只顾着身边的少女，活脱脱的见色忘亲！

我还没有出生反驳，就有人从我的背后搂住我的肩膀：

明鸣南宫透，在这里，找到我好辛苦啊！

总是在人家说这话的时候，没脸没皮过来插话的，除了老明，就没有第2个了。

城御四方军的明鸣，混得越来越风生水起。

同样是将军，南宫澈的命就苦一点，天天往外跑，这里有匪徒，那里有土匪，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一般。而明明就是有着神仙保佑，呆在帝都喝好吃好最好的无所事事，容光焕发，青春靓丽。

南宫澈稍微打招呼：

南宫大将军明将军

老林就在南公澈的跟前一把将我拉走，说：

明鸣南宫透，来，在这里和干醋，还不如跟我去吃端午宴。

我知道，老明闲着没事干我没有兴趣陪着他：

南宫透百花宴，留着你自己吃吧。

看老明拉着我就走：

明鸣是吃不完的山珍海味。

我看了看南宫澈，走的比我还要快。

我心肝破损：

南宫透不要学上一次百花宴，都是菊花杏花玫瑰花啊，能看不能吃的东西不要留位置给我，我是要吃肉的。

这个时候没有比“吃肉”更加能安慰我的心情的。

老明“嘿嘿”笑：

明鸣你见过我吃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