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逢明灯（27）

居住地的周边有不少小摊贩，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首饰，珠宝，都是一些在末世里没什么用的东西。

一双双眼睛里透着对食物的渴望，但这样的环境下依旧没有抛弃理智，这一点江戚还挺奇怪的。

并不是她恶化人性，只是在极端的环境下，人往往更偏向于选择自保。

直到卞白贤不动声色地碰了碰她的手臂，在她耳边到。

卞白贤“抬头，看屋檐。”

江戚抬头朝屋檐遮蔽处看去，只见有一个极小的东西在转动，像是摄像头，而那头连接着几根长长的绝缘线，顺着那些看到的便是黑洞洞的枪口。

见此，心下一惊，怪不得没人敢动，看来一旦有人敢暴动，那些远程操控的枪口便会立刻对准那些人，死亡在他们心中的恐惧往往要比想象中的大的多。

“要，要买首饰吗？只要一个面包就好。”黑布将女人笼罩得死死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窝深陷，像是饿了很久。

卞白贤看了一眼摊子，将早上没吃的面包递给了那个女人，随手挑了一个戒指。

见此，江戚不免蹙眉，虽然他们这三天都能领到食物，但卞白贤这样突然的善举让她生出些不满来，末世先杀圣母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见卞白贤拿掉戒指上的标签就要往自己手上套，江戚一下手握成拳，看着眼里写满真诚的卞白贤又说不出什么重话，只垂眸道。

江戚“我不太喜欢首饰。”

听到江戚的话，拿着面包的女人默默捏紧了包装袋，发出些窸窣的声音，随即，将自己手上的十字架项链献宝一样递到了江戚面前。

一截青紫没一块好肉的手臂就这样暴露在空气里，视线挪动到她手里紧攥着的十字架项链上，世界都变成这样了，信仰也依然存在吗？

江戚胡乱地想着，紧接着，没头没脑地问。

江戚“为什么还会信仰神呢？”

那女人盈满泪水的瞳孔一颤，摸不准她的脾气，有些害怕道：“因为神向我们许诺过，永不抛弃信徒。”像是鼓足勇气了一般，“上帝永爱世人。”

江戚抿了抿唇，将她的手推了回去。

江戚“那就……这个戒指吧。”

说罢，没有丝毫留恋地转身离开，但心里似乎破了一道口子，源源不断的悲伤涌出，好似在与那个女人受到的苦难共情。

卞白贤见江戚离开，将戒指收入口袋里，微笑着同愣住的女人道。

卞白贤“请继续坚持你的信仰，神会眷顾每一个真心爱着她的孩子。”

那个女人看着远去的两人，立刻将项链戴好，双手合十，微微颔首，虔诚的模样惹来了不少议论，但她并没有在意，神给了她再一次信仰的机会，那两个人一定是神明派来拯救她的吧，不然怎么会那么恰好停在她的摊位前，又那么恰好地说了那些话。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江戚偏了偏头，放缓了步伐。

江戚“卞白贤，这个世界已经这样破烂了，如果真的有神，为什么这些苦难还是发生呢？”

卞白贤看着江戚的神色一顿，上帝在受着万物宠爱的同时，也能与世界共情，这个世界快要撑不住了，它在发出哀鸣。

卞白贤“说不定神明已经降临了，只是对于这些苦难她也没找到突破的办法，神并不是无所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