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在礼品店随手挑了几件礼物后，殷宵永转头走进白汀家处着的小巷。

　　第二次踏进这条泥泞拥挤的巷子，殷宵永突然觉得白汀很苦。

　　白汀家的门微微开着。

　　激烈的吵闹声隐隐传来。

　　急切地推开门，殷宵永愣在原地，白汀倒在门边，屋内一男一女正激烈地争吵，白桐缩在角落默默哭泣。

　　“白沙溪，我跟你说了，离婚，没得商量，白桐归我。”

　　“离什么婚，孩子都这么大了，你不能看我傻就丢下我。”

　　“我真的是瞎了眼了。”女人气呼呼地坐下。

　　“好歹这么多年，怎么就不能忍，就算要离，白桐也要归我。”

　　一来一去，殷宵永渐渐听懂了，看着脚边还昏迷的白汀，殷宵永猛地过去把白桐拉出来：“跟哥哥走，送你姐姐去医院。”

　　“小子，你谁啊。”醉醺醺的男人插着腰质问。

　　“你女儿都晕了。”

　　“谁让她这么吵，嚷嚷什么嚷嚷。”

　　“所以，是你打的。”殷宵永眼里流出可怕的凶狠。

　　“我，我不小心的。”男人心虚地摸摸鼻子。

　　“呵。”

　　殷宵永直视着两人，嘴角盈满了嫌弃：“你们还把她当女儿啊，呵。”

　　医院。

　　“她没事，只是长时间营养不良低血糖，加上刚才受了刺激，推攘，过一会儿会没事的。”

　　殷宵永坐在病床边上，看着发着虚汗的白汀，文文静静，很是心疼，伸手拂去她脸上的细汗。

　　“嗯……唔”白汀睁开眼睛。

　　“你你你离我远点，干什么干什么。”白汀一脚踢开殷宵永。

　　女汉子本性暴露了，殷宵永一脸黑线。

　　“我怎么在医院，你送我过来的？”

　　“嗯。”

　　“谢了，我要回去了。”白汀撑起身子。

　　殷宵永按住她的头：“乖乖躺着休息。”

　　乖……乖？白汀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看见他们吵架了吧，见笑啊。”

　　“你还好吗。”

　　白汀缩缩手，苦笑道：“习惯了。”

　　殷宵永心似是被刺中了。

　　“你小时候是不是在H市生活的？你还认得我吗？”殷宵永急着想求证。

　　H市？记得？白汀看着殷宵永的脸，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是当时我无聊天天找着聊天的孩子吧，自己在H市，也就认识这么点人。

　　当时自己还是很开心的，还能笑出来去安慰别人呢，可是现在。

　　过去了。

　　现在的自己变了。

　　变得不想去期待，不想去接受，不想去交流，变得没有希望。

　　白汀笑笑：“没有啊，我一直在D城呢，你怕不是认错人了。”

　　“这样啊。”殷宵永很失望，他还是觉得白汀是，但是她已经说明了，那就不可能了。

　　“我家的情况别和别人说”白汀眼底尽是落寞。

　　“你家一直这样吗。”

　　“习惯了。”

　　看着落寞的白汀，殷宵永心里隐隐地痛，聊点开心的吧。

　　“那个，生日快乐啊。”殷宵永挠挠头。

　　白汀愣了愣，转而轻笑起来：“谢谢啊。”

　　白汀轻笑着，又长叹一口气：“其实我早就不过生日了，今天要不是妈妈回来，我也不会想着买点吃的。”

　　“呵，”白汀轻笑着，“真是可笑。”

　　白汀转头看着灰色的天空，暗自苦笑。

　　是啊，真是可笑，自己在期待些什么呢。

　　失望久了，也就失了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