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出发之日

从京城到扬州有南北大运河，坐船自然是最方便的，又快又可省却一路颠簸，河道内有官府的官船，杨程万等人随着刘相左上了船，得知锦衣卫经历陆绎早已上船，且已等了他们半个时辰

南北大运河修于永乐年间，自此南北漕运畅通无阻，南方的粮食源源不断地运往北方，供应北方城市与驻军，河面上漕运的船只络绎不绝，成群结队的野鸭子出没波涛之中，南方稻米漕运北上，无数粮食遗漏河内，养得河中鱼肥鸭壮

今夏伏在船栏上盯着野鸭子，眼神有点发直，和一旁的杨岳讨论着

袁今夏早知道平日无事就该来这边打野鸭子，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呢

杨岳卖了多可惜，好吃着呢。这野鸭子肉紧和家鸭不同……

说起烹调，杨岳就有些刹不住

袁今夏别招我，正饿着呢！

今夏痛苦地制止他。她身上缺钱，本想到衙门里蹭顿饭，可为了赶船连饭都没蹭上，船上没到饭点是没东西吃的，现下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陆缨就知道我家今夏姐姐饿了

身后熟悉的清脆声音传来，袁今夏一转头就看见陆缨端了一整盘饺子，个个皮薄透馅，个大圆润

袁今夏阿缨？！

袁今夏你怎么在这儿？

陆缨[将饺子递到她手中，笑道]我可是软磨硬泡，哥哥才同意让我随行的

听陆缨回答，袁今夏也顾不得评论了，拿起筷子就开始埋头苦吃，随即又抬起头来感激道

袁今夏呜呜，阿缨你……真的太好了！

嘴巴里还塞着饺子，声音自然也就含糊不清，不过撑着今夏那本就肉嘟嘟的脸蛋，显得更加可爱了，看上去倒不比陆缨大

见今夏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杨岳当即皱眉道

杨岳缺钱也不能不吃饭啊，我听说你预支了这两月的月俸？

杨岳你到底得攒多少嫁妆才能嫁出去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陆缨一听这话，来了兴趣

陆缨哟，让我听听，是哪家倒霉孩子又被你娘看上了？

袁今夏[没好气地白了两人一眼]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听着袁今夏的抱怨之语，陆缨咯咯咯笑得特欢，不过自然是不担心的，毕竟今夏姐姐可是未来要成为自己嫂子的人

最后，袁今夏怅然转过身，陡然发现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站着一人，醒目的大红飞鱼蟒袍，腰束鸾带，佩绣春刀

只是那与陆缨有三分相似的面容清隽俊美，在冬阳下，茶雾中微微散着光晕，氤氲出一些些柔和暖意

袁今夏[心莫名漏跳了一拍]

今夏片刻迟疑，想着那晚新丰桥头的事，眼下横竖他没瞧见，自己犯不上去见礼，偷偷溜开才是方便。可只在刹那，陆缨已是蹦蹦跳跳上前去

陆缨哥！

杨岳今夏二人也只得上前一步施礼

陆绎[不咸不淡]嗯

陆绎杨程万杨捕头何在？

杨岳我爹爹腿脚不便，正在舱内休息

陆绎手略一抬，向着船舱方向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带路，端着的茶碗顺手往旁边一递，正是今夏所在的方向

大概是他的动作着实过于顺手，自然而流畅，以至于今夏脑子还未转过弯来，就已经自动自觉的接过茶碗替他捧着

袁今夏[愣愣地盯了茶碗一眼]

陆缨[忍笑]今夏姐姐这是瞬间从捕快变成小厮了啊

袁今夏……

陆绎与杨程万在舱内所谈之事陆缨心知肚明，是以和他打了声招呼就自己寻乐子去了

站船夜泊，半宿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