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害己

这已是隆冬时节，各个院里也都长起了碳盆，祖母特意下令不用每日早上前去请安。萧轩韵无聊的扣弄着祖母赏的手炉，只听外面一阵嘈杂，一个丫鬟急忙的跑进来说：“大小姐不好了，您快去看看二夫人！”萧轩韵慌忙起身，小颜连忙去扶着，嬷嬷旁边道：“出了何事？”“大夫人身边的人带着人去了二夫人那里了…”“因为什么？”好像是二夫人违了令，私自养了什么东西。”萧轩韵急忙的跑出去，脑子里回忆着是哪里出了，自己…明明把夹竹桃扔了，不对萧轩韵握着的手紧紧抓住，小颜紧跟在后面她还没见小姐如此慌张。萧轩韵脑子飞快的想着：“那个夹竹桃没处理干净。”“小颜，那个夹竹桃你扔哪了？”小颜紧跟上说：“嬷嬷怕我弄不好就让我给她了。”

　　萧轩韵突然停住脚步，“小颜你快去找祖母。”“啊？好我这就去。”

　　“慢着，别去了。”小颜不知道小姐为何改变主意萧轩韵现在还不敢赌，在小颜耳边低语几句，而后将头上的银簪放进手中。只能靠自己跑进去看见屋里一地的碎片。“够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原来是大小姐，恕我们冒昧了，我们也是按照规矩办事。”“规矩？你们这般以下犯上就是规矩了，看来是你们这些人在母亲那里学规矩时偷懒了。

　　“大小姐可能不知道，大夫人现在身染恶疾。”

　　“那你不去母亲身边殷勤带着许多人来这院子里疯了一样的摔东西有何用？”

　　那为首的顿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句，大小姐还是看证据办事吧，有位巫师说大夫人的病是因为有人咒她。

　　萧轩韵看着坐在榻上的娘亲，娘亲那神情莫名的平静，这让萧轩韵倒是出乎意料。萧轩韵只知道自己的生母当时是父亲的结发妻是这忠勇侯府的主母，后来被如今的大夫人陷害，萧衍更是宠妾灭妻，娘亲是因为自己而不去与刘氏争，怕她狗急跳墙，就连舅舅也为此不值。不过父亲萧衍似乎心有愧疚，在外萧轩韵仍是这候府嫡女，这后来的总比不上结发妻。

　　一个丫鬟在嬷嬷耳边低语，而后有人送来一个东西，孙嬷嬷趾高气昂的说：“大小姐可不是冤枉老奴了，这便是证据。”萧轩韵看着嬷嬷手里的东西，确实是夹竹桃。“二夫人还请跟老奴走一趟。”说着就要上前拉扯。

　　还未等萧轩韵上前就看见二夫人一甩袖，嬷嬷一个不注意向后退了两几步差点摔倒。“你一个下人也敢和我吹胡子瞪眼的，看来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这突然的一下让嬷嬷甚至是萧轩韵都吃了一惊。这时萧轩韵身边的嬷嬷来了说：孙嬷嬷你也是这府里的老人了，这忠勇侯府最忌讳的就是以下犯上，难不成你老糊涂忘了？”

　　孙嬷嬷自知理亏“我哪里不知道，不过是想请二夫人快去当面对对清楚。”

　　众人行了礼，身边人拉开床的围帐大夫人面色惨白，萧轩韵不屑的看着这几分矫揉造作的病态，这病分明就是自己故意得的。

　　大夫人开口道：“妹妹来了。”

　　“这不是孙嬷嬷到妹妹那里非得诬告时妹妹故意的陷害姐姐，特来看看。”

　　“咳咳…”大夫人握着手绢掩住嘴巴咳嗽看着真让人心生怜悯，“妹妹也知道我最怕夹竹桃这东西，昨晚就觉得不舒服，今天却在院子的角落里发现夹竹桃，偏偏妹妹的院子也有妹妹说巧不巧！”

　　二夫人走上前去说：“巧不巧的不知道，事情没有结果也不能妄下定论，就看看大夫来了怎么说吧！”

　　大夫人喘了口气“我已经让人去请了京城有名的大夫了，咳咳…就不劳烦妹妹了。”

