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梦魇

得知白潇今夜要在风神府留宿，润玉派了魇兽过来替他陪着白潇，顺带了一句话：

润玉潇儿，你可在风神府多陪伴风神仙上几日。去鸟族，三日归。珍重，勿念。

白潇明白润玉开始实行他的最后一个计划了，这天，终究是要变了吗？

白潇（忧愁）小魇兽，阿玉背负了这么多，他承受得了吗？

魇兽蹭了蹭白潇的手掌，突然打了个饱嗝，

一颗泛着七彩光华的珠子从魇兽口中吐出，白潇一眼就认出，这是一颗润玉的所见梦梦珠。

白潇（喃喃）阿玉……会梦到从前的什么事呢？

白潇看了下去

只见梦珠中，与润玉在落星潭初见的不是她，而是女扮男装的锦觅；与润玉有婚约的水神长女，也是锦觅；小魇兽被送给锦觅讨她开心；润玉在天河边为锦觅架起彩虹桥，在桥的那边守候锦觅；逆鳞也赠给锦觅护她周全，甚至润玉舍了半身仙寿用禁术救了锦觅、为锦觅吞噬了凶兽穷奇，发起天魔大战……锦觅身殒后发誓用不踏入忘川，最后太上忘情。

而锦觅，因为服了陨丹不通情爱，随随便便敷敷衍衍就答应嫁给润玉，同时还与火神纠缠不清，直到最后二人在锦觅与润玉婚前灵修；润玉的龙鳞被锦觅狠心扔在地上，她说润玉不懂爱，也不配被爱……锦觅随意糟蹋作践润玉用半身仙寿给她救回来的命，最后她身死道消……

白潇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嗡嗡作响，耳畔不断地回荡着山崩地裂的声音，心脏被刺得生疼，她说不出话来。不知不觉间，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眶……看完梦珠后，她浑浑噩噩地挪到榻上，任由眼泪肆意地流着，本来以为是无眠夜，她却因为哭累而最终睡过去了。

梦境——

白潇看到自己与一男子成亲

白潇（疑惑）这是……我的上仙劫吗?竟有种熟悉感……

画面变动着，从这个叫“顾小五”的男子和曲小枫在西洲的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到小枫失忆，嫁到中原豊朝成为李承鄞的太子妃。

白潇（喃喃）原来是那件事啊……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可如今看到，心口还是会疼啊。

曲小枫与李承鄞开心地逛花会、

李承鄞为曲小枫揉伤脚、

李承鄞为曲小枫剥蟹……

可种种的美好都是建立在李承鄞杀了小枫的阿翁，害得曲小枫父亡母疯，被迫作为和亲公主到中原，接连受刺激失忆基础之上的。

白潇记得她说：

虞笙（白潇）当初是我错看了你，如今国破家亡，是天神对我的惩罚。生生世世，我都会永远忘记你。

可是，她没忘啊……

直到豊朝铁骑再次踏破西洲边境……

小枫挥剑自刎于两军阵前，

虞笙（白潇）顾小五……原来那只狐狸，一直没能等到他的姑娘。

那时，她脑海里闪过中原大婚时的画面，

虞笙（白潇）冬天了……没有萤火虫了……

凡尘结束，白潇回到了紫微宫中，她记得，那五百年她都过得浑浑噩噩，终于在历上神劫前不久，她取了忘川水喝下，忘却了她的那段经历……如今竟又记起来了……

白潇（扯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呵，忘川水的效用，一如既往地弱啊。

梦境的画面一转，梦珠中润玉与锦觅的那段纠葛又在白潇面前上演了一次。再次看完，白潇只觉得身心俱疲。

白潇（心想）不如就这样睡着吧，好受些了再起。

临秀等了许久不见女儿出房间，按下心中的担忧与疑惑走到白潇房门前，敲了敲门：

临秀（担忧）笙儿?你起了吗？

久久不见回应，临秀察觉到不对，忙施法进入房间，到白潇榻边。

临秀笙儿?笙儿?醒醒啊笙儿!

白潇非但不醒，且眉头紧皱，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额头冒出，嘴里也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这可吓坏了临秀，虞笙从小到大身体很好，几乎没有过什么病症。

临秀（焦急）笙儿!你醒醒!别吓阿娘啊!

白潇仍不醒来，临秀只得吩咐道：

临秀（高声）来人!请岐黄仙官!速回!

仙侍甲（作揖）是，仙上。

不一会儿功夫，岐黄仙官匆匆赶来为白潇检查了身体，对风神说道：

岐黄仙官风神仙上，帝姬这是梦魇了。待小仙下去为帝姬开几服药，好好养上几个月便好了。仙上不必太过忧心。

临秀（急切）那她何时会醒?

岐黄仙官（摇摇头）小仙也无法保证，但绝不会超过三天，请仙上放心。

临秀（点点头）多谢仙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