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鱼儿这种初学武艺的菜鸟来说,没有什么比拥有一个良师更重要。
一个好的师傅,懂得如何去引导徒弟,快速发现问题并及时解决。
毫无疑问,施落晴就是小鱼儿最好的师傅。
小鱼儿每天除了自主练习外,还要跟她过招。
显然,最好的练习就是过招。
刚开始的时候,他自认为已经将越女剑法所有的招式都烂熟于心了。只要说出招式名,他准能立刻反应过来并正确使出。他还不止一次向施落晴炫耀,但每每只换来她轻蔑的冷笑。
直到真正动起手来他才明白,自己未免太过于想当然了。
那自己的表现在施落晴眼里又算什么?小鱼儿羞愧得脸刷的就烧到了耳尖。
什么招式,在对方一剑刺来之际就全都抛到了脑后。只知道闪避,一次次像懒驴一样在地上打滚。
稍微好点的时候,也只是胡乱出招,毫无章法可言。
但在施落晴的引导下,她让小鱼儿把剑搭在她的剑上。然后,只要她一运剑,小鱼儿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了一样,不由自主地就能使出越女剑法。
一次次的较量,小鱼儿有主动也有被动。慢慢的,他就能运用剑招与施落晴斗得你来我往。
当然,最后都是以他的失败收尾。
一天下来,施落晴比喝水还要轻松。反观小鱼儿却一身是伤,狼狈不堪。
好不容易熬到太阳落山,却还有另一段噩梦正等着他。
那是如同刮骨的药浴
用过晚饭,刚消完食就被施落晴摁进了药桶,只留了个脑袋在外面。
刚一入桶,小鱼儿就感觉到浑身像是被无数根针扎过的疼痛。
遥想第一次药浴的时候,天还比较凉,水也只是温热。没几个呼吸,小鱼儿却已是大汗淋漓。
那种痛楚,明明令他痛不欲生,脑袋却越发清醒。
他被施落晴按在水里起不来。他挣扎,最多只是溅出一点水而已。
正当他绝望无助的时候,一股暖流从他脊梁生起,升到头顶又慢慢降至腹腔。
至此,他全身的痛楚便减轻了一分。于是,他就想控制那股暖流,让它更多更快地在自己体内流动。
可是他没能成功,那股暖流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就在这时,只听施落晴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澄心定意,守元抱一。记住那团气的运动轨迹。”
又循环了一个周天。
她又说:“试着去掌控它。”
说罢,施落晴减少了真气的输送。
渐渐的,那团气少了施落晴的催动,开始变得懒洋洋的,一动不动,甚至变得稀薄。同时,小鱼儿身上的痛楚也再度变强。
嘶——
小鱼儿疼痛难当,急忙鼓劲儿去驱使那团气。果然,有了他的催动,那团气重新恢复了朝气。虽然不如先前那般快速,却也像发了情的公猪,一个劲儿的往前冲。
亏得有施落晴引导,而不至于走火入魔。
每当气从丹田流出循环一周后再注回丹田,小鱼儿明显能感觉到它壮大了,并且更加凝实了。再者,他受到的痛楚也减轻了。
于是,小鱼儿便不知疲惫的运功,直到药力吸收殆尽,而他身上也再没有了针扎般的痛楚。
收了功,小鱼儿迫不及待地向施落晴炫耀:“嘎嘎嘎,我也有真气了!”
本还想着要让她刮目想看来着,结果没想到又遭了鄙视。
“你那也好意思叫真气。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内力。”
真气是武者突破先天,运功大周天而凝聚的先天精气。而内力只是后天武者运功小周天产生的后天精气。
一个先天,一个后天,孰强孰弱,不言自明。
“我就让你瞧瞧什么才是真气。”
说着,之间她竖起剑指,随手一挥,一道无形之气透过指尖破体而出,拐着弯就甩在小鱼儿光溜溜的屁股上,打的脆响。
失望过后,惊讶之余,小鱼儿这才意识道自己还没穿衣服,连忙窘迫地将双手捂在下面。
一晚过后,第二天起来,小鱼儿又是精神饱满。既没有腰酸背痛,连头天所受的皮外伤都尽数痊愈,一丁点红印也没留下。
施落晴仔细检查了一番,非常满意。今天又可以放心操练了。
有了施落晴帮助,小鱼儿练起功来自是事半功倍。也没有出现独自练功时,稍不注意就会经脉胀痛的那种情形。比之更高效,更平和。
比起练剑,他更喜欢练功。没有练剑那种枯燥的感觉,他真真感到自己在一日千里的变强。尽管不能达到真气外放的境界,但依旧让他兴致昂扬。
再说,练剑时施落晴都非常严苛,恨不得练不死他就往死里练。大概也只有练功的时候才肯温柔待他。
有天傍晚,小鱼儿摸着肚子到厨房去找吃的,见到了一天不见的施落晴。
火炉上一口砂锅烧的汩汩作响,逸散出来的气味说不上臭却也难闻。
“正好,那锅药你盛一碗喝掉。”
“什么呀?”
小鱼儿觉得自己不仅没病,身体更是越发健硕了,还喝什么药?
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是吧?
小鱼儿暗自腹诽,但还是用抹布垫着锅把手将砂锅端下炉子,放在案板上。他敲开盖子用竹筷扒拉了一下。嚯,好家伙,有一根老参至少巴掌长。
至于其它药材小鱼儿没一样认识。其中还有一根比那人参还长的东西,尖上带着倒刺,根部还垂着两颗大球。小鱼儿从未见过,觉得还很新奇。
“这是什么呀?”
他用筷子将那东西挑起来去问施落晴。得到的答案差点让他没把筷子给扔掉。
“虎鞭。”
虎鞭?是那玩意儿!小鱼儿虽然没见过,但以前在绣锦坊里却听到过不少。
一个人说,唉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咯。或者说,唉最近腰不好了。
另一个人就会说,我这里整好有一根虎鞭,你拿回去泡酒喝,保证杠杠的。
这虎鞭,不就是那玩意儿嘛!
看着施落晴神色不善地瞪着他,小鱼儿大感冤枉:
我真没想着调戏你啊!
而且,他的脸也青了。
你给我吃这玩意儿干嘛?我那里还好使呢!这是真的!
小鱼儿默默地将虎鞭放回药锅,然后默默地盖上锅盖,想就这样默默地离开厨房。
然后,被施落晴默默地拎了回去。
施落晴一副“来,该喝药了”的表情,小鱼儿害怕极了:“那、姐姐,人家还是个孩子……”
咕噜咕噜——
都是给惯的,喝个药还要人喂。
施落晴捏着小鱼儿的嘴巴直接往里灌。
那药汤特粘稠,还很咸,恶心得小鱼儿一阵反胃。可就是吐不出来,不上不下的堵得慌。他想,要是能吐出来倒还痛快点。
倒是施落晴好心提醒了他:“可别吐了,不然还得喝。”
吓得他赶紧抚顺胸口,拼命吞咽。
“好了?”
“好了!”
“哦,那顺便把这根虎鞭也吃了吧。”
“……”小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