　　小颜悄悄走进来在萧轩韵耳边低语，萧轩韵轻轻皱了眉头。她让小颜去找常给大夫人瞧病的大夫，想买通让他说个实话，结果人家不愿意，以医者仁心这冠冕堂皇的借口给辞了。

　　大夫诊了脉“大夫人这病症不像是中毒。”萧含莲惊呼“怎么可能？”大夫人瞪了她一眼见众人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看着她。她讪笑道“母亲的症状同之前中了夹竹桃的一样，怎会不是？”

　　“二小姐若是不相信草民的医术，大可不必让我来诊脉。”

　　大夫人虚弱道：“那是何故？”

　　“不过是天气寒冷，屋子内外温差大一冷一热最容易得病，草民给您开个方子吃上几副这病就好了。夫人您平时还是要多注意。”

　　“那…咳咳…夹竹桃对我没有害处？”

　　“夫人，这是什么季节了，那夹竹桃早就没有了毒性了。”

　只是他怎么可能真的是医者仁心，这个大夫无利不起早？看萧含莲刚才的模样想来此人早已被买通，只是怎么会变了口风？萧轩韵听着虽有疑惑，可娘亲没事就好，眼里藏不住的笑意。

　　“姐姐既然没事那妹妹也先告退了。”

　　“妹妹慢些，是姐姐我冤枉了妹妹。”大夫人虚情假意道。

　　“姐姐还是要注意身体，再说也不差这一次不是。”大夫人哪里听不出其中意思。二夫人说完就带着萧轩韵走到门口停下说：“姐姐不如卖我个人情。”

　　“妹妹有话直说”

　　“那个孙嬷嬷以下犯上冲撞了我，我瞧着碍眼，将她逐出府去安度晚年。”

　　孙嬷嬷大惊失色扑通跪倒在地“求大夫人救我啊，我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萧含莲走到她面前讽刺“母亲可没让你去那里胡乱咬人。”大夫人瞧着这次她们怕是做足了准备，也不好再说什么摆了摆手，孙嬷嬷一下倒在地上喃喃自语：“夫人，老奴可是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了，你好狠的心啊！”转眼间事情就办妥当了，一干人人等福了身子也都退下了。

　　“母亲，这可如何是好？”萧含莲坐在榻前。

　　”还有脸说，还不是你刚才坏的好事，明眼人岂不是都看出来是个圈套了。”

　　“母亲，女儿不是故意的。”萧含莲委屈的摇着大夫人的胳膊。

　　“罢了，来日方长，我以为这么多年那个小贱人的脾气早就磨没了，今日倒是在我这里威风起来，直接把孙嬷嬷逐出府。”

　　萧含莲听了脸色一变“母亲孙嬷嬷知道太多要不直接…以绝后患。”

　　萧轩韵回到院里看着这傲雪凌霜的梅花在这寒冬腊月里开的甚是娇艳，而娘亲也不再步步忍让这让她欣喜不已。有个东西落在了她的手上凉凉的，抬头见有雪花飘落惊喜道：“小颜你看下雪了！”

　　小颜从屋里跑出来“真的下雪了，小姐这雪可真好看。”

　　嬷嬷在一旁给萧轩韵披上披风“小姐仔细着自己的身子，别受凉了。”

　　萧轩韵高兴道”谢谢嬷嬷，我就呆一会儿不碍事的。”

　　嬷嬷看着她笑的如此的开心，内心有些不忍终归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娃自己又怎么去害了她，可自己是真的需要银子不然怎么给自己的孙子治病啊！

　　萧含莲看着这天又开始下雪，没好气道：“这是什么鬼天气，本小姐心情不好，这天儿就开始下雪。”

　　小姐小心些，别滑倒了“小心什么小心…”说着就滑了一下旁边的赶紧扶住，还是吓了萧含莲一跳，“你们这帮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滑倒了也不过来扶一把，再敢惹我不高兴小心我让母亲把你们都发卖了去。”那些人也不敢言语，她的贴身婢女安抚：“小姐何必与她们计较太多都是群没眼的东西。”

　　“老夫人，你看那院里闹得那么厉害，您不去瞧瞧。”

　　老太太阖目“不去管这闲事，省的脏了眼，轩丫头一个就能处理。”

　　“老太太说的是，老奴倒是觉得这大小姐日渐沉稳了。”

　　老太太笑着说：“也该成长些了。一会儿你去大媳妇院里送些补品过去告诉她好好养身子别整一些个无用的事情。”

　　“是，老奴一会儿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