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耀眼的阳光明媚了白汀狭小的房间。

　　难受，呼吸困难，反胃。

　　白汀躺在床上，发了高烧，迷迷糊糊中，摸出手机打给夏芷汐。

　　一遍，两遍，还是不通。

　　白汀柔美的脸上沁出细汗，眉头皱起，又转手打给顾沐枫。

　　滴——滴——

　　漫长的等待，白汀忍着意志力，咬牙等待着。

　　“喂。”

　　“顾沐枫顾沐枫，我发烧了，你来送点药，再，再帮我请下假。”白汀的声音细若游丝，微微发颤地传到了对方殷宵永的耳中。

　　“快点，我难受。”白汀再撑不住，昏睡过去。

　　“啪嗒”殷宵永听着对方手机落地的声音，心里警铃大作：“白汀，白汀你还听得到吗。”

　　看着正在呐喊声中驰骋在篮球场上的顾沐枫，殷宵永狠狠咒骂一句，让旁边的女同学给他和白汀请假，打开顾沐枫手机，找到白汀的定位，急急跑出校园。

　　混沌，黑暗，白汀急促地呼吸着，自己仿佛沉入海中，就在这时，一个有力的臂膀托起了她，清明，温暖。

　　白汀微微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殷宵永的俊脸，微微发着细汗，晶莹着闪烁亮光。

　　突然，她发现自己是躺在殷宵永的怀里。

　　没错，有些寂静的急诊室，殷宵永坐在输液的位子上，白汀靠在他的肩上，紧紧搂着他，姿势尴尬。

　　“你你你，离我远点，我就打个针，你趁人之危。”白汀猛地坐起，扶着昏昏沉沉的头想要站起来，终是敌不过又坐下了。

　　“行了，你就好好呆着，什么趁人之危，我眼光有这么低的吗。你怎么这么重啊。”

　　“你。”白汀猛地转头，俩人的额头碰在一起，太近了太近了，白汀突然感到抵触，一下子跳开了，护着手，默默在旁边的位子坐了下来。

　　“突然就病的这么厉害，发了这么高烧还只是让人带药，你小命不要啦。”殷宵永默默看着躲着他的白汀。

　　“能撑一会儿是一会儿呗，我本来还挺相信自己的免疫力的。”白汀无奈地笑笑。

　　“我看是舍不得花钱，得了吧。”殷宵永撇撇嘴。

　　“我看你在学校对别人那是一脸温和善意，怎么一和我说话嘴就这么欠呢。”白汀感受着冰冷的输液管往自己的身体注入同样冰冷的液，缩了缩手，“行了安静点吧。”

　　殷宵永不着痕迹地看着白汀苍白的脸庞，心里有点发痛，那么狭小阴暗的屋子，简陋的摆设，洗的褪色的衣物，以及护士接近她给她打针时她无意识的抗拒和畏缩。

　　白汀一定经历过什么吧。

　　殷宵永苦笑笑，自己怎么想这么多。

　　炫目的阳光反射着透明的容器，药液一点一滴减少，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等护士来拔针时已经下午两点了，白汀的烧还是没退，殷宵永扶着她把她带到家里。

　　“谢谢了，还帮我付医药费。”

　　“嗯。”

　　“我记得我不是打给顾沐枫的吗。”

　　“他忙。”

　　“那你是为什么来呢。”白汀随意扯着话题，想缓一缓尴尬的气氛。

　　“凑巧。”

　　“……”要不要这么冷淡。

　　“你可以走了。”