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人皮玩偶

竹墨小亭，红衣女子慵懒的侧躺在床榻上，“羽默诶，吾的水烟袋呢？”

　　“你……你还抽？”羽默扶额。

　　女人不满到，“吾都忙了三十几年了，汝不地犒劳犒劳一下吾？”

　　“你忙了三十年只收集了不到十个人的名字？”

　　“不到十个？怎么可能？”

　　“嗯……准确说不是十个。”

　　“吾就说嘛，吾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六个。”

　　“……”女人尴尬的要命，“咳咳。”

　　女人换了一个姿势，“羽默诶，你真不进人情，啧啧啧……”

　　羽默给人递过烟袋，“又先含水在口，故烟性虽烈而不受其毒……又或以锡盂盛水，另有管插盂中，旁出一管如鹤头，使烟气从水中过，犹闽人先含凉水意。”

　　女人贪婪吸了一口烟，“哟，小丫头也会吸烟啊，来来来，姐姐烟袋烟有以翡翠、玛瑙的为烟嘴，你喜欢什么触感的？”说实在，妱沐真的很喜欢逗人家羽默乐子，她话虽少，但她句句语出惊人，可比范无咎那个冷面鬼好玩多了。

　　羽默眼角一个劲抽抽，以前被妱惜那个小丫头气的抽抽，现在可倒好，被妱某气的天天抽抽，她这是什么命？“没看过乾隆中叶刊行陆耀的《烟谱》？”

　　女人再一次深吸一口烟，烟气缭绕，更加一份朦胧，轻衫薄衣，看的羽默一阵脸红耳赤，“没有。”只见女人耸耸肩。

　　“文盲。”

　　春天的阳光终于照进了竹林，稀稀散散的阳光却显得十分温和。不是夏天的骄阳，也不是冬日无力的光眼，春天的阳光在此泛滥，还带着一种风的感觉。“又是一年春意……”女人忍不住赞叹到，她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女孩，她本是闺怨容貌，现如今也只有二八年华……看样子鬼灵草对她的影响真是极大的，妱沐突然有种对不住她的感受……

　　“羽默，俯身下来……”女人抬手挥挥。

　　“何事？”羽默一脸疑惑，但也还是俯身过去。女人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前留下蜻蜓点水般一吻，羽默脸上瞬间升起两片红云，咽了一口口水。妱沐看见她的这副模样忍不住的笑了。

　　“幼稚！”啧，又是这两个字，嘴角微微上扬，“嗯哼，有点喜欢她这副模样啊～”

　　“最近小白都不找吾讨酒喝，真的是鬼生无趣……”女人还不忘吸一口水烟袋，而一旁的羽默只是摇摇头，不死不老的半鬼，管不了。

　女人慵懒的侧躺着吸着烟，眼神时不时瞟向羽默，嘴角微微一笑，她可真好看啊……

“鬼界判官君茗驾到，妱沐为何不见！”一阵威严的声音从竹林传来。羽默抬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哟，君茗大人，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吾这就一破竹屋，您屈尊来吾这？稀客稀客啊。”女人虽然嘴上说着客套话但依旧丝毫没有要迎驾的意思，“羽默，愣着干嘛？还不招呼大人来寒舍一座，上茶。”

“你！大胆妱沐！你可之罪？”

“妱沐无罪。”说完一片竹叶擦脸而过，死死钉在亭柱上。

“君茗难不成汝这次来又要找吾打一架？吾可是答应羽默不在商铺动粗的。”女人冷声回应，还不忘往羽默看去：呵，死性不改，每次都是这样，杂七杂八的锅都留给我。

“本判官可不是闲来无事来找你这种无名小卒来打架的！正事要紧。明日，冥界见！”丝毫不见人踪影，只留下一朵彼岸花……

女人轻叹一口气，眉头紧皱，“看样子冥界是真的出现骚动了，要不然也不会叫吾出马……”

“嗯……小心……”

“羽默这几日吾不在汝一定要替吾好好看店，汝最叫吾放心了，不向那俩崽子，天天东跑西跑的。”羽默并没有说话，依旧做着手上的动作，“还有要是九尾和妱惜回来了，给他们说声我去冥界了，别叫他们担心。”羽默点点头，内心多有不舍，想想那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羽默脸红一片。

