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南方的冬天不经常下雪，空气是干冷的，脚底却是泥泞的，天气总是突变的刚走到校门口边上，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

　　白汀一脸担忧地看着颜歆尹，她可淋不得雨，顾沐枫也意识到了，正脱着他那厚重的大氅，一件外套轻飘飘地挡在了颜歆尹头顶。

　　是程谦，几个人都有点意外，程谦尴尬地缩缩手，外套仍严严实实罩着颜歆尹，颜歆尹鼻尖弥漫了一股淡淡的烟草香又迅速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海盐的清香。

　　脱下外套后程谦的手臂上露出绷带长长地缠了整个小臂。

　　颜歆尹想张口问些什么又止住了，程谦毕竟也不像好人，小混混打架是常事，还是不问了吧。

　　白汀看着这雨势应该会变大，对顾沐枫说：“你把颜歆尹带回去吧，反正校门口也到了，懒得再来一次，我和夏芷汐去一下马上回来。”

　　“喂，你为啥不叫我送。”程谦看了对他凶神恶煞的顾沐枫几秒，缩缩脖子看向白汀。

　　“你早点把你上头是谁交代了不惹麻烦已经很好了，哪敢指望你。”夏芷汐用手勉强遮挡着头，没好气地说，一行人在十字路口分开了。

　　假期的校园是安静的，平日里或生机勃勃，或笑声朗朗，或明争暗斗，或冷嘲热讽，仿佛都不存在了一般，白汀踏上台阶，脚步声回响在空荡荡的楼道，说不出的安心。

　　夏芷汐轻轻叫醒昏昏欲睡的门卫大爷，要来了钥匙，跑向白汀，齐齐进入教室，课桌椅是混乱的排序，窗帘半拉半落，夏芷汐愣了一下跑向墙角她的座位，有点慌张地翻出她的课本，不慎掉在地上，随即发出一声勉强压低的尖叫，正查看状况的白汀跑到夏芷汐边上。

　　地砖是深绿色的，不细看看不出来地上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血未干透沾到了夏芷汐掉下的课本上，格外瞩目。

　　白汀顺着视线看过去，随着视线的放远，血迹渐渐变多，最后在最底下的洁白瓷砖上染了大片，格外吓人，夏芷汐扯着白汀的袖子发抖轻轻说着快报警，有些晕血的白汀靠在旁边的桌子上勉强支撑着，恍惚着镇静一下，手触到口袋里坚硬的手机，拉出来想都没想先拍了张照片。

　　等会儿，血还没干？白汀打了个激灵，什么也不说拉着夏芷汐出了教室，轻轻带上门，旁边的楼道突然传出一声一声脚步声，嗒嗒回响，至少有两个人朝着这个方向走来了。

　　来不及细想，白汀带着夏芷汐扭头跑进旁边的卫生间，两个人经历了刚才的惊吓，都默契地屏住呼吸。

　　外边的脚步愈加近了，白汀勉强辨认出一共三个脚步，其中一个较尖细，应该是高跟鞋，另一个很沉重，还有一个走路总把鞋啪啪地拍在地上，不太耐烦的样子。

　　安静了一会，白汀猛然惊觉刚才忘记锁门。

　　现在只能祈求那两个人和教室里的烂摊子没有关系，只是路过教室了，正煎熬着，走廊回荡起颇为尖利的嗓音：“什么鬼天气，我高跟鞋皮都被浸湿了。”

　　熟悉的声音。

　　白汀和夏芷汐对视一眼，这不是姜老师的声音吗，尖利嘲讽不可一世，没谁了也是。

　　看来她还是得进教室。

　　自己拉着夏芷汐跑进厕所干什么，搞得跟心虚一样，都忘了教室走廊有摄像头可以洗下嫌疑，那红色的不是血也说不定呢。

　　“坏了！”姜老师音调陡然提高尖的人耳朵生刺。

　　看来老师发现了，怎么这么快？

　　“门没锁被人进去过了，血有点被抹掉的感觉不会被人发现了吧……”姜老师的声音颤抖着震进厕所里窝着的两人的心脏。

　　这语气，这感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