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二十多年前,又好像是十几年前,却又好像就在今天。
东方绩站在人群里,和四周站着的人一样,都抬着头,踮着脚,向高处望去。
人们只沉浸在这盛世的喜悦里,没有人会想到这竟然是北魏最后一次的盛会。
在一片人声鼎沸之中,圣女们身穿红衣,从天而降。
红色正是魏北最崇高神圣的颜色,只有圣女一族才可以配享红色服饰。
而中间,有一个身穿火色衣裙的女子,她站在蒙着一层红色纱帐的帐篷里翩然起舞。
那个女子就是魏北的第一圣女,圣女宫主。
东方绩完全被那个红衣女子迷住了,虽然他完全看不到那个女人的样子,但他此刻对一件事情坚信不疑——
那个女子肯定就是降临人间的仙女。
不光是东方绩,站在他身边的未婚妻竹隐也同样被高台之上的那个女子震惊了,她也不相信这世上还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若说只用美丽,早已无法形容,那是一种很神妙的感觉。
竹隐阿绩,你说那个圣女宫主到底长什么样子啊?
少年东方绩啊——你说什么——
竹隐我刚刚问你话呢,你说圣女宫主长得好不好看?
少年东方绩我——这我怎么知道——
东方绩的低下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竹隐,顿时脸红了。
东方绩早就知道自己有个叫竹隐的未婚妻,竹家是京城第一镖局,东方家是魏北第一商户,两家联姻,也算是强强联手。
竹隐虽然名字起的很文雅,但的确不像一般大家闺秀那样矫揉造作。
其实这还是当年她爹找了一个老秀才起的名,意思是希望让她隐掉武夫鲁莽之气,多添些文人风韵。
也许可能是名字总会和性格相反,竹隐从小便是个活泼好动,胆大心细的女孩。
也正是竹隐心胸宽广,素喜与人交好,要是换了别家的姑娘,白白让人家等了十几年,早就悔婚去官府里告状了。
东方绩来到竹府,见到竹隐的第一眼,便认定她就是自己今后的妻子。
竹隐看到东方绩,一点也不害羞扭捏,马上就拉起他的手要带他去京城观赏游玩。
竹隐哼——我也让这周围的人瞧瞧,我竹隐的夫君长什么样子!看谁还敢说本姑娘嫁不出去!
少年东方绩你要是欢喜,我便整日都陪你。
竹隐不够不够——
少年东方绩嗯?
竹隐一天怎么够?一辈子我都觉得不够!
少年东方绩啊,哈哈哈——
自从那次寿宴大典过后,竹隐便整日想着见圣女的事情。
东方绩看她每天都心不在焉的,就觉得很奇怪。
少年东方绩小隐,你最近是怎么了?
竹隐你说那个圣女宫主到底长什么样啊——
少年东方绩原来你这么多天还想着这回事啊!
竹隐哼,这还不是因为你!
竹隐这句话让东方绩有点手足无措。
少年东方绩我又怎么了?我连她那天穿的是红裙子还是红袍子都忘了。
竹隐看吧,你果然没忘——还记得她穿的是红色衣服。
东方绩这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语言不行,只能行动了,就一下子蹲下来抓住竹隐的手,竹隐被他这一蹲弄得莫名其妙。
少年东方绩小隐,我的心里只有你,你要相信我。
竹隐哈哈哈,我逗你玩呢,你还当真了呢?
竹隐抱着东方绩的头,笑着说。
少年东方绩你——
竹隐早就听说东山神秘,我真的想去那里一探究竟!你陪我一起去吧?
少年东方绩你真是想得出来,好吧——我陪你去便是。
东山离京城不远,二人第二天一早便悄悄骑马从家里溜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城门增加了把守的士兵,出城检查竟然也比以往严格。
行路接近中午,来到一家茶棚,可以看到远处便是耸立入云的东山。
少年东方绩要不我们先喝口茶,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竹隐这样也好,骑了这么久的马,我都快散架了。
二人拴好马,走进了茶棚。
正当二人喝茶说话间,就看见走来了一男一女,在角落的桌子旁边坐下。
东方绩抬头看了一眼那两人,侧过来小声地对竹隐说——
少年东方绩是南疆人。
竹隐我也觉得他不像我们本地人。
少年东方绩这次受邀来参加大典的,多有南疆的仙派。
竹隐我看也是,你看他俩长得都好好看。
东方绩拍了一下竹隐的头,
少年东方绩喝茶!
东方绩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在不经意地打量着角落里的那两人。
他们一男一女都穿着褐绿色的麻衣,在魏北,只有极其贫贱的人才会这样穿。
但是看两人的相貌气质,都绝非等闲之辈,以东方绩那么多年走南闯北的经验来看,他认定这两人不简单。
东方绩二人点的那壶茶水还没见底,事情就发生了。
如果不是静静的坐下来一看,谁会发现这茶店就建在荒郊野岭呢?
这条路是通往东山的野路,官道是被皇室严格把控起来的,没有皇帝的旨意不准凡人通行。
谁会在这样没有人走的野路上开茶棚呢?
东方绩和竹隐几乎是同时把被子放在了桌子上,二人四目相对——
少年东方绩有问题。
竹隐别怕,有我在。
竹隐握了握袖子里藏着的那把短剑,看着东方绩,坚定的说。
少年东方绩先不要打草惊蛇。
二人点头示意,继续端起了茶杯,但是没有喝水,倒是把玩了起来。
这时,外面突然吹来了一阵狂风。
还没等东方绩二人起身,角落里的那二人就一下子出现在院子中间。
只听那个蒙着的女子说——
丹织我既然跟他走,就算是死也不会和他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