“羽默？汝怎么了脸红？热的吗？”说完抬手摸摸人家羽默的头，自从那日起妱沐就养成了一种习惯——动不动就喜欢摸羽默的头，要么就捏捏她的小脸，虽然羽默总是一脸嫌弃……

是夜。

一人一半鬼，各怀心事的睡下了。

清晨，羽默晨起，她敲敲妱沐的房门，无人应答……她就这样立于窗前，从朝到暮，看帘外苍笼百态，昔日的繁华落尽（繁华特指他们四人平日热闹场景，不是语误。），薄凉侵入内心，不由生对生命的惊叹与执着。这样的一个黄昏，想是不宜有任何尚情雅操，闲音清韵，只适合放飞卸装，静寂如斯，凭吊心魂。

　　……

　　相传在冥界忘川河，那的河水呈血黄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在忘川河上有座奈何桥，奈何桥边坐着一个老婆婆，她叫孟婆，要过忘川河，必过奈何桥，要过奈何桥，就要喝孟婆汤，不喝孟婆汤，就过不得奈何桥，过不得奈何桥，就不得投生转世……

　　妱沐在冥界忘川河附近徘徊不定，“都说忘川河的水混浊不堪，都说这里的牛鬼蛇神丑出天际……谁传的？也是反正他们前世今生也没记忆。”女人耸耸肩，一脸无奈。

　　“妱沐？”一位年轻的女人轻柔的叫住她，女人回过头对她微微一笑……

　　“是我。”

　　“我……”女人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还是止住了，俊秀的脸上瞬间阴云密布……妱沐就这样看着走上桥的女人纷纷递给那些鬼魂孟婆汤，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妱沐不禁起一丝疑惑……

　　女人躺在彼岸花海，玉手一抬，花瓣漫天飞舞，女人闭目养神，满脑子都是刚才开会的场景，厉鬼、生死簿被划掉的名字又或者黑白抓不到鬼魂回冥界而且也没有立坟，死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性……

　　“你是……冥界的？”妱沐抬头一看，一个漂亮的女人，水汪汪的大眼睛，只不过身上都是血痕浑身湿淋淋的。

　　“挨完鞭打在被溺死？”女人一愣，冷笑到：“是啊，那又如何……你是新的鬼兵吗？我呆这里很久了……”

　　妱沐点点头，“那为何不肯投胎？”

　　“我在等我妹妹……我俩被河溪县县令梅仁兴诬赖说我们不忠贞就被四处追杀，到了河溪边我们分开了，我被误杀了，可是妹妹，我担心……”女人眼里流露出一丝悲伤。

　　“可有遗憾？”

　　“有啊……”

　　“吾可以帮汝。”

　　“你？你是什么来头？要是我想现在反生你可否能帮我？”

　　“可以，只不过是要与吾签订契约！终身不能悔”女人抬手一挥彼岸花海瞬间幻化成一片农田，在田里有一间草屋……

　　“男耕女织？向往的很好嘛～”

　　女人一脸错愕，“这……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欢迎来到吾的‘朝暮’，说出汝的愿望，吾会竭尽全力帮你完成。留下你的名字……交易正式成立！”

　　“这里是……这里莫不是传说中的实现愿望的地方？”

　　女人点点头，“说吧，说出汝的愿望，吾帮你实现……”女人媚惑到。

　　“我要反生，反到人间，我要去找我妹妹……”女人眼神飘忽不定，勾唇一笑。

　　“汝稍等一下，现在这个时辰没有合适的尸源，再加上这是冥界，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待吾回去帮汝反生。”

　女人满足的点点头，“无妨，越早越好……”

　　“好。”妱沐玉手一抬，女人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渐渐消失……只不过女人的手上多了一只血红色的蜡烛，刻有“宋辞”二字……

　　“愿望完成，蜡烛自燃，合约成立，去往地狱，救赎……”

　　说完环境崩塌……

　　女人身影一晃，离开